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廷瑞的心目中,付德才才稱得上是真正的英雄好漢!
西域寺之戰中,已是三團團長的傅德才,見團部被敵機轟炸成了一片瓦礫,又見部下在敵人的槍口下成片地倒下,真是百感交集、痛不欲生。
一次,在一條小河處遭遇了敵人的突然伏擊,眼看着黑壓壓的敵人就要衝上來了,後面的退路,又被另一夥敵人牢牢堵死了,在生死一線之間,只見傅德才甩掉衣服,光着黝黑的脊樑,雙手提着盒子槍,帶領手槍排向“嗷!嗷!”怪叫的鬼子發起了反擊。最終,他們藉助小河邊上茂盛的樹木作掩護,頑強地頂住了四百多敵人的四次衝鋒。
在戰鬥打在最慘烈時,漢奸張老六一見成片的鬼子兵的屍體在河面上漂浮着,正順着齊腰深湍急的河水衝向下游,意識到再這樣打下去,最終的勝利屬於誰,一時還真難以預料,作爲此次戰鬥的指揮官,他自己也沒法向主子交代,於是,趕緊從隱蔽的壕溝裡站起來,死皮爛臉地進行勸降。只聽他聲嘶力竭地喊道:“傅德才,我是你們的副司令張老六,我現在受大日本皇軍的委託,奉勸你趕快繳械投降,頑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條。投降後我擔保皇軍給你個旅長當。還有美女金錢。晚了可就再也沒有這等好事了。最後我再給你三分鐘的考慮時間,你可要好自爲之。”
傅德才對張老六投靠日本鬼子當漢奸一事,早就恨之入骨了,一直都暗自下狠心要活捉這個畜生,然後再當着衆兄弟的面生吞活剝了他,以解心頭之恨。此刻,剛聽到一半時,就已經氣炸肺了。因而,等張老六的話剛一停下來,他就不顧安危地從隱蔽處露出身來,站在高坡上,破口大罵道:“張老六你個狗漢奸,**的還算是中國人嗎?別讓老子我捉到你。一旦捉到你,我必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點你的天燈……”一邊罵着,兩梭子子彈早已射出了槍堂。遺憾的是:只撂倒了幾個小鬼子,卻沒打中張老六這個可恥叛徒的腦殼。接着,他第一個下了河,一邊射擊,一邊前行,終於帶領着手槍排,從正面衝出了包圍圈。
當一排人迅速撤退到了琉璃河時,又意外遭遇了一隊鬼子的圍追堵截。一陣激戰之後,隊伍才得以脫身,繼續一路向北撤退。
就在手槍排的勇士們安全撤退到了竇店大紅門時,傅德才的子彈已經打光了,體力也已經耗盡了。他氣喘吁吁地對所有戰士們說:“看來我是等不到勝利的那一天了,你們看,敵人還在追剿我們,我的腿掛了彩,實在是跑不動了,你們不要管我,更不要與敵人戀戰,要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要儘量保存好我們的實力,儘快轉移,趁我還有一口氣,我來掩護你們撤退。”
傅德才的話在戰士們聽來,那真是擲地有聲。每一個字又都像一顆鋼釘釘在了他們的心上。於是,紛紛含着熱淚表示:要活一起活,要死咱們就一起死。就是背也要把你背到安全的地方。手槍排離不開你。更要讓小鬼子知道:手槍排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沒一個孬種。
傅德才聽後,又急又氣,忍不住大吼:“胡鬧!誰再敢違抗我的命令,我就一刀劈了誰。”說着,從一位小戰士手中奪過一把雪亮的鋼刀,高舉過頭頂喊道:“你們快走,我來做掩護。再晚了就來不及了,一個也休想活着離開。”
隨着話音,傅德才拎起鋼刀,使盡最後一口氣,一個箭步登上了一個制高點吸引敵人的火力,以給其他戰士創造更多更安全的逃生機會。不料,他的腳跟尚未站穩,就被一梭子子彈擊中了要害,而以身殉國。
親身經歷了數十場殘酷激烈的戰鬥,本身就體弱多病的張廷瑞因疲勞與飢餓,再次病倒了。
在敵人四處追繳散落的“同盟軍”時,張廷瑞正躺在一個僻靜小山村的老鄉家裡,發着高燒、出着虛汗,昏迷不醒。
雖然身體嚴重虛弱,神智不清,但張廷瑞心裡始終都明白:在剛剛經歷過的數次生與死的考驗中,他沒流過一滴眼淚,只懷着一腔的悔恨——
懊悔自己在戰鬥中沒有真正發揮出軍事上的參謀作用,才導致了隊伍蒙受如此之大的損失;仇恨日本鬼子太兇殘、沒有一點人性。
在他長時間處於昏迷狀態中,敵人隆隆的轟炸聲、機關槍的掃射聲時時都在他的耳畔迴響着。還有日寇的那一張張猙獰醜陋的面孔和血腥味十足的膏藥旗也時時在自己眼前出現。
一天,就在他處於極度昏迷時,不知是什麼力量驅使着他,竟“霍!”地從土炕上跳起來,揮舞着拳頭喊道:“同志們,衝呀!殺呀!”喊了一通後,又笑着躺下了,重新陷入昏迷之中。
然而,他的頭剛一粘到枕頭,腦際頓時又浮現出了一個個戰火紛飛、硝煙瀰漫的戰鬥場面。以及段坤、于振壇、傅德才等在戰場上縱橫馳騁,奮勇殺敵的高大身影——
幾天後,命不該絕的張廷瑞,帶着對這個世界的深深眷戀及對美好生活的強烈嚮往,再一次從死神那裡逃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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