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到宋企郊誠心相助,李創非常開心,大笑着將宋企郊扶起來,暢談着胸中報復與理想。
正當興致勃勃之時,哨兵來報虎子從老營過來了,李創趕緊將虎子請進來,一問緣由。
虎子此時已然累的上氣不接下氣,臉色蒼白,渾身泛力,強撐着行入軍帳,撲通一聲便摔倒在地。
李創見狀慌忙起身奔上前去,與衆人一起將虎子架到座位上,“兄弟,有什麼變故?”
“咳!咳!”虎子急促喘息之後,猛咳了幾聲,斷斷續續地說道:“闖、闖哥,快、快去救、救、夫人!”
“再哪裡?”
“城西,三十里!敵兵兩千!”
“你好好歇息!”聽到高桂英已到乾州西三十里,李創清楚老營出事了,趕緊起身,大步奔向帳外,“芳亮守營,我帶五百親兵先行,宗敏速點三千騎兵快速支援!”
“是!”
聽到老營出事,將士均是焦躁無比,所有將士的家眷均在老營之中,狠不得一下飛過去看個究竟。
如今虎子拼命趕來告急,已經說明問題的嚴重性,若是一時救援不及,李創、李過帶出的九千多兵士都會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自金縣出來時的兩千士兵,如今只有五百多人還活着,也變成了李創的親兵,戰時絕對甲不離身,聽得李創呼喚,個個翻身上馬,旋風般涌向城西,劈啪作響的馬鞭聲,幾乎要撕裂所有阻力,拼命地衝到親人身邊。
一衆親兵跟隨李創多年,心中都明白髮生了讓人多麼可怕的事情,多半是高傑、劉良佐都身負重傷,才能叫高桂英領導的娘子軍出戰,弄不好都有陣亡的可能!
耳邊風聲呼呼而過,李創雖然着急,頭腦卻很清醒,他知道高傑與劉良佐都投降了,而且來人定是賀人龍無疑。
‘都說高傑精明無比,沒想到他竟然帶一萬人馬去投降賀人龍,真真坑我不淺!’
事情根本不容李創多想,快速抽打胯下青鬃馬,雙腿猛夾馬腹,將青鬃馬的速度提到極限,只爲快些去保護至親之人。
親兵每人手攜帶兩匹駿馬,輪換着驅策疾馳,亦緊緊跟在李創身後,而不見落後半點。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李創等人在隆隆的馬蹄聲中,已然清晰地聽到震天雷的爆炸聲,伴着呼喝的吶喊聲。
轉過山樑,只見數千衣色各樣的義軍家眷擁擠在山坳中,拼命抵抗着清一色官兵的進攻!
“衝散官兵,直取中軍!”
看到白色李字中軍旗,李創知道不是賀人龍的隊伍,卻又想不通高桂英等人爲何要從老營退到這裡,並且被人追擊了近兩百多裡,都沒有通報自己。
心知劉宗敏不出幾分鐘便能殺來,李創自是不怕孤軍深入,挺槍直接殺向官兵中軍旗。
此時的官兵背對衝來的李創等人,前面正在努力突破高桂英的防線,想要活捉高桂英等人。
張鼎緊緊護在高桂英身邊,爲她撥打着飛來的冷箭,不時地槍挑衝上臨時防禦工事的官後。而高桂英的身影與娘子軍不時隱現於山坳之中,震天雷與石塊齊飛,箭矢與鳥銃的流彈胡亂飛向官兵隊伍,拼命抵擋着官兵的進攻。
“殺!”擡眼看到從容不迫的高桂英與張鼎,已知傷亡不大,李創心下稍安,怒喝聲起,挺槍掃倒馬前慌亂的官兵,直直衝了進去,直帶起片片驚呼!
“殺!”衆親兵看到親人們有險可據,更是振奮精神,幾人一組衝地官兵的隊伍。
一時間血肉橫飛,慘叫連連,驚慌失措的官兵,已然失去了先前的興奮,被衝殺的七零八落,自顧不暇!
此處指揮官兵作戰地大將聽到慘叫聲,回身望去,官兵本有的作戰節奏已被衝進來的李創等人打破,急忙命令中軍撤退,以躲避義軍鋒芒。
李創等人就是奔着中軍來的,那裡會給他半點喘息的機會,再次擊倒衝上來抵擋的官兵,槍交右手,彎弓搭箭,嗖地一聲直接射向欲走的官兵中軍旗。
嘩啦聲響,中軍旗應聲而落,瞬間蓋住了掌旗官的迷茫的眼睛。
中軍旗一落,官兵更是失去了指引前行的眼睛,爲躲避着李創等人的攻擊,而倉促地擁擠一處,嚴重的踩踏讓很多人死在自己的馬蹄之下,絕望地閉上那雙逐漸暗淡的雙眼。
“轟!轟!轟!”
三聲炮響再度傳來,劉宗敏帶領的三千人馬,亦赤紅雙眼,吶喊着衝進拼殺的隊伍。
“敵將,拿命來吧!”眼看官兵主將打馬要逃,李創大喝一聲追了上去。
敵將銀甲銀盔,外罩紅色大氅,正俯身打馬穿梭於慌亂的隊伍之中,以求一線生機。身邊跟隨幾十親兵,拼命保護着主將逃走。
“前方官兵主將,給我攔下,將他碎屍萬段!”
李創高聲斷喝,將心中之恨淋漓地噴發而出,猛然調轉青鬃馬頭,朝官兵主將殺了過去。
李創所過之處皆是哀嚎聲起,不待官兵無頭之體倒地,青鬃馬已然奮蹄踏過,收割着蹄前孱弱的生命。
“李自成,欺人太甚!”
看到李創在衆兵中如屢平地,轉瞬間衝殺而至,瘋狂地展示着他的強勁與威武,官兵主將憤怒地折路而回,要與李創一分高下。
“李卑,原來是你!”
這名大將正是陳奇瑜帳前唯一的副將兼家將,李卑!
陳奇瑜被崇禎發配邊疆後,他便跟隨洪承疇東征西討,不想今日竟然前來追殺自己的家眷,可想他對李創之恨已然入骨。
“未曾想你竟然真真是卑鄙無恥,竟然追殺婦孺小兒,”李創亦恨的牙根發癢,挺槍拍馬便衝了上去。
“反賊人可誅之,誰論他是老是少,今日本將便爲陳帥報仇雪恨!”李卑怒喝一聲,帶領親兵朝李創強勢壓了過來。
“殺!”
馬鐙猛磕馬腹,青鬃馬長嘯聲起,率先衝了過去。
李創帶來的五百親兵,此時已被劉宗敏的大軍替了下來,嘯叫着聚攏在李創身後,冷峻的目光伴着無邊的殺氣,隨李創衝向李卑的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