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石竟然是假的?那秦懷明的孃親也欺騙了他?
如此說來,秦懷明身上中了的蝕心毒真的無藥可救?那他真的必死無疑了嗎?
李秀瑾一陣心痛,眼裡酸澀卻掉不出眼淚,她真的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
她擡起頭憤憤不平的看着沈月奇,氣急攻心,卻也深知此時傷心的時候,身上被沈月奇方纔襲來的掌風打得生疼,站起來頗有些搖搖晃晃,竟然又有些之前那樣頭腦昏沉!
怎麼回事!怎麼這時候來發作?
對方則是笑得得意:“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乖乖獻祭於我的攝元大法,助我成就大業,不慎榮幸!”
“你休想!”李秀瑾咬着牙,神志高度集中,正準備看準時機與他一博生死!
在沈月奇運氣發功的時候,便是他最無防備最外強中瘠的時候,李秀瑾只要在那時候攻擊他的空門,便可以……
沈月奇邪笑着勾起嘴角,眼裡俱是譏諷,他早就有了防備,他雙手往上擊出,露出前胸一個大大的空門給李秀瑾,就看李秀瑾果然欲要往前撲過來,突然將右手一直捏着的細小石子朝她扔去,擊中她的華蓋穴!
李秀瑾便被他隔空點住了穴道,動彈不得,只能維持着往前半蹲的姿勢,臉上怒不可遏:“該死!卑鄙小人!”
沈月奇又附上他一直展示的平易近人的微笑,然而現在看在李秀瑾眼裡,怎麼看怎麼虛僞,卻見他悠閒的開口道:“空有一腔正氣又怎麼樣,還不是任我宰割!呵呵,有什麼冤跟那些女人一樣下地府之後再去向閻羅王訴苦去吧!”
他不斷狂笑,突然五指改爲往前一抓,枯瘦細長得像枯枝一樣的手尖利得可怕,掌心漸漸冒出細煙,他竟然在將自身血液用內力灼化!
推脈過血竟然是一個這麼殘忍的過程!李秀瑾睜大着眼看着這一切,始終不敢相信有人竟然真的能爲練成天下第一瘋狂到這樣的地步!
將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這麼殘忍的過程,沈月奇卻連吭一聲疼也不曾,看來他已經習慣這種痛苦了!
李秀瑾動彈不得,冷汗直流,要看他就要完成自損心血,難道她真的要死在這樣一個瘋子手上嗎?
再說秦懷明他們,他們正要往巫六子存放棺槨的小院趕去,一路上一直隱蔽慢行,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驚動了遍佈莊裡的傀儡怪物。
秦懷明在此時還覺得如同做夢一樣,如果之前有人告訴他這世間有人吃人,他肯定不相信,可現在真真實實發生在眼前的一切,正在告訴他,全都是真的。
那些到處飛奔的傀儡怪物,剛開始還有比較統一的目的,在各處搜尋他們,可過不了多久,也許是苦於一直沒有收穫,全都有些暴躁起來,不斷從嘴裡發出刺耳可怕的吼叫聲,甚至還失去了方向感,到處亂竄。
到現在,他們竟然攻擊起自己人來,每走過一段路,便可以看到兩三個傀儡混咬在一處,不錯,是咬!
誓要將對方活活咬死纔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秦懷明兩人看着他們互咬,可撕咬得再深的傷口也看不見血,不由面色凝重對視在一處!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秦懷明低聲道:“任何傷害對他們來說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這樣的話,傀儡那麼多,而他們才幾個人,總會有精疲力盡的時候。
莫凌雲道:“看來我之前瞭解的還是不夠,根據他們現在這副模樣,想來已是不能稱作一個有生命的身體了,只能說是傀儡蠱控制下的一具屍體而已!”
莫凌雲眼裡滿是痛恨與憤怒之色,瞳孔不住顫抖,他知道自己此刻已經不再是單單要爲他的妹妹報仇,更重要的,是要爲芸芸衆生剷除這些可怕的東西。
沈月奇真的是個野心龐大的瘋子,不僅要修煉魔功成爲天下第一,還要培育這些東西爲禍蒼生,不將他除掉,天理不容!
他們找回了巫六子所在的院子,發現他確實該守在那副棺槨面前,臉上充滿殺氣,而院子裡橫七豎八躺着幾具傀儡的身體。
他看到秦懷明兩人找來,似乎早有意料,只是睨了他們一眼,轉身進了屋裡。
秦懷明與莫凌雲靜靜懷顧四周,感受不到什麼危險,便跟着巫六子到了裡面。
方纔巫六子臉上殺戮嗜血的表情已經不見了,一臉溫柔的看着棺裡的女人:“柔兒,他們吃了好大的狗膽敢來這裡冒犯你,不過你別擔心,我已經將他們趕跑了。”
短短一天時間內,又看到曾經早有預謀欺騙自己,戲弄自己於相信的人,秦懷明心裡極爲複雜。
他知道巫六子轉過頭看着他,可是他看地面看別處,就是不想對上他的眼神。
莫凌雲率先打破這份寂靜:“看來有人已經打算除掉我們了,連你這同黨都不放過。”
巫六子怒道:“我早就說過我與他們決裂,被騙了那麼長的時間,如果真讓我的柔兒服下那蠱蟲變成這幅恐怖的模樣,我一定先把沈月奇大卸八塊再自殺謝罪!”
“別吹牛了!”莫凌雲眼裡盡是嘲諷:“你都被他打成重傷了,拿什麼把人大卸八塊?”
“再說了,這不就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騙了這麼尊敬你的徒兒,而你又被別人騙了,不應該嗎?你要真心悔過,早就可以以死謝罪了。”
“你!”巫六子被他說的六竅生煙,說不出話來,只是怒瞪着他。
秦懷明臉上泛着青白之氣,不由自主退了半步,他可不願再聽到那些讓他痛苦的事,且當務之急是要找到李秀瑾,熟悉這裡地形的巫六子勢必會派上用場。
秦懷明嗓子哽了哽,才道:“之前的事情我暫且不與你計較,要想活命,我們就必須合作。”
這還是第一次巫六子沒在秦懷明嘴裡聽到師父這個尊稱,眼神複雜的看着他。
他承認,都是他一念之差犯下的大錯,如果他真心實意不摻任何雜念的教導這個孩子,此時他還是將自己看作比天還大的師父。
如果他沒有執念,也就不必哄騙他來這樣危險的地方,白白送了性命。
可是,執念,是可以說沒得嗎?
如果可以,這麼多年他爲何要一直留着柔兒遺體,保存得完好無缺,只等着她能復活呢?
巫六子深情的看着一直睡着的愛人,慢慢道:“要解決這些傀儡,就必須找出幕後操縱的人,可是我,必須留在這兒,保護柔兒不讓那些東西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