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雍、涼、肅、安、金、漢六州八十一郡,當初已是反了安、金二州二十五郡之數,肅州九郡又盡數投靠於未入境的蜀國,漢州除漢中,漢陽二郡外,其它十四郡皆已轉投楚國門下。
然而,報捷的奏章,自樑鎮領兵出戰四州開始,就沒有再停止過。
仗着前武威大將軍這個若大的招牌,樑鎮引兵十萬先從安州之地而入戰場,可謂是連戰連捷,平定整個安州十四郡之地,甚至連十天時間都沒有用到,可謂是馬兵所過,一路通行。
畢竟來說這涼、安二州之地,就在不久前還都是秦國的國土呢,只是因着在突然之間失去了大秦的武昭王這一位強大而鐵血的君王而顯得有些許混亂而已。
更何況這安州,與那金、涼二州一樣,都算是靠近塞外之地,真正的秦國大後方,不像那肅,漢二州,這二州之地,到如今,都已經算是轉投了他國,在收復的難度上,自然是要比之那肅、漢二州要容易的多。
如今,在朝庭從新發兵而至之後,這一種混亂自然是得到了有效的梳理,更何況來的還是當年威名赫赫的前武威大將軍樑鎮。
整個安州之地,幾乎可以算是傳繳而定了,只所以還花了近十天時間,那完全是樑鎮在坐鎮安州之地,而選擇分兵各處要隘,接管整個安州而所花的時間而已。
你看那樑鎮,這邊剛分兵接管了整個安州之地,這邊就已經在分兵而出,一邊命一副將帶一偏師前去收復涼州之地,而他自己則親帥大軍,往那肅州而去。
肅州,並不是一個純種的漢人聚居之地,而是一個羌漢雜居的地方,當初大秦國的武昭王李思,就是戰死於這肅州之地。
主要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才使得整個肅州在那蜀國的挑撥之下,而轉投了蜀國。
這肅州,可能會是如那安州之地般,一帆風順,傳檄而定,亦有可能在這肅州之處,會是個深陷的泥潭,讓樑鎮的這數萬大軍深陷於內,永遠也出不來。
但是,不管怎麼樣,不管那前方的肅州是個什麼樣的龍潭虎穴,這一條路,樑鎮都需要趟過去,帶着他的大軍,帶着整個大秦的希望,趟過去。
而同一時間,在漠北古胡月支氏女族長的聖帳中,這時確是迎來了一位神秘的客人,他們被月支氏的女族長秘密地帶入了聖帳的深處,從此再也沒有人看到他們出來過。
而幾乎是在同一天時間,在漠北的古胡烏恆族處,也同樣的迎來了一位神秘的客人,他們也同樣的被這一支烏恆族的族長秘密帶入金帳內後,從此亦是再也沒有人出來過。
但很奇怪的是,這同樣遇到兩個相似的情況的塞外的少數民族,確做着同樣驚人般相似的事情,他們的大汗或族長們,都在秘密地集結着一支人數過萬的精銳騎兵。
難道這是要去打草谷了嗎?要去劫掠誰了嗎?可是現在還不是秋季,漢人的穀子小麥也還沒熟,現在去能搶到糧食嗎?族人們很迷茫,可是,這是族長或大汗的命令,他們確不得不從。
樑鎮的大軍,在肅州,此時確是受到了最嚴重的抵抗,因爲,肅州之地,他們得到了蜀國暗地裡的最大支持。
若不是這一支大軍有着樑鎮這位當年的武威大將軍坐鎮,這一場大戰,怕是想保持着這一份雙方膠着之態,都將會是很難。
且先不說肅州處秦蜀二國的肅州之戰,只說李顯這邊。
當日裡北營沙場上,十萬將士林立,李顯這位新王,以帝王之身,親自擂鼓以爲三軍踐行,三軍士氣高漲之下,自是隨着那武衛大將軍樑寬,往那函谷關而去。
先頭部隊已經在樑寬的帶領下,奔赴於函谷關口而去。留下李顯這邊,做爲新上任的秦國國君,這一次國難後,李顯自然是想着要來個御駕親征的,這般一來,若是一場大勝之後,一則李顯是想借此次兵退五國之絕世兵威來加強自己在大秦國的威信,二則嘛,自然也是李顯想着要抓緊這大秦國的兵權,所謂槍桿子裡出政權,對於這一點,李顯自然是比誰都體會的更清楚。更何況李顯他對於自己的未來並不是很安心的,因爲在這大秦國,除了那武昭王李思的威信早已是深值入人心之外,在李顯之上,還有一位涼王李延,以及武昭王李思的親兒子李邈,這二位可都是這大秦國王位的順位繼承人,爲了穩固於自己的王位,李顯不得不選擇親自領兵以退諸國強敵。
涼、肅、金、安四州之地,如今除了那肅州之外,其它三州早已是被秦國的大軍給平定了。
捷報傳至朝堂之上,如今,確正是李顯與着一衆大臣們在議論着這三州的州牧人選。其實說是議論倒還不如說是爭執來得更直接一點。
這是大秦國一些即得利益者與聖權的爭執。
州牧,一州之牧,代天子而守牧一方的人物,一州的軍政稅司一把手,可謂是一州里的土帝王,絕對的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州牧之制的好與壞,對於明眼人來說,那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在這種戰亂的年頭,一個統一的州牧,總比分而管之的州牧強上數倍也不止。
這是一種效率上的問題,可是,這對於李顯來說,這確並不是一個好的事情。
州牧,掌着一州的軍隊,政治、稅務、司法,所有一州之地,全都是這州牧一手抓,一州之地,幾乎可以說是成爲這一州州牧的一言堂,甚至於連當朝的大王想要把手伸進這州里也不行。
