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哈大全做的就是和老婆對峙慪氣,並指派手下每天種地砌磚頭。
現在整個遼東的明軍都在這麼幹,哈大全也算是跟着潮流走。
溪苑是餘婉兒住的地方,離哈大全辦公的聚義廳有二百多米遠的距離。是一處十分安靜的所在。房子是現成的,只是簡單的裝修了一下,附近被清空出來,按照哈大全的要求挖了池塘,佈置了假山石,種植了草坪,院子裡一處竹林也被特意的保留了下來。
走進溪苑人們會有一種寧靜清雅的感覺。
徐氏夫人白天會來看女兒,母女兩大多時候會在竹林邊的涼亭裡聊天,或做些針線活計。徐氏夫人不來的時候,婉兒會坐在窗邊看書,或者注視着池塘內的魚兒發呆。
侍候婉兒的丫鬟香草是徐氏夫人帶來的,與婉兒十分的貼心,兩人的感情如姐妹一般。
“夫人。老爺來了,老爺來了,已經快到院門了。”平時香草充當着哨兵的角色,哈大全還沒到溪苑就會被發現。
“來了又如何。”婉兒隨手拿起一本書裝作看書的樣子。
“夫人。老爺對你多好啊,你看我們太老爺,娶了多少房姨太太,就是大少爺、二少爺也有幾房侍候的人,老爺卻只娶了你一個。”
“你怎知他以後不會娶小的。”
“我看不會。”
“你又不是算命的,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老爺進院子了。”香草急忙迎了出去。
婉兒可以耍脾氣,對哈大全不搭不理,香草是一個下人,可不敢這麼幹,她可不想被趕出哈家堡。
哈大全走進屋子四下看了看,擺設十分的樸素,平淡中有着幾分的儒雅,東西是哈大全弄來的,佈置是由婉兒親自動手。
“看什麼書呢?”
“《李清照的詩集》。”
“才下眉梢,卻上心頭。的李清照?我不喜歡她,幽幽怨怨的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虧欠了她,你也不要看了。”
“沒想到你也知道李清照。”
“知道一點,我對讀書沒興趣,我也不是個讀書的料。”哈大全直接坐到婉兒的身邊,吩咐香草上茶,哈大全喝茶用的是大碗,讓他學人用小杯子細品,還不如殺了他。
用很不斯文的動作猛灌了二大碗茶水,哈大全拿起手巾擦擦嘴。“哎呀。可算活過來了,這一天也沒閒着,能把人忙死。”
婉兒沒做聲繼續看書。
“你不想知道我今天都幹了什麼。”
“不想。”婉兒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書頁。
“我今天殺了人,殺了很多很多,因爲我的心情不好。”
婉兒眉頭跳動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聽不得這個,旁邊的香草收了茶碗,識相的離開,牽連到這對夫妻的冷戰之中,可是會沒命的。
哈大全對婉兒萬般的容忍,對外人可不會客氣,香草因爲做錯事,而捱過一次打,哈大全大概是想報復婉兒,打香草的時候,下手特別狠,打得香草幾天下不了牀,要不是婉兒苦苦哀求,香草差點被哈大全打死。
“還想着你的檢哥哥嗎?”哈大全想忘記,卻實在太難。
提到檢哥哥,婉兒都是低下頭不出一聲,哈大全自顧自的說:“我如果遇見他,一定請他喝酒,讓他教教我怎麼追女孩子,怎麼能得到女人的心。”哈大全說完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好了。不坐了,該回去辦公了,記住一點,你現在是我妻子,不要在想那個男人了,你們已經不可能了。”
哈大全起身離開留下獨自落淚的婉兒。
“夫人。你們這是何苦。”連香草都看得出兩人是在互相折磨。
“你下去吧。讓我靜一靜。”香草退下之後,婉兒關好門窗,偷偷的從窗下拿出一個木盒,打開木盒裡面是一塊雪白的玉佩,上面雕鑿着精美的牡丹花紋,正中間是一個“檢”字。
“檢哥哥。你到底在那裡啊。生同牀,死同穴。你難道把婉兒忘記了嗎?”
傷心的女兒淚,那個叫做檢的男人是聽不見的,哈大全卻聽得一清二楚,在婉
兒的房間裡,裝有中空的竹管,哈大全可以偷聽到婉兒的所有話,這是哈大全無比強烈佔有慾的一種體現,哈大全越聽臉色越是蒼白。
走出密室時哈大全的臉色已經變成鍋底了,現在他是一個嫉妒得快要發瘋的男人。
朱敦正要向哈大全報告,見情況不對轉身想走。
哈大全也看到了朱敦。“朱先生有事嗎?”
朱敦無奈的轉了回來。“主公。這是這個月的賬目,庫房虧空很大,朝廷的軍餉又遲遲不到,拖不了多久了。”
又是一件煩心的事情,哈大全耐着性子問:“庫房裡的錢糧還能用多久。”
“大概一個月,如果朝廷的糧餉在不到,我們就只能停止發放糧餉了,這樣恐怕會激起兵變。”
“朝廷到底想幹什麼?可惡。”
享福,砌磚頭,都是需要錢糧的。
哈大全佔山爲王的時候,搶到了大筆的金銀,攻打劉家鋪,也搶來了大筆的銀子,可讓哈大全拿自己的錢養兵,他是絕對不會幹的,現在他就在花老本,事態很嚴重,情況很複雜,果如在拖下去。就有破產的可能。
所以沒過幾天朱敦再次被叫來了,哈大全給出指示:“你想個辦法,怎麼湊錯糧餉。”
“主公。現在青黃不接,要找糧食實在不容易。”
“以前怎麼沒有這樣的問題。”
“以前都是去搶啊。可現在歸順了朝廷,周圍都是自己人,東邊的後金邊防軍又撤到三岔河以東去了,實在不知道要去搶誰。”朱敦的回答充滿了無奈,強盜邏輯的無奈,這個不成功的讀書人當強盜的時間長了一點。
“搶誰呢?”哈大全也開始思考。
就在哈家堡的聚義廳裡,一個朝廷的參將,一個朝廷的軍中監事,兩個朝廷命官,開始爲怎麼打劫努力的思考着。
如果王化貞知道,絕對會第一時間派兵滅了哈大全這個禍害,這就是一個惹禍的根苗。
“不能打劫自己人。”這是哈大全考慮了半天的結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