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六子見她一臉防備的反應,便放緩了表情,揮了揮手:“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話音剛落,一名黑衣人飄然而至,他竟能越過那幾丈之高的圍牆,可見輕功卓越,他落於李秀瑾身前,臉上冷若冰霜。
來人正是莫凌雲,他已經尋了李秀瑾大半天,找得正是心煩意亂,只好跳到了樹頂上查看,沒想到竟然看到她跟那個長得像猴的老頭躲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不知在幹什麼。
他一路過來,才發現此地十分隱秘,不是對這裡地形極其熟悉的人,是不可能發現這裡的。
“師兄,你怎麼……”李秀瑾道。
莫凌雲責備道:“你也太過大膽了,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在這兒,萬一有別的人過來,豈不是……”
巫六子呵呵一笑:“這位少俠,放心吧,這山莊裡的人除了沈月奇那個大弟子,全都是聽指行事,再說了,此處是當初沈月奇給我的地方,他們不敢輕易過來的。”
原來巫六子答應給沈月奇辦事之後,便將小柔一直存放在他這兒,林赫風也知這裡等於半個墓地,更懶得過來。
莫凌雲眼刀一橫,李秀瑾趕忙道:“師兄,這就是秦懷明的師父。”
“哼!”莫凌雲眼裡滿是戒備:“我知道,昨日我還在暗處觀察了他跟沈月奇打了很久。”
巫六子心下驚疑,自己當時一無所知,這人竟然能隱藏得那樣高明。
莫凌雲拔出寶劍指向他:“你想幹什麼?”
李秀瑾低附於他耳邊:“這人說他已和沈月奇翻臉,還知道了很多他的事。”
莫凌雲微眯着眼睛,表情有些許危險。
巫六子又恢復了他那總是滿臉怒氣的樣子,說起話來毛都要炸起來:“小子,你隱藏了多久了?”
見莫凌雲並沒有要回復他,他又冷哼道:“如此說來,你也應該知道攝元大法的吧?”他望了一眼李秀瑾:“怪不得這丫頭一聽到就緊張得要死。”
“死老頭,你看不起誰,姑娘我還沒遇到能讓我害怕的東西呢!”李秀瑾揚起下巴對着他。
巫六子見人果然被自己激到,也不急着理他,只是對着莫凌雲說:“你可知攝元大法總有一個循環,每當沈月奇到了瓶頸出這幾天,六識是皆不太明朗的,於是這幾天他都會選擇閉關,由他的大弟子親自爲他帶來年輕的女子以獻祭。”
不過莫凌雲也知,沈月奇這邪功如今僅僅靠那些普通女子已難以滿足,他必須要有一個四柱純陰的女子來作爲載體,方可一勞永逸。
“不過你也看到了,昨日他即便是就是退化,我仍然是他的手下敗將,可想而知他這些年從那些死去的女子身上,得了多少好處。如果真讓他更上一層,那江湖應是永無寧日了!”
李秀瑾兩人皆是沉吟片刻,確實,如果讓這個大魔頭所向無敵,那被害的不知還要有多少人。
巫六子繼續道:“不過我有一個好辦法能解決了他,他在獻祭女子的時候,渾身功力會先散去,只要我們在那時控制了爲他護法的大弟子,闖進去,自然是能將他斬殺!”
巫六子思及此,眼裡佈滿了血絲,臉上陰沉如水,只恨不得當即將人抓去抽筋扒皮,也難消他心頭之恨!
李秀瑾聽他如此說,也覺得是個辦法,只是……
“那豈不是還有女子會被他害了?那可不行,之前我們不知道,現在知道了這麼殘忍的事,自然是不能再讓別人受害!”
“當然!我對於他對着弱女子下手也是十分看不上的!”巫六子抓了抓嘴下類似鬍子的毛髮:“這就是我找你合作的原因。”
“合作?”
“不可!”
驚疑與否定的聲音同時響起,李秀瑾看着神色嚴峻的莫凌雲,突然明白了什麼。
“你是想讓我恢復女子的什麼,引誘林赫風來抓我,然後去給沈月奇練功?”
巫六子點頭:“反正你是女的沈月奇早就知道,不過是不想打草驚蛇,我想他這幾日應該會對你下手,我們到不如將計就計!”
“我們?呵!”莫凌雲放肆笑道:“我們又何時答應過你?未免太過自信了吧!”
況且李秀瑾本就是純陰體質,只不過他們現在不知道,可沈月奇練功的時候必會察覺出來,到那時,是否會發生變數也未可知。
他拉起李秀瑾的手,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帶她離開再說!
李秀瑾卻突然想到了,腳步一頓,盯着巫六子不放:“秦懷明也知道這個辦法?”
巫六子就知道她會留下里,全在他意料之中。
“不錯!不過他並沒有答應我。”
那個傻子,當自己將全部事實告訴了他,並說出這個辦法想要幫他拿回碧血石時,他竟然一口就拒絕了。
“我就算死,也不會讓她去做那麼危險的事!你根本就不是爲我打算,你還是隻是爲你自己!不過是失望透頂後要尋個發泄罷了!”
巫六子回想起昨日秦懷明憤慨地指責自己,本來就已經虛弱無比了,還要耗費力氣對自己破口大罵,簡直愚蠢!
許是沒想到一直對自己敬重有加的徒弟竟然會因爲一個女子,那樣跟自己說話,巫六子難得難堪起來,於是當秦懷明跌跌撞撞回去的時候,他也正在氣頭上,沒跟上去,也並不知道他後來竟會被氣得蝕心毒發作。
李秀瑾深吸一口氣,忍住想對巫六子出言不遜的念頭,心裡不住地心疼秦懷明,有這樣的師父,早晚要被他玩掉性命。
“其實你確實不是想真心合作,你不過是想爲你無法實現愛人的復活找回一些彌補,你也並不是真正對秦懷明懺悔!”
李秀瑾冷冷道:“不過,我答應你,跟你合作,事成之後,你不許再出現在秦懷明面前!”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反牽回莫凌雲的手,匆匆離開了。
只留下巫六子一人,神色莫辨的回頭看着靜靜躺在棺材裡的女子,仍舊溫柔着聲音道:“小柔,難道不管怎麼樣,我都做錯了嗎?”
秦懷明昨日趕走李秀瑾之後,巫六子無情地告訴他一切,又命令般哄騙他陷害李秀瑾,與他不顧情誼趕走一臉驚慌的李秀瑾的場景,不斷的在腦海中交替出現,心力交瘁,最後一個人昏了過去。
這一昏,便到了大天亮。
由於沈月奇等人已經打算讓他自生自滅,於是並沒有爲他安排伺候的人,他竟就那樣裹着被冷汗浸溼的衣衫昏迷了一整夜。
醒過來的時候,仍是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