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可抓耳撓腮的時候。
一道淒涼的身影黯然吹過。
熱烈的場面頓時籠上了一層寒霜。
江青華如遊魂一般飄上講臺,拿起板擦。
無力地擦拭黑板。
淒涼之中,粉筆沫點點飄落。
像是在下雪。
而他,就是那個雪人。。
這淒涼,有人看在眼裡。
張月三兩步過去,搶過了板擦,認真擦起黑板。
“別管我……”江青華沉沉嘆道。
“不就是被罰擦黑板麼,這有什麼可消沉的。”張月扭頭罵道,“中午籃球賽,我們都等着你發揮呢。”
江青華神色一震。
這兩天打擊太密集。
差點忘了這茬。
籃球賽。
是男人之間的戰鬥。
不會有喬碧霞搗亂,更不會有林逾靜干擾。
更何況,這次的對手二班,正是本班死敵。
去年就是惜敗給了他們,止步年級八強。
今天,正是一雪前恥的時候。
想着想着,江青華又不自覺地瞥向了正在擤鼻涕的林逾靜。
每次跟你打球,我都莫名其妙地發揮失常。
是時候讓你看看,真正火力全開的我了。
高二籃球賽。
是我江青華的主場。
是男人翻盤的地方。
退一步說,就算林逾靜不來看又如何。
高一高二高三的女生都會來的。
輸了你。
贏了天下。
也不錯。
江青華立刻又來勁了,搶過板擦,用力地狂擦起來:“男人的事,別插手。”
張月瞬間心馳神往。
那個江帥,他又回來了。
“誒,感覺他倆還挺配。”張小可一邊看戲,一邊收起精選300題,“據說班長打籃球不錯啊,咱們班應該能贏吧?”
“去年輸了,今年不一定。”李崢也下意識地活動起手腕,“每個人都在進步。”
“呵呵。”張小可看着他的樣子笑罵道,“你裝個啥呢,你還能上場不成?”
“全場難,半場努努力差不多。”李崢點頭道。
“受不了你。”張小可壞笑道,“放心啦,有我加油助威,今年一定能贏。你中午幫我出去買瓶飲料,我喊加油的時候還能更有勁。”
“是你該給我買紅牛。”李崢尋思道,“學校應該不會尿檢,冒險喝吧。”
“呵呵。”
“我認真的。”
“好好好,我買。”張小可哼笑道,“可我醜話說前頭,我可不是白給的,你如果沒能上場,沒能得個一二十分,怎麼辦?”
張小可想的很明白。
不可能的。
體育是李崢的死門。
這種人會是主力?
打死也不可能。
李崢看着張小可的挑釁,有些窒息:“你又來?”
“倒是你,只換了個造型而已,別這麼膨脹。”張小可擡手道,“如果你沒能滿足條件,今後就天天給我買營養快線。”
“唐老師剛說過不要搞這個。”
“不超過三個人就行。”
“哎,好吧,既然你都送到嘴邊了。”李崢托腮道,“只是……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出你有什麼利用價值。”
“靠,我人緣關係遍及全市高中好嗎。”張小可擺手道,“那就先攢着,想起來再說。”
“也好。”李崢比劃道,“此前,一場高二籃球賽,單方面得分平均值大概是35分,我只要拿下12分就算贏可以麼?”
張小可看着他的樣子,有些慌:“十……十六分吧……”
“十四。”
“好!”
二人頭一歪,誰也不理誰了。
“阿秋!!”林逾靜的症狀依然在繼續。
……
上午最後一節下課鈴響的同時,唐知非從門口冒出頭來。
“籃球賽12點40開始。”
“老師準備了飲料零食。”
“大家都要去啊。”
“主力快去吃飯。”
“劉新你別吃太飽!”
同學們趕緊烏央烏央衝出教室。
李崢也很急。
吃完飯最好半小時後再活動。
時間太緊了。
與去年一樣,學校籃球賽在中午午休時間進行。
其中,高二被安排在這個禮拜。
賽制是淘汰賽,算上兩個文科班,總共八支隊伍,根據林逾靜的速算法,要打七場。
對陣由抽籤決定。
星期一和星期二,每天中午同時打兩場,決出四強。
星期三,兩場半決賽也是同時進行,決出雙雄。
星期四,總決賽。
今天的對手和去年一樣,是二班。
去年以28比31惜敗。
其中江青華一個人獨得22分。
今天,是時候一雪前恥了。
當然,對李崢來說,更重要的是活力值。
他會根據觀戰妹的數量,決定是否解開“無雙”封印。
封印一旦解開,將進入15分鐘的無限恢復狀態。
收穫幾十個小時是一定的。
但挑戰100,仍有很大難度。
……
十二點二十分。
四班和二班的主力,已經先後來到籃球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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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場相望,虎視眈眈。
與四班江青華的一枝獨秀不同,二班水平相對平均。
唯一突出的,是他們的隊長,一個高個子大前鋒。
在籃球上,他和江青華不相上下。
在學習上,他更與劉新難解難分。
他便是月考缺考兩門,隨時處於勸退邊緣的大佬——凌世傑。
與江青華那種充滿陽光,偶爾冷鬱的帥不同。
他臉上,寫滿了“痞”字。
頭髮略長,還燙了個小卷,硬說成自來卷。
毫無疑問,他就是那種李崢絕不可能接近20米以內的人。
他也是李崢想像中,走墮落任務路線最終會成爲的那種人。
凌世傑蹲在陣前,雙臂耷拉到膝蓋上,眯眼瞧着對面。
隊友都自然而然地站在他身後,頗有種大哥小弟之間的氣勢。
“哼哼。”
凌世傑瞅着做熱身的四班隊員哼笑出聲了。
“四班是除了文科班最垃圾的。”
“這幫憨逼就有一個戰術——把球傳給江青華。”
“江青華確實可以。”
“我也早他媽想辦他了。”
他說着,吐了口吐沫,回頭衝着一個黝黑的寸頭男努了努嘴:“江青華交給你,沒問題吧,軟泥怪?”
寸頭男生一語不發,穩穩點頭。
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傻愣傻愣的,頗有幾分影視角色“許三多”的風采。
他這個外號,當然也不是白來的。
他的實力其實極其恐怖,纔打球不到一年,卻已經成爲了班級主力。
與其他選手不同,他的進攻能力爲0,全部精力都只用於防守。
一個人,一旦被他盯防。
無論是否觸球,無論身處何處,無論誰攻誰守。
他都會100%粘住,貼身緊逼,就像是甩不掉的超粘稠鼻涕一樣噁心。
故而得名——軟泥怪。
他這樣的盯防,幾乎每次都會將對手逼得心理大崩潰,一邊想甩脫他,一邊狂罵,甚至大打出手。
畢竟,大家都是來打籃球的。
只有他,興奮點十分奇怪,似乎粘住一個人廢掉他,纔會讓他快樂。
去年高一籃球賽時,他還沒有出山,二班就已經贏了。
現在,二班男生更是覺得穩操勝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