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那團瘤狀物後,瘋狂的古樹立刻就恢復了安靜,這直接證明了我之前的推斷是正確的。我們冒着生命危險,放手一搏,終於取得了預想中的效果。但是,誰也沒有料想到,舊的溝坎剛剛纔跨過去,新的危機又橫在我們的面前。
卸嶺一派去而復返,確實讓我們始料未及,不過雙方的實力差距並不大,誰也不想硬拼,於是,我們圍繞着還沒有完全明朗的寶藏,展開了談判。最後談判結果是我們佔四成,他們佔六成,但是我們有先挑選的權利。看似我們好像虧了,其實並不會,因爲我們的主要目的是七星龍淵劍,只有先挑選,才能保證七星龍淵劍不落到卸嶺一派的手中。
分贓談判已經完成,但是寶藏在哪?又有多少的寶藏,我們都沒有搞清楚。不過既然那個瘤狀物是關鍵,那麼如果有寶藏的話,就應該藏在那裡面!
之前我們已經發現那個瘤狀物裡露出了一段黑乎乎的東西,看個頭還不小,而且其中還有金光閃耀。如今談判完成,纔有機會近距離的看看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雙方的人都圍了上來,但是彼此之間還是不怎麼信任,圍繞着這個瘤狀物,誰都沒有先動手。但是這個僵局始終是要打破的,所以我說道:“好了,相信這就是大家要找的東西那麼是你們動手,還是我們動手?”
金老闆和冥魂合計了一下,當仁不讓地說道:“當然是我們了,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又搞什麼花樣?”說完,金老闆吩咐了一下,幾個小嘍囉便壯着膽,來到瘤狀物的旁邊。
“是棺材,是一副黑乎乎的棺材,而且這棺材上還鑲着黃金,發財了,這回真的發財了!”近距離觀察的小嘍囉很快就判斷出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是一副棺材,而且棺材上還鑲着黃金,這說明棺材的主人非富即貴。當然,我們早就猜到這是李元昊的棺材,試問,一代帝王的棺材,沒點值錢的裝飾,說得過去嗎?
“快,快拉出來!”金老闆一聽到這瘤狀物裡藏着一副棺材,自然欣喜若狂。而冥魂卻相對安靜,也不知道是因爲他太累了,還是眼不見爲淨,總之,他還是很淡定的。
而我們幾個同樣被那副黑乎乎的棺材所吸引,一個個拉長着脖子,想先睹爲快。
幾個小嘍囉合力地把那副黑乎乎的棺材拉了出來,這才發現,那些金光閃閃的黃金,並非單純的裝飾,而是錯落有致的構成一個圖形。這個圖形,我們一早就見過,就是在入口處見到的那個西夏皇家圖騰!
“果然是西夏皇家圖騰,這肯定是西夏皇族的棺槨,裡面的寶貝一定不少!”金老闆一看見那有黃金構成的西夏皇家圖騰,雙眼直冒光,“哦,別忘了,那這些黃金也摳下來!”
有了金老闆的命令,早就被黃金晃瞎了眼的小嘍囉們,迫不及待地的用各種工具,開始撬動那棺材表面的黃金。劉祥也差點被那黃金迷人的光澤迷暈了,眼見卸嶺的人已經開始動手摳黃金,他當然不允許,於是大吼道:“這算怎麼回事?不是說好我們先挑嗎?”
可是那幾個小嘍囉絲毫沒有理會劉祥的吼叫,仍舊自顧自地撬動這黃金,而金老闆彷彿看不到,聽不到,一點制止的意思都沒有。劉祥火起一上來,就管不了那麼多了,一步跨了上去,踩在其中一個小嘍囉的手上,挑釁地說道:“靠,當老子放屁是吧,那就讓你們瞧瞧老子的手段!”
被劉祥踩手的那個小嘍囉,疼得“嗷嗷”直叫,可是劉祥不收腳,他的手就抽不回來。這時,其他幾個小嘍囉也看不下去了,停下手裡的動作,一個個橫眉豎眼地瞪着劉祥,罵道:“呀,你個死胖子,活得不耐煩了,趕快鬆腳,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老子就不鬆,你們能那我怎麼樣!”說完,劉祥還故意加重力道,差點把那個小嘍囉給疼暈過去。
“他姥姥的,兄弟們揍他!”幾個小嘍囉凶神惡煞地朝劉祥撲去。而金老闆和冥魂卻非常的淡定,對眼前發生的事情視而不見,好像是故意默許他們的手下動手一樣。
而我也看出來了,這是冥魂和金老闆故意在試探我們的實力,所以這一架不能慫,於是我高調地說道:“死胖子,別人不客氣,我們也就不用客氣了,記着,下手不要太重!”
