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我的一番試探和追問,隱藏在我們當中的內鬼溫德仁終於露出了狐狸的尾巴。但是,他並沒有承認,而且之前也隱藏的非常好,如果不是他自己說漏了嘴,連我也差點被他唬弄過去。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不管他承不承認,他是內鬼的事實已經無法改變,也就是說,他已經沒有辦法再充當間諜,也不可能再向外透露我們的信息。
“說,是誰派你來的,要不然,老子今天非把你打得連你媽都不認識!”劉祥瞪着溫德仁,惡狠狠地吼道。劉祥可不是說着玩,如果溫德仁再不合作的話,他真的會動手。
溫德仁滿是皺紋的臉上沾滿了淚水,他後悔了嗎?不,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來,那不是悔恨的淚水,而是一種傷心絕望的淚水。在他的心頭似乎藏着一個想說卻又不能說的秘密。“你打死我吧,被你們識破算我倒黴,來吧,給我個痛快的!”溫德仁吼道。
“呀,你大爺的,沒想到你這老小子還有點骨氣啊?老子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是不是真的有你的嘴巴硬!”說完,劉祥不容分說,直接一拳幹到溫德仁臉上,頓時把溫德仁打趴在地上。一顆門牙夾雜着血沫,咕嚕咕嚕地滾到地上,可見劉祥這一拳並沒有留情,他是真的怒了。
我原以爲,劉祥只是嚇唬嚇唬溫德仁,哪知道這小子下手不分輕重。雖說這溫德仁是內鬼沒錯,但是他還有很多秘密沒有說出來,要是真的被劉祥打壞了,那我不就白忙活了。“等等,死胖子,你還真的想打死人啊,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我趕緊阻止道,要是再晚一點,說不定劉祥真的會打死溫德仁。
我們此時還在飯館裡面,周圍可是有不少人正在吃飯,劉祥大人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就這工夫,至少有幾十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們,什麼樣的眼神都有,更多的是看熱鬧的眼神。劉祥看了一眼周圍,殺氣迸出,一臉的不在乎,對着所有人吼道:“他麼的,該幹嘛幹嘛,誰再多看一眼,老子連他一塊揍!”
劉祥這一聲吼,威力大的驚人,剛纔還在圍觀的人,頓時,都恢復了常態。該幹嘛,就幹嘛,就好像這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誰願意爲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出頭呢?
儘管這樣,我還是覺得不妥,扯了扯劉祥的衣角,輕聲地說道:“死胖子,這裡是公共場合,你收一收,我們還是先把溫德仁帶回旅館再說!”
“嗯!聽你的!”劉祥應了一聲,拎起趴在地上的溫德仁,輕鬆地如同抓一隻小雞一般,不顧衆人的眼神,徑直走出門外。
回到了旅館,樑輝帶着人在外面把門,而我們幾個則是在房間裡審問溫德仁。不過無論劉祥怎樣威脅,溫德仁始終都不開口。真是看不出,他居然有這樣的意志。我看來硬的不行,那就只能來軟的,但是要他開口,先得攻破他的心理防線。
“溫德仁,我知道你有苦衷,要不然你也不會哭得那麼傷心!是不是擔心你的老婆孩子!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你!”我試探性地問道。我也沒有把握,只是試探,畢竟前面溫德仁和老婆通話的時候,我們都聽得一清二楚。夫妻之間的對話,還有那小孩子的哭鬧聲,都不像是假的。
哪知道溫德仁一聽到“老婆孩子”這幾個字眼,原本一直緊閉的眼睛,馬上就睜開了,嘴角動了一下,想說什麼,可是最後還是忍住了。
儘管溫德仁什麼也沒說,不過我已經看出來了,他的老婆孩子就是他的軟肋。他背後的人,應該就是利用他的老婆孩子來威脅他,正因爲這樣,溫德仁纔會有那種寧死不屈的意志。可是別人可以用溫德仁的老婆孩子老要挾他,我同樣也可以利用他的老婆孩子做做文章,想着想着,我的嘴角浮起一陣笑意。
“溫德仁,不要以爲你什麼都不說,我就奈何不了你,我實話告訴你,你背後的人可以要你老婆孩子的命,我同樣可以,要不你大可以試試!”說着我拿出我的手機,在溫德仁的面前揚了一揚。
溫德仁見到我拿出了手機,頓時冷汗連連。我拿出手機的意思,他馬上就明白了,如果我要是按照剛纔的號碼重撥過去,隨便說上幾句,那溫德仁的老婆孩子鐵定沒命。溫德仁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驚恐地求道:“求求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會害死我老婆孩子的,我求求你,千萬不要這樣!”
