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不知道使了什麼邪術,那尊羅剎像發出比之前更加陰邪的光芒,與此同時在我的背後,一股更大的威脅正在醞釀之中。
血腥味到處瀰漫,令人有一種隱隱作嘔的感覺,我連忙轉身,才發現這羅剎鬼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它的身體就像是一堆在太陽暴曬下的雪糕,慢慢地融化,融化成一片暗紅色的液體,粘糊糊的,怎麼看都像是一攤血液。
王雨晴見狀詫異地問道:“不是說這羅剎鬼是虛的嗎,怎麼會有實體存在?”人就是這麼奇怪,明明很害怕,但是又好奇的不得了,我以前這個時候居然忘記了害怕。
我也納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看着這化爲滿地血水的怪東西,又扭頭看了一眼對面的陽臺,罵道:“那個人到底是誰,我們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小騙子,你看,這灘血裡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王雨晴推推走神的我。
“嗯?”我仔細一看,血泊的中央確實有一個凸起來的東西,圓圓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突然這圓東西左右開裂,露出一個白球,還滴溜溜地轉動,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眼球。
“啊!”沒見過這麼恐怖的東西,王雨晴忍不住大叫。我的心裡也咯噔一下,同時也明白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這是血眼降,是一種來自南洋的邪術!”
“南洋的邪術?”王雨晴不要說見過,聽都沒有聽過。
我沒空多解釋,保護着王曉晴不斷地往後退,“雨晴,這東西很邪門,你快退進衛生間,千萬不要出來,找個東西頂着門,沒有我喊你,千萬不要出來!”
“可是?”王雨晴還想說什麼,我立即打斷她的話,“不要可是,聽話!”說完,我的表情一臉的嚴肅,絲毫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不等王雨晴有任何的反應,便以最快的速度把她推進衛生間,隨手拉上門。
這血眼就像是有生命一樣,到處亂轉,最終鎖定了我這個目標,整灘的血泊快速地向我蠕動。不過這血眼在地上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身手靈活的我,我很輕易地就能在血水碰到我之前逃離。
那血眼不僅有生命,好像還會生氣,見抓不着我,氣的整個眼球佈滿血絲,漸漸地整個眼球都變成一種猩紅色。我只聽師父說過這是南洋的血眼降,可是它到底有什麼厲害之處,我卻一無所知。孰不知這變紅的血眼正是它真正的殺招所在。
我已經很警惕的盯着這灘血泊,卻沒料到這玩意還會發生變化。原本癱在地上的血泊突然急速的收縮,以血眼爲頭,整灘血泊,變成一條血蛇的模樣,從地上彈起,直向我撲來。
我大驚失色,如果被這血蛇纏上,八成討不了好。情急之下,胡亂地揮動着手裡的寒魄妄圖嚇退血蛇。哪知道那血蛇居然就那麼不管不顧地撲過來,正好撞到寒魄地利刃上。
“唰!”這血蛇被我攔腰斬斷,頭尾兩節在地上不停地扭動,看樣子好像這玩意沒有想象中的厲害。可是我來不及高興,那鬼玩意兒,居然有癒合地能力。只見血蛇的頭尾慢慢蠕動靠近,斷口一碰就自然的融爲一體,就像沒被寒魄斬斷過一樣。
“哇嚓,殺不死的呀!”我拔腿就跑,眼看就要跑出門口,可是一想到王雨晴還躲在衛生間,我要是跑了,那她怎麼辦?一咬牙,轉身繞了一個彎,再次和這血蛇周旋起來。
來來回回十幾個回合,無論我斬斷多少次血蛇,它都能恢復如初,而且好像不知疲倦的追逐着我。再這麼耗下去,我不被他纏死也會累死,可是我有一時想不出應付的辦法。
對面陽臺上的黑影,用皮帶止住流血的手臂,略顯蒼白的臉上帶着奸笑:“好小子,老子都使出看家本領,看你還能撐多久,這買賣做得太虧本了,一定要史浩加錢才行!”
衛生間裡王雨晴只聽到外面一陣亂糟糟的打鬥聲,卻不知道我現在到底怎麼樣,忍不住偷偷打開一道門縫。正巧這個時候,我再一次把這血蛇斬斷,又恰好落在衛生間的門旁,腥紅的血眼和王雨晴的視線不期而遇。
“啊!”又是一聲尖叫,王雨晴嚇得往後倒去,門自然沒有關好。這血蛇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放棄我這個難以到手的獵物,轉身撲向王雨晴所在的衛生間。
“不。”我奮力地往前一撲,想伸手拉住血蛇的尾巴,阻止血蛇的企圖。哪知道正中這血蛇的下懷,原本怎麼都追不到的獵物居然送上門,血蛇怎麼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一扭頭,纏上了我的手。
我拼命地甩手,想把這粘糊糊的玩意兒甩開,卻怎麼也甩不掉。這血蛇一接觸到我的手,又恢復成血水的樣子,像牛皮糖一樣粘住就不放,而且還隨着我的手不斷地向上延伸。
我一時沒有應對之策,手拿寒魄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短短的幾秒鐘,這血水基本上已經蔓延了我的全身。說是血水,其實更應該像是一層血紅色的橡膠附着在我的身上,而且還越勒越緊。不多時,除了我的頭,全身都被綁得緊緊地,就像被困在一個蠶繭裡。
猩紅色的血眼自由的在我的身上上下游動,讓人看了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小騙子!”王雨晴見我被這奇怪的東西綁裹,也不知道哪裡跑來的勇氣,打開門,手裡握着馬桶刷子,狠狠地往纏在我身上的血眼砸去。
血眼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所以被王雨晴偷襲成功,不過馬桶刷子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小,根本對這怪物造成不了什麼實質性傷害,反而激怒了它!
