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分無奈的雷爾生只好再次集合的土著僱傭軍。
爲了提高戰鬥士氣,他調撥來一大批先進的武器,交給那些會使用的僱傭兵。八國聯軍的士兵在交出武器時,沒有感到一絲的不滿,反倒一個比一個高興。
不用去送死了。
雷爾生還調來了大量的攻城器具,爲了武裝這支僱傭軍,他可以說下足了血本。
不過城下死了這麼多人,在讓人去送死就太不厚道了。
爲了鼓舞士氣,雷爾生給出三千兩白銀的高額賞金,第一個攻入城內的人,將得到三千兩白銀的獎勵。
經過一段時間的準備後。
四月三十日,雷爾生集結了二十萬土著僱傭軍,爲了防止部隊潰退,他還準備了五千憲兵督戰。
上次戰鬥已經過了幾天了,呂宋的天氣熱,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不時能聽到屍泡爆炸的啪啪聲,腐爛的屍體產生的瘴氣不斷從屍體裡面冒出來。整個拉格瓦城外都瀰漫着一股惡臭的味道,叫人感到無法忍受。
王寡婦還堅持不準敵人收屍,來一個崩一個,才造成現在這個樣子。
拉格瓦城外彷彿煉獄一般的景象,不管進攻方還是防守方,無不感到心寒。
“真的要上嗎?”許多土著僱傭軍都猶豫了。
雷爾生說:“第一個攻入拉格瓦的人,賞白銀三千兩,有臨陣退縮着,就地正法。”
老闆發話了,後面又有督戰隊,不想上也得上。
這一次攻擊,雷爾生沒有做任何的炮火準備,他打算把炮彈用在最合適的時候。土著僱傭軍推着蒙車小心的前進,這次沒有人敢拼命衝鋒,地上還躺着無數的屍體,都是前車之鑑。不想死就得小心一點。
劉芳傑笑嘻嘻的說:“你們洋人還真是毒啊。”
“比起城內的那個婊子,我已經很仁慈了。”
“你們倆個都好不到哪去。在戰場上沒有正邪之分,可對自己人動手,就太不厚道了。”
“等我攻下拉格瓦,不會有人在乎這些。”
攻擊部隊已經進入了哈家軍炮灰的打擊範圍,不過城上很安靜,沒有人露頭更沒有人開炮,彷彿沒有人在一樣
。
這個聚集着幾十萬人的戰場,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城裡的人不出聲,城外的人也出聲。就連攻擊部隊的腳步聲都很小,明明知道城上的人在看着,進攻部隊依然像走夜路般,一步一步慢慢的前進。
王寡婦躲在垛口後看着城下的攻擊部隊。吩咐身邊的人。“做好準備,等他們離近一點在打。”
越是安靜,給人的精神壓力越大。
土著僱傭軍踏着前人的屍體步入戰場,這裡的屍體太過密集,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人們只能踩着屍體前進。
因爲天氣酷熱,在陽光的照射下,屍體都膨脹起來,表皮被陽光灼烤的油光發亮,不時有肥碩的蛆蟲從屍體下面爬出來。屍體表面很鼓,其實內部已經腐敗成膿水了。一腳踩在屍體上,屍體馬上會破開,膿水濺射的到處都是,更散發出更加濃重的惡臭。
沒走出多遠,就有人崩潰了。
意志不堅定的人開始嘔吐起來,更多的人轉身就跑。
雷爾生怒道:“鳴炮,不許他們後退。”
督戰隊點火放炮,才阻止了部隊的潰敗。有人用土著語大喊:“臨陣退縮者,就地正法。”
前進是死,後退也是死,還是前進吧。
土著僱傭軍停頓了一會後繼續開始前進,這一次他們的異動速度更慢了。
劉芳傑說:“形成不了速度,簡直就是送死。”
雷爾生惡狠狠的說:“他們就是去送死的。”
城上的王寡婦冷道:“既然來送死,就讓他們去死吧。儘量往人羣裡打,開炮。”
距離已經夠近了,拉格瓦城頭萬炮齊鳴。沒有炮彈炸響,糜爛數十尺,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土著僱傭軍又開始後退。
雷爾生是不會讓他們後退的,他命令督戰隊。“開槍,所有後退着全部槍斃。”
督戰隊舉起火槍連續三輪射擊,把往後逃的僱傭軍打倒了一片。後隊的土著驚慌的往前衝,前面的土著往後面跑。兩廂擠在了了一起,幾萬人就好像一團大肉球,全部暴露在守軍的炮灰之下。
王寡婦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她叫喊着:“開炮,開炮,開炮。
”
歷史上著名的拉格瓦絞肉機進入了最殘酷的一天,當天八萬呂宋土著僱傭軍被打死,拉格瓦城下再次屍橫遍野。
不管從任何角度看,這已經不是戰爭,而是屠殺。
新的屍體,壓着舊的屍體,把地面都擡高了許多。
這一次,真的連殺人的人,都有些手軟了。
夕陽西下時,兩軍暫時停戰。
八國聯軍的士氣低落,守軍的士氣一樣低落。
王可臣找到母親進言道:“母親大人,城外的屍體太多了,天氣又熱,惡臭沖天。雖然有一定的震懾作用,可也嚴重影響我軍的士氣。我們是不是處理一下屍體。”
城外的氣味糟糕透了,逆風的話還好點,如果風往城裡吹,絕對是致命的折磨。其實王寡婦也有點受不了了,她不讓敵軍收屍,只是因爲氣憤,現在氣也消減不少了。
又是一陣風吹過,刺鼻的惡臭味,讓王寡婦皺起了沒有。
王可臣說:“太臭了,太臭了。”
王寡婦說:“處理一下也好,你負責吧。”
“是。母親大人。”
終於不用忍受了。王可臣叫人出城,在屍體上潑上火油,一把火燒了起來。因爲腐爛的太嚴重,屍體又太多,根本沒有辦法集中處理。也只有放把火,燒光了事。
見守軍出來燒屍體,雷爾生也阻止人收屍,把屍體集中起來焚燒。
追悼會就免了,這些土著死光了,洋鬼子也不會惦記。
因爲屍體太多,光清理就用了三天的時間。每日焚燒屍體,濃煙滾滾,惡臭異常,天空中不斷飄落黑灰,粘到衣服上很難清洗。
也許是死得人太多了,上天都感到悲傷。三天後,下起了暴風雨,陰雲遮蔽了天空,白天都彷彿是黑夜一般。
有人說:“這是上天在哭泣。”
王可臣與母親說:“母親大人,聯軍在拉格瓦城下遭到重挫,我看不久便會撤兵。我們是不是準備一下,追擊撤退中的敵軍。”
王寡婦搖搖頭說:“雷爾生是不會撤兵的。”
“爲什麼?”
“因爲死的人不是洋人。他不心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