我笑了笑,收起手機,一臉奸相地對溫德仁說道:“要我不打這個電話也可以,但是你得合作,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我的臉雖然充滿了笑意,可是在溫德仁的面前,卻如同惡魔一樣冰冷陰險。
思量再三,溫德仁還是搖搖頭,說道:“不行,要是我說了,我老婆孩子一樣會死,不行,我不能說!我不能說!”
“呵呵,溫德仁,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你不說,你老婆孩子馬上就會死,但是和我們合作,說不定還有活命的機會!”我軟硬兼施,慢慢地把溫德仁引入我事先安排好的套子中,只要他動心,就一定會和我們合作。
“你什麼意思?”溫德仁的人眼神充滿了恐懼和疑惑,不過我的話確實引起了他的興趣,他已經進入了我布好的局。
“這麼說吧,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你是內鬼,但是你的幕後老闆還不知道,也就是說,只要我不說,你不說,你老婆孩子暫時還是安全的。只要你同意和我們合作,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我不但不會爲難你,還會想辦法救出你的老婆孩子!”
“你說的都是真的?我該怎相信你?”溫德仁似乎不太相信我,不過這都是人之常情,誰會相信一個剛剛還是自己敵人的人呢?
不過這都在我的計算之中,我只說了一句,溫德仁就妥協了,“你現在還有的選擇嗎?”
溫德仁張着嘴,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他不傻,很清楚我這句話的意思,他確實沒有選擇,如果想保全他的老婆孩子,我的提議是最明智的選擇。溫德仁一嘆氣,沮喪地說道:“好吧,我什麼都說,你們想知道什麼?”
“耶,阿升,你真棒!”“哇哦,沐升好厲害,幾句話就搞定了!”“嘖嘖嘖,小騙子,我可是覺得你越來越陰險了,你不會那天也這樣來對付我吧?”同伴們本來都已經對讓溫德仁開口失去希望了,可是卻沒有想到,我只是費了一些脣舌就讓溫德仁屈服了,怎麼能不讓他們喜悅和興奮。
我並沒有被勝利衝昏頭腦,因爲,我知道我們已經處於劣勢,必須想辦法把這個劣勢扭轉回來,所有的希望都在溫德仁的身上,所以我纔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來威脅溫德仁。“說吧,你幕後的老闆是誰?”
溫德仁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他染着一頭的金髮,很年輕,跟你們差不多,哦,還有他的手下都叫他少爺!”
“史浩?這不是史浩嗎?”雖然溫德仁沒有說出史浩地名字,但是他簡單的描述馬上就讓我們聯想到史浩,再加上兩個月前,我還遇到一次史浩,那一次史浩就放出狠話,當時我還以爲他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史浩還真的對我們下手了!
“真的而是史浩嗎?”我無奈地笑了笑,這可是史威唯一的兒子,想起當初在阿爾泰山,史威臨終前一直拜託我們要治好史浩,哪裡會知道,治好史浩的後果會是這樣,他不但不感恩,還處心積慮地設計陷害我們,事到如今,我們該怎麼辦,反擊嗎?
