楚無痕左右看了看,周圍三丈開外,草木花葉還是嬌豔欲滴,而且,在微弱的光芒下,微風的吹拂下,顯得出旺盛的生命力。
楚無痕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頓覺得眼前像是一陣風一樣掠過,楚無痕眼珠子一轉,如醍醐灌頂:血魔,可含天吞日,食月弄星,更何況眼前這微弱的小草野花,或許,周圍三丈之內的蟲豸小鳥怕也是被自己吸食完精血了吧。
想到這裡,楚無痕連忙查驗了一下血玲瓏的膚色,發現雪玲瓏的膚色漸漸地已經開始有所變化,楚無痕豁然開朗的感覺,讓他的心情十分舒暢,一夜沒有休息,竟然也不覺得累。
但是現在,距離離開公主落塵已經整整一個晚上了,不知道一個晚上究竟會發生什麼,便不再爲自己對無極天心的頓悟和一點點功力的提升而感到沾沾自喜了,馬上整理的一下衣襟,邁開大步,朝村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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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楚無痕的敏捷程度更高,而且,對周圍事物的靈敏已經超越了常人。
楚無痕剛走到村舍外面,就覺得情況有異常,還沒衝入村舍,就被一個人攔腰抱住,繼而這個人嚎咷痛哭。
楚無痕知道這個人就是沐亦軒,伸手推開沐亦軒,低頭看着沐亦軒的眼睛,冷靜的問道:“軒弟,告訴我這是怎麼了?”
“無痕哥哥,公主她,她……”沐亦軒哭哭啼啼,竟然說不出話來。
因爲是激動,害怕,以及憤怒。
楚無痕頭中嗡的一聲,只恨自己貪圖頓悟無極天心,而且對扈三娘等人太過信任,早知如此,就應該送走沐寒雨之後,連忙趕回來,公主落塵一定是遭人毒手。
於是,楚無痕一拍沐亦軒,冷喝到:“哭有什麼用?記住,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不要在我面前哭泣,否則,我輕饒不了你。”
沐亦軒嘎的一聲止住哭泣,眼淚汪汪的看着楚無痕。
楚無痕擁着沐亦軒急速往前走着,一邊繼續說道:“詳詳細細的給我說一下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沐亦軒哽咽着,唯唯諾諾的說到:“也怪我,昨天你和姐姐一同出去後,母親讓我先休息,我實在是困的睜不開眼睛,於是,我就睡着了,可是後半夜的時候,父親把我叫醒,問我你去哪兒了,我說不知道,然後就又睡着了……”
“撿重點,你知道我問的不是你怎麼了,而是落塵究竟怎麼了。”楚無痕重重的說到。
沐亦軒有些委屈,偷偷的瞄了一下楚無痕,見楚無痕有些生氣,便連忙說到:“我馬上就說到公主了,你卻打斷我。我是說,我這一睡,就睡到了天明,天明我一醒來,我就去找你和姐姐,發現你們都不在,於是,我就去看望公主,卻發現公主臉色發黑,氣若游絲,我急忙問母親,母親說不知道,也是很驚訝,於是我就去問父親,父親說沒有找到柴大哥,結果,公主的病情加重,我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這纔在村口等你……”
沐亦軒說的很詳細,完全符合楚無痕的要求,不過,楚無痕聽得卻是這般囉嗦,臉色越來越不耐煩,甚至有些惱怒,嚇得一直偷偷瞄着他的沐亦軒說了大半截,剩餘的話就強忍着嚥到肚子裡,再也不敢說了。
楚無痕拉着沐亦軒,走進院子裡,院子中,沐水靖和扈三娘正在竊竊私語,一見楚無痕走進院子裡來,馬上閉口不談。
沐水靖反應極快,迎上急匆匆進來的楚無痕,笑臉問道:“孩子,你一夜未歸,你去了哪裡?沐寒雨這丫頭呢?”
楚無痕現在哪裡還顧得上和沐水靖客套,甩開沐水靖,就只朝屋中奔去。
沐水靖臉上訕訕的掃了一眼沐亦軒,嘆了一口氣,便拉着扈三娘和沐亦軒,隨着楚無痕一同走進了屋中。
楚無痕一走進屋中,就看見落塵平躺在坑上,整個臉色都變成了黑紫色,而且,脖頸也是,或許,身體都已經變成了黑紫色。楚無痕連忙抓起落塵的手腕,發現手腕上的經脈裡流淌的竟然是黑色的血液!
楚無痕一道寒光,朝沐水靖和扈三娘憤恨的問道:“這究竟怎麼回事?”
沐水靖和扈三娘面面相覷,然後都是搖頭否認。
扈三娘小聲的反問道:“孩子,這是怎麼了?昨天柴大哥不知所蹤……”
“我是問你們,你們對落塵做了什麼?”楚無痕氣的銀牙咬碎,目露兇光。
扈三娘和沐水靖不知所措,互相看了看,轉而看着一臉狐疑的沐亦軒,問:“這是怎麼回事?你姐姐呢?”