“小騙子,你就瞧好吧!”劉祥見我沒有阻攔他的意思,也就不必要再拘束什麼,既然要打架,那就打個痛快。那幾個小嘍囉還以爲劉祥只是塊頭大一點,卻沒有想到他那麼能打,三拳兩腳就把那幾個小嘍囉全都揍趴在地上,還有挑釁的口吻說道:“怎麼樣,還有誰不服,都可以和老子練練!”
卸嶺一派本來就是一羣好勇鬥狠的混混組成,見到劉祥如此挑釁,其他小嘍囉也有點按耐不住了。可是還沒等他們動手,卻被冥魂喝止了,“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我們卸嶺一派豈能沒有信義二字,老夫說過讓他們先挑,就讓他們先挑,誰要是再敢私藏亂動的話,不要怪老夫不客氣!”
既然冥魂都這樣表態了,我們也不能沒有表示,於是我對冥魂說道:“既然冥老是個有信義之人,那我們也就不再小肚雞腸,這些黃金我們可以不要,但是開棺之後,決不允許再出現類似的情況!”
“什麼,這些黃金我們都不要?”劉祥詫異地看着我,使勁地摳了摳耳朵,驚訝地問道:“小騙子,那可是黃金,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我朝劉祥勾了勾手指,輕聲地說道:“死胖子,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這些黃金看上去名貴,卻只不過是棺材的裝飾品而已,那棺材裡面的寶貝豈不是更加的值錢,不要心急,好貨沉底,壓軸的好戲都是在最後頭!”
我這麼一說,劉祥馬上就明白了。別看這些是黃金,但是卻只是裝飾,那麼裝在棺材裡面的東西,只能是更好,更值錢。想明白一切的劉祥,再也沒有那張苦瓜臉,反而笑嘻嘻地對我說道:“小騙子,還是你比較狡猾,老子和你比起來可就差遠了!”
我左聽右聽,都覺得劉祥這句話怎麼那麼不中聽,氣呼呼的應道:“死胖子,你這話說得到底是在罵我,還是誇我呢?”
“好,花沐升,你是個人物,小小年紀,居然這麼果決,那老夫在這裡就答應你,開棺之後,裡面的東西,一定讓你先挑!”冥魂在不知不覺中,對我有了幾分欣賞,所以纔會答應得這麼幹脆。
雙方的意見再一次達成共識,剛纔那種濃烈的火藥味也就慢慢地退去。很快那幾個捱打的小嘍囉,就把棺材外面裝飾的黃金悉數扣了下來,裝進了他們的口袋裡。雖說劉祥知道棺材裡還有更好的東西,更是見到黃金被卸嶺一派拿走時,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的心痛!
既然棺材外面應收拾乾淨了,那剩下的就是開棺了。每到這個時候,我們都會又緊張,又興奮。開棺是我們來此的最終目的,但是其潛在的危險性也是不言而喻的。而在這一點上卸嶺一派便顯得比我們更加積極,那些小嘍囉不僅穿戴上特製的厚衣服和麪罩,連撬棺槨專用的撬棍,也早早就準備好了。只等冥魂一聲令下,他們就動手。
而我們也樂的清閒,既然有人代勞,我們又何必和他們爭呢?索性離地遠一點,萬一有個什麼毒箭機關,我們也不至於被牽連。但是也不能離得太遠,萬一卸嶺一派搞點什麼小動作,把什麼值錢的寶貝順走,我們不就虧大了。所以我們幾個都是站在既安全又能看得清楚的地方,免得出現不必要地麻煩。
冥魂儘量壓抑着心中的興奮,故作深沉地說道,“開始吧!”
幾個小嘍囉從幾個方向,同時使勁壓住了撬棍,利用槓桿原理,一點一點地撬動這堅實的棺蓋。可是這棺蓋的密封程度,遠超我們的想象,四個大漢一起用力,愣是沒有半點額打反應。於是更多的小嘍囉,加入了撬棺蓋的行列,衆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量就是大。即便這副棺材地密封程度非常完美,還是架不住人多,眼見棺蓋和棺材之間的縫隙越來越大,所有人的心也隨着那慢慢變大的縫隙,而一點點地張開。
突然間一陣黑氣涌動,盡數從撬開的縫隙裡鑽了出來,緊接着,整副棺材逐漸變大,似乎馬上就要爆裂開來!