“按照溫德仁這麼說,整件事都是一個圈套,那這溫韜墓,湛盧劍,不就都是假的了!”王雨晴把整件事聯想了一遍,說了一句我們都不願意面對的話。所有人心裡涌出一份失落感,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個騙局,什麼溫韜墓,湛盧劍,都只是爲了迷惑我們的煙霧而已。
“不不不,這馬是真的,裡面的東西也是真的,真是我家祖傳的,他們只是利用這個東西引你們入局,但是我保證這東西絕對是真的,我要是騙你們,就讓我死無全屍!”溫德仁極力地辯解道,爲了讓我們相信,他甚至發出了毒誓。
“真的?”我狐疑的看了一眼溫德仁,繼續問道:“那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要想着忽悠我們,你應該知道忽悠我們的下場會是什麼?”
“哎,我還有的選嗎?就算我不顧自己,也不可能不顧及我的家人啊,事情是這樣的……”溫德仁已經沒有退路了,所以就把他知道的和經歷的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溫德仁確實是好賭成性,可是又逢賭必輸,家裡能輸得都被他輸光了,最後只剩下這尊陶瓷馬。本來這尊陶瓷馬,溫德仁也不想拿出來,因爲這是他的家訓,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這尊陶瓷馬。可是債主天天上門,被逼急了溫德仁已經顧不了那麼多,最後還是抱上這尊陶瓷馬,來到了古玩市場。
可是這尊陶瓷馬,有先天的缺陷,就是那道裂縫,所以溫德仁跑了好幾家古玩店都沒有人願意鳥他。終於,有一個古玩店老闆看中了這尊陶瓷馬,不過不是看上這陶瓷馬的外在,而是發現了馬肚子裡面的秘密。這位老闆馬上就把這匹陶瓷馬的事情報給了他的上頭,很快就來了一大批人,領頭的就是染着金毛的史浩。
一開始史浩還對溫德仁禮遇有加,問東問西,可是當史浩套出溫德仁的境況和家人之後,一個惡毒的計劃就在他的腦子裡萌生。史浩不但沒有高價收購溫德仁的人陶瓷馬,還派人秘密地把溫德仁的老婆孩子抓了起來,並威脅溫德仁一定要替他辦一件事,辦得好大家都好,辦不好就拿他老婆孩子開刀。
一下子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溫德仁,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在史浩的威逼之下,溫德仁只能按照史浩的計劃去做。首先,他讓溫德仁帶着這尊陶瓷馬,來到了王宗漢名下的古玩店,還故意露出陶瓷馬的秘密,藉此引起古玩店老闆的注意;隨後,成功地藉助這尊陶瓷馬,混入王宗漢家裡,並一定要求要跟着去尋寶,之後,再偷偷地找機會把我們的行蹤,暴露出來。
聽到這裡,我們才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溫德仁的出現是一個偶然,但是卻被史浩給利用了,不過這件事情也不是完全只有壞處沒有好處,至少這陶瓷馬和裡面藏着的秘密是真的,也就是說,溫韜墓和湛盧劍的信息也是真的,我們還有努力的方向。
“溫德仁,史浩有沒有透露要怎麼對付我們?”我很擔心史浩還有什麼別的殺招,畢竟他在暗,我們在明,要是陰溝裡翻船,這可糗大了。
“不知道,”溫德仁搖了搖頭,回答得很乾脆,這說明他沒有說謊,“他只是叫我透露你們的行蹤,至於要怎麼對付你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沒想到史浩這麼陰險,阿升,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王雨晴又氣氛又擔心,真想不到史浩會如何對付我們。
我想了想,又看了看溫德仁,一個主意冒了出來,笑道:“既然,史浩要和我們玩陰的,那我們就陪他玩玩,溫德仁,你聽好了,我現在要你繼續當這個間諜,繼續通報我們的行蹤,最好不要讓史浩起疑!”
“啊?”所有人都納悶地看着我,很懷疑我說這話的時候,是不是經過大腦。而我呢?當然是經過深思熟慮,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