所以李顯很擔心,他擔心這種一州的土帝王們的野心與欲/望膨脹問題,而這州牧之制更不利的是這州牧之制完全就是一種阻止皇權集權化的阻路石,所以,李顯對於這種是否再延續這個州牧之制上,持着絕對的反對意見。
也是乘着這一次四州之地的得而復失的機會,李顯纔想着要重新的把這四州之地的政權給好好的梳理一遍,爭取全抓在自己的手中,以爭取達到皇權的集中化和最大化。
而那些即得利益者們,自然是持着絕對的支持意見的,因爲,若是再繼續設置這州牧之制的話,那這州牧必定會是在這朝堂之上的這些大家族裡產生。這種好到沒邊的好處,他們自然是不捨得放棄的。
“大王,我大秦至立國以來,皆是實行這州牧之制,更何況,這州牧之制自上古殷商之時便留傳了下來,一直沿續至今日,這滿天下十數諸侯國皆是沿用這種州牧之制,從無差池,古法如此,今大王威武,軍定四州,亦當效法先賢,承古法以爲今用,不可妄自更改啊。”
“大王請三思啊,且勿亂我大秦之根基啊。”
“大王三思啊,……”
“大王……”
朝堂中諸位大臣,此時,除了少數實在夠不上級別的,其它至少亦是跪下了九層左右,他們全都是持着反對意見的,想着要李顯繼續實行着這承古至今一直都在用的州牧之制。
“怎麼?你們是想逼宮嗎?是要逼孤答應嗎?”此時的李顯,幾已經是用怒吼來發泄着內心之中的憤怒。
這州牧之制李顯能答應嗎?顯然,那是不可能的,若是在這一次各州各地政權大洗牌的情況下,還沒有代替掉,那麼,再以後的日子裡,李顯的政令,可能能夠達到的也就是這大秦國都城所在的雍州了吧,至於其它各州之地,那很抱謙,估計到時候李顯這個大秦國的一國之君,還得看這各位州牧的臉色行事吧。
這種事情,李顯又如何能忍?而面對這滿朝文武百官的逼宮,李顯又如何能不憤怒。
只是在這憤怒之後,李顯的內心之中,確又充滿着深深的無奈!
他李顯是這大秦國的帝王這沒錯,可是,這大秦國並不是李顯他一個人的,他還需要着這滿朝的文武百官一起方纔能組成這一個朝庭,這大秦國還需要這一幫人來運行這一個龐大的權利機構。
李顯做爲帝王,想着能獨斷乾坤,能獨攬天下大權,而滿朝的大臣們,亦是想着要掌握着更多的權利,想着要從帝王手上多分潤些權利出來。
因爲有權,他們纔能有勢,有錢,才能讓他們爲所欲爲。
“臣等不敢,只是值此大秦動盪之時,這穩固我大秦江山,爲我大秦千秋萬代計,還請大王遵循古法,效法先賢,而重開州牧之制。”
“臣等肯請大王效法先賢,重開州牧之制。”
“臣等肯請大王效法先賢,重開州牧之制。”
“……”
“……”
現如今,滿朝堂之上,都是在要求李顯這位帝王重開州牧之制的大臣,李顯又能如何?難道讓李顯把這滿朝堂之上所有請求他重開州牧之制的大臣們全部給罷黜了?
這若是在平時,說不得李顯還真敢做出這等子二愣子的事情來,可是現在不行,現在可是在戰時,這大秦國可是一國對五國,甚至是六國,能勝與否那都已經是個未知之數,李顯這會哪敢就着這事兒來拆自己的臺。
深吸了口氣,以壓下內心之中那一團早已是熊熊燃燒着的怒火,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們一眼後,特別是那兩個領頭之人,李顯方纔一臉淡然道:“孤有你們這幫有爲的大臣,那自然是我大秦之福,亦是孤之福,也罷,孤便遵循那古法,效法先賢,重開這州牧之制。”
“大王深明大義,我大秦有此明君何愁我大秦不能昌盛萬代。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哼!!但孤亦是有底線的,從今往後,我大秦之州牧只能管民生政治,不得插手軍隊,若有敢犯者,孤必誅他九族。”
“大王此萬萬不可開此先例啊,如此我大秦國將不國矣……”聽得李顯這般一說,朝中諸那幾位領頭的大臣頓時就急了。
一州之牧,雖然抓着民生財政,可是若是沒抓着軍隊,那又有何用?到時候還不是被那抓着軍權的人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
“嗆啷啷。”隨着一聲清脆的劍呤聲,確見得那一直沉坐於高位之上的李顯陡然拔出那一直隨身佩於腰間的天子劍,只見得此時李顯單手握劍,高舉過頂,怒聲喝道:“孤之口諭即聖旨,再敢有異意者,當如此案。”
嘩啦啦一片碎木紛飛之中,那一張檀木所制用來承放奏章的案桌,此時早已被李顯一劍給劈的個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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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顯畢竟還是這大秦國的帝王,他的聖旨,暫時來說,還是沒有什麼人能有那個膽量去違抗的。
這一件具有着深遠意義的大事,甚至於是影響着大秦往後幾十上百年的發展,影響着整個世界格局的大事,就這般被李顯給一劍斬了下去而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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