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全在徐州等待着。
在等什麼?到底要等到何時?
沒人知道哈大全的底線,因爲沒人瞭解哈大全。雖然貴爲王爵,坐擁半壁河山,都不能改變哈大全固有的性格。
一個大混混,最擅長的不是衝鋒陷陣,那是小混混乾的事情。
作爲一個大混混,最擅長的是背後下刀子。
哈大全雖然擁有很大的優勢,但還是準備在背後下刀子捅人。
*廖應出太原城,與李自成決戰,是捅朝廷的一刀。
現在羣雄鼎力,不能把某位參賽選手一次捅死,下手太快,很可能便宜了別人。
在捅完朝廷之後,哈大全準備捅李自成一刀。
哈大全的特使已經出發,帶着厚禮去待見李自成的大將羅汝才。不送禮給李自成,直接送禮給羅汝才,光明正大的挑撥離間。
見如此行事,李自成都氣樂了。跟手下說:“閩王哈大全是不是傻了,竟然想出這麼幼稚的辦法,可笑,可笑。”
就在李自成覺得可笑的時候,一件不可笑的事情發生了。
李自成的宰相牛金星父子被殺,一夜間都丟了腦袋,而哈大全的特使也同時失蹤了。
牛金星父子是讀書人,在大順國算是學歷比較高的。雖然天下大亂,讀書人還是願意去考功名,而不是起兵造反。
總體來講,就是一個成本問題,造反的成本太大。
自從有了牛金星之後,李自成的勢力纔算步上正軌,沒有牛金星,就沒有現在的李自成,就沒有現在的大順王朝。
李自成怒了,發誓要爲牛金星報仇,與哈大全勢不兩立。
這時哈大全的特使,偷偷溜進了太原城,把牛金星父子的人頭獻給廖應。
廖應見狀大喜,大大的褒獎了來投效的“義士”,重賞白銀三千兩。
這羣“義士”一共有七人,首領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名叫客月輝。名字就說明了她的身份,正是哈大全的長女哈月輝。
哈大全派人黑李自成,命令直接給了苦念,她決定親自動手,把事情做的更完美一點
。
按照哈大全的計劃,刺客殺死牛金星父子把人頭送入太原,然後便悄悄的撤退。哈月輝臨時改變決定,她要讓李自成更倒黴。
所以月輝見廖應是,帶了三顆人頭,一個惡毒的計劃開始了。
“這兩人是牛金星父子,這一個是閩王的特使。”月輝介紹了人頭的主人。
廖應大喜道:“姑娘能爲朝廷除去此等奸人,有功於社稷啊。”
哈月輝說:“我等如此做,就是爲了報效朝廷。廖將軍現在有一個打擊闖賊的機會,不知將軍是否願意冒險。”
“快快說來。”
“我們誅殺此三人,只留下了牛金星父子的屍體,閩王特使的屍體被我等藏了起來。闖賊見特使失蹤,一定懷疑牛金星父子是閩王特使殺的。特使殺人潛逃,必然是受閩王指示。按李自成的性格一定會報仇,這正是一個機會。”
廖應問:“機會何來。”
“現在閩王就在徐州,李自成想報仇必會出兵南下,將軍可從側翼襲擊,一定能有所斬獲。”
“好計策。”
廖應採納了月輝的意見,並授予七人官銜帶他們一起行動。
果然,李自成分兵十萬,南下攻擊徐州。
對於這次軍事行動,只有大將羅汝才反對,他認爲攻擊太原,進*北京再是最重要的,其餘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李自成卻悲憤的說:“你不願意去,我便讓別人去。”
牛金星的人緣很好,又沒有文化人的臭架子,很受大順君臣的愛戴。牛金星父子被殺,想替他們報仇的人太多了。
經過一番討論,大將劉宗敏承擔起這個光榮的任務。
去徐州報仇,把哈大全趕回江南去。
十萬人的軍事調動,沒有太過朝廷密探的研究,廖穎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急忙召集了屬下所有的騎兵部隊,還叫來了月輝等人。
一見面便說:“我們的機會來了,闖賊派大將劉宗敏帶十萬大軍南下,準備進攻徐州,這正是我們出擊的好機會。”
月輝沒有鼓動廖應出擊,而是提出了反
對已經。有時爲了達成某些目的,太簡直是不行的,欲擒故縱纔是王道。
“大軍將,不是闖賊親自帶兵南下嗎?”
“不是,是劉宗敏。”
“如果不是闖賊親自南下,我軍還是不要出擊,防守太原更重要,不如放劉宗敏南下,讓他與閩王拼個兩敗俱傷,他們誰戰敗,都是朝廷的勝利。”
廖應感激的說:“多謝客姑娘提醒,但這一仗必須打。”在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許多的無奈,“近年來,戰事連連,官軍屢戰屢敗,士氣全無。千餘兵丁,十賊可破。我們太需要一場勝利了。”
廖應考慮的是士氣問題,不管古今,軍隊沒有士氣,就別想打勝仗。
官軍失敗的次數太多了,有些將領看到起義軍就跑,卻去搶手無寸鐵的老百姓,簡直就是一羣土匪。
廖應急需一場勝利,恢復士氣,讓官軍迴歸正途。
廖應排除大批的探馬,詳細探知劉宗敏的行動放心。當時官軍不得人心,他就讓手下換上起義軍的衣服。
官不如賊。還真是一種諷刺。
廖應親自帶兵悄悄離開太原,沿途追蹤劉宗敏的部隊,在濁漳河東源頭的和順佈下埋伏等待劉宗敏的到來。
此處山巒起伏,道路崎嶇,只有河灘便於行軍。劉宗敏帶着十萬大軍沿河灘緩慢的行進着,不是他不想快走,而是實在走不快。
起義軍的騎兵不多,大部分是步兵。而且人員複雜,許多兵將都帶着妻兒老小,表面上十萬大軍,實際上能打仗的也就三四萬人。
這種軍隊一天能走二三十里已經是極限了。
廖應的騎兵行軍速度要快許多,很早就進入了埋伏地點。
月輝建議說:“將軍,可用水淹。”
廖應猶豫道:“亂軍雖可殺,卻還有許多無辜的百姓。”
“掌兵不慈,將軍不要猶豫。”
廖應注視着月輝,他實在不瞭解這個女人。她即年輕有聰明,許多手下鼓動他納月輝爲妾,他也開始動心了。
在當時的人看來,女人總是需要依附男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