沐亦軒這纔想起姐姐沒有回來,但是他不知道姐姐爲什麼沒有回來,於是,看着楚無痕發怒的臉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搖搖頭。
楚無痕知道,落塵一定是遭了沐水靖和扈三孃的毒手,否則,落塵不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要是經脈中的血液會變成紫黑色,那麼昨天就應該是能夠看出來了,而且,現在握着落塵的手腕,落塵的脈搏已經非常微弱,不似昨天一樣那麼渾厚有力。
於是,楚無痕仍然緊盯着沐水靖,說到:“告訴我,老實的告訴我,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沐水靖立即沉下臉,悶聲說到:“楚無痕,難道這就是你對一個長輩說話的口氣嗎?”
“不,我是以少主的名義,在責問一個下屬護衛!”
楚無痕冷冷的一句話,讓沐水靖猛地打了一個冷戰,眼神中忽然一陣慌亂,雙手不由自主的就要尋找可以防身的武器。但是,畢竟是沐水靖,在這亂世中行走幾十年,早已能夠應付一些突發事情,所以,冷戰之後,馬上回復常態,朝着有些驚疑的扈三娘和毫不知情的沐亦軒看了一眼,轉而朝楚無痕委屈的問道:“怪伯伯耳聾,你剛纔說什麼,伯伯沒聽懂?”
“你心中自知我問的是什麼,難道要我把三姐妹的事情也說出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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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無痕又是一聲冷喝。
扈三娘直接後退了一步,指着楚無痕,驚疑的問道:“孩子,你這是在胡說什麼?”
就在扈三娘驚疑之際,楚無痕鬆開落塵,一個飛步,躥到扈三娘身旁,伸手勾起扈三孃的手腕,頓時覺得扈三孃的體溫竟然冰涼如水,幾乎和一個死去多時的人的體溫一樣。
楚無痕所有事情都明白了,緊緊的抓着扈三娘想要掙脫開的手腕,舉刀眼前,盯着扈三娘已經慌亂的眼睛,仍然是冷冰冰的口氣問道:“你們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嗎?難道真的想要我在沐亦軒面前說出你們的身份嗎?”
扈三娘不由自主的喊道:“不!”
聲音悲痛,也是無奈。
沐水靖眼明手快,從沐亦軒腰間抽出佩劍,唰的一聲,指着落塵的前心,厲聲對楚無痕喊道:“楚無痕,放了三娘!”
“你認爲,我會殺了她?”
楚無痕回頭,對氣勢洶洶神情緊張的沐水靖冷笑一聲,問道。
沐水靖過分激動,反而是慌了陣腳,不由得怔怔的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就是想知道,你們對落塵,我的妹妹做了什麼事情。”
沐水靖搖搖頭。
楚無痕便轉過臉來,朝扈三娘冷笑兩聲,問道:“你應該知道吧,落塵這等怪異表現,沒有修煉過一定功力的,很難做到,我想,你應該知道,否則,你這等體溫,能騙過誰?”
扈三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吐出,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反問道:“這些事情,都是你母親告訴你的吧。”
“什麼事情?”
“你,孩子,三娘這是誠心在問你。”
“我也是在誠心回答你。”
“你不要逼我。”
“我沒有逼你。”
“要是這樣,我死也不會說的。”
“那你試試。”
“我……”
扈三娘爲難的看着沐水靖,沐水靖拿着寶劍,指着落塵,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只是這一切,都嚇壞了一無所知的沐亦軒,他看看父親沐水靖,又看看母親扈三娘,最後看着最值得信賴的楚無痕,不知道剛纔還好好的三個人,爲什麼現在都是以死相博,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無痕哥哥,你這是做什麼?娘,你倒是回答無痕哥哥的話啊!”沐亦軒痛苦的問道。
猛聽沐亦軒的問話,楚無痕心中突然柔軟下來,可憐沐亦軒什麼都不知道,和姐姐沐寒雨一樣,根本不知道眼前的這兩個人根本不是他們的父母,但是,畢竟養了他們這麼多年,而且,對沐寒雨和沐亦軒照顧的還不錯,自己不能在沐亦軒前面,說破所有事情,毀了沐亦軒心目中嚴父慈母的形象,這個世道,本就混亂,哪怕有一絲的溫存,就讓這似溫存能保留多長時間就保留多長時間吧。
於是,楚無痕猛然鬆手,反手一揮,一個手指,將沐水靖的長劍盪開,沐水靖身影不穩,蹬蹬蹬的往後退了兩步。
楚無痕向前跨出兩步,擋在落塵面前,可憐的看了一眼妹妹落塵,便一把將落塵抱在懷中,轉身從沐水靖和扈三娘面前走過。
沒走幾步,楚無痕停下來,緩緩的說到:“還望二位能善待軒弟,和沐寒雨,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們。”
說罷,邁過屋門,就要走出庭院。
這時,只聽得沐水靖厲聲喊到:“楚無痕,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一切,難道你還能走得出大門外嗎?”
話音剛落,只聽得門外萬馬奔騰,人聲嘈雜,似是萬軍千馬潮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