猩紅的血眼轉過方向,盯得王雨晴心裡發毛,一時間,王雨晴被嚇住了,手握着馬桶搋子傻傻地站着不動。
“快跑,雨晴,不要傻站着!”我大喊道,可是已經晚了,血紅色的粘膜迅速地纏上的王雨晴的身體,很快她就和我一樣,被緊緊地包在這血紅色的粘膜裡。我們活像是兩隻被蜘蛛逮住的小飛蛾,只能靜靜地等待死亡的降臨。
“臭小子,就算你再有本事,也逃不出我的血眼降,你們小倆口就認命吧?”對面陽臺的黑影見大局已定,忍不住發出得意的笑聲。
“我們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害我們?”我的雙眼冒着怒火,同時也充滿了疑問。
“反正你們也是將死之人,我就大方一點告訴你們,省的你們死後找我報仇,記住,要害你們的是史浩,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只是收錢辦事而已!”
“史浩?”我的腦袋蒙了,我和他的過節有那麼深嗎,至於要我的命?
“行了,不多說了,你們就安心的上路吧!”黑影的手一揚,原本沒有什麼大動作的血影再次活躍起來。猩紅的血眼無比的醜陋,而且還帶着一種戲謔的笑意,血紅色的粘膜慢慢的往我的頭上爬,很快就要將我們的臉全部包住。
被血紅色覆蓋住的前一刻,我最後一眼看見王雨晴驚恐的容顏,心裡有一絲不甘,如果是我一個人那也就算了,怎麼能讓王雨晴陪着我死,不行,我不能就這麼死!
這個時候。手裡的寒魄不知道爲什麼發出陣陣的劍鳴,好似給我增添了不少的力量。我卯足了力氣扭動被牢牢束縛的寒魄,利用寒魄的鋒利,成功地把這粘膜刺出一個小口,又順着這個小口,嘩啦一聲,拉了一個大口子,我的雙手頓時獲得解放。
可是到口的肥肉,血眼怎麼可能輕易地放過,它利用強大的癒合能力,很快就把裂縫封住。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不斷地揮動着寒魄,做着垂死的掙扎。
記的師父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完美的,無論是人,事,物都不可能盡善盡美,只要善於觀察發掘總會找到弱點和漏洞的所在。所以我認定這傢伙肯定會有弱點的,只是它的弱點在哪呢?我不斷地撕扯着這粘人的東西,腦子也不停地轉動。
“眼睛!”生死瞬間的我突然靈光乍現,“沒錯這玩意是以這個血眼爲中心的,如果能破壞這個血眼,說不定就能消滅它!”
因爲我的臉是被遮住的,只有靠雙手不停地亂摸,一番摸索,我終於摸到了一個圓球狀的東西,料想就是那個可惡的血眼,此時恨不得捏爆它!可是我的手勁還沒達到那種程度,不可能直接捏爆,但是在我抓住血眼的同時,我能感覺到這血紅色的粘膜有一陣的顫動。
沒錯了,就是它,手捏不爆你,然道寒魄還對付不了你嗎!我握緊寒魄,完全憑感覺刺去,只聽得“噗嗤!”一聲,正道粘膜都抖了一下。我能感覺到血眼噴濺出一股微熱的液體,那液體沾染到我的手上,立刻就有一種刺痛感。接着被粘到液體的地方,溫度也在不斷地升高,有一種被加載火堆上烤的感覺。我趕緊鬆開手,用寒魄割開粘在臉上的粘膜,只見那不可一世的血眼完全被我的寒魄刺穿,刺裂地傷口中不斷地流出黑色的液體,整個血眼就像是一個漏氣的氣球一樣,慢慢地憋下去。
這個時候,我驚喜地發現被割開的粘膜也沒有再次癒合,也就是說,我賭對了,整個鬼玩意兒的死穴就在血眼之上。只要血眼受到重創,那麼粘膜自然也就無法癒合,更無法再困住我們。
我大喜過望,七手八腳地把身上的粘膜扯開。然後又趕緊把覆蓋在王雨晴臉上的粘膜割開一個小口順着這個小口,一下子把粘膜撕成兩半。
“吸!呼!吸!呼!”被勒得半死的王雨晴,高聳的胸脯不停地起伏着,貪婪地吸了幾口空氣,蒼白的臉色才慢慢地有點血色。這個時候她的臉上依舊滿是驚恐之色,差點被悶死的她見到我平安無事地站在她的面前,那種恐懼感才慢慢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