“不好,棺材就要炸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到一聲巨響,整副棺材突然爆裂,支離破碎的棺材碎屑隨着爆炸產生的衝擊波,肆意地鑽進它們可以鑽進去的地方。那些撬棺材的小嘍囉就不用說了,劇烈的爆炸,幾乎把他們的身體撕成碎片,而在不遠處的我們也受到碎片的波及,每個人幾乎都有擦傷,只是不致命而已。
反觀卸嶺一派,他們就慘了,他們相對我們來說,離爆炸地點更近一點,所以他們受到的衝擊和創傷比我們嚴重的多了,非死即傷,而且受傷的幾乎全都是重傷,一個個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嚎,呻吟着。
“阿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雨晴一臉驚慌的望着四周的慘象,“真不敢相信,會發生這種事情?”
“估計是李元昊不想有人褻瀆他的身體,所以在棺材裡安放了某種爆炸裝置,寧願同歸於盡,也不讓盜墓者拿走一分一毫。”我看了一下週圍的情況,隨口答道。
“好險啊?”劉祥的臉色非常的難看,眼見直勾勾的盯着爆炸點,心有餘悸地說道:“要是剛纔撬棺材的人是我們,那我們豈不是也會被炸成碎片?”
“誰說不是呢?”羅毅牽強地笑了笑,“不過老天對我們還算不薄,知道我們有危險,所以讓卸嶺一派替我們的那個了這一劫,所以說,人還是不要太貪心。”說着羅毅又看了看死傷慘重的卸嶺一派,搖了搖頭。
我們四個人站了起來,走到冥魂的身邊,只見他本來就虛弱的身體上,又多加了幾個傷口。而那個金老闆就更加倒黴一點,正好被一塊碎屑擊中太陽穴,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他。再看其他沒有死的人,也是一個個離死不遠。
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從地上傳到我們的耳朵裡,“爲什麼,爲什麼,老天要如此對我卸嶺一派?”
我們低頭一看,說話的人居然是垂死的冥魂,此時眼淚正從他凹陷的眼窩裡慢慢的流淌出來,顯得格外淒涼。真不知道這老頭子的生命力怎麼這麼頑強,都這樣了還死不了。這個時候,本是我們出掉冥魂的最佳時機,可是看到他那副樣子,我實在是下不了手,於是我擡頭問道:“怎麼樣,該不該……”我一邊說,一邊做出抹脖子的樣子!
“這樣不好吧?”王雨晴皺着眉頭說道,“雖說他是個壞人,還處心積慮地想害我們,可是我們也沒有隨便殺人的權利吧?”
“王小姐,你就是婦人之仁,對付這種敗類,還用客氣嘛?”劉祥滿不在乎地說道,可是當他再次看到冥魂那副半死不活地樣子時,心也軟了,“哎,都成這個樣子,就隨他自生自滅好了!”
羅毅想了想,沒有說話,而是蹲下來,對着冥魂說道:“冥魂,多行不義必自斃,我想這既是老天對你,對卸嶺一派的懲罰,但是我們不會見死不救,你要是想死,我們可以成全你,你要是想活,我們也會救你,你自己選吧?”
“什麼?你們會救我?哈哈哈,我的敵人居然會救我?”冥魂自嘲道,他打死也不相信,羅毅會說出這番話來。
我一開始也不贊同羅毅的說法,但是很快我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卸嶺一派本來與我們無冤無仇,只是應爲一個貪字,才讓我們之間關係變得惡劣,這些仇怨並不會因爲冥魂的死去而消散,反而可能會永遠地持續下去。而羅毅所想的就是怎麼化解這段仇怨,最好的方法就是救活冥魂,讓他既往不咎,只要冥魂答應不再追究,我們和卸嶺的仇怨,自然也就無隱無蹤了。
於是我也點頭說道:“我大哥說得對,你我本無冤仇,又何必那麼執着,苦苦相逼呢?我們可以救你,但是希望,你不要恩將仇報!”
“呵呵呵呵,本無冤仇?”冥魂又是笑又是哭,就像是瘋了一樣,“枉老夫活了大半輩子,居然會參透不了這麼淺顯的道理,只爲一個貪字,卻葬送我卸嶺上百的兄弟,我是卸嶺的罪人,我該死,我該死,求求你們,殺了我吧,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