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會這樣?慕容聽雨一遍遍的問着自己,曾經的冷漠,曾經的堅強,都化作了一槍淚水無助的流淌着……
腹中的寶寶會如何?她會保護腹中的寶寶,她不相信冥王會如此的狠心,如此的不顧及自己的骨肉。
曾經以爲她不會這樣依賴溫暖,迷戀溫情,沉淪在情之中,可是如今……或許這不是真的呢?
花開花落,一年的風,一年的雨,剛纔還是晴空萬里,此刻黑壓壓的烏雲斜空而來,帶着一絲壓迫的氣息,讓人窒息在絕望之中。
忽然一道極致的白光鋒利的劃破了黑壓壓的烏雲,叩擊着人的心,令人驚恐,令人瘋狂,不像人的眼淚,而是生生剜掉人心的血水。
三天三夜的大雨,摧殘着茶靡花,妖異鮮紅的花瓣鋪滿了一地,好似妖異的鮮血橫流一邊,帶來了極致的妖豔,極致的風情。
朝陽初起,彩虹掛滿了天邊,晶瑩的露珠的在陽光下閃動着極致的誘惑。
慕容聽雨一襲白衣,踩踏着那茶靡花瓣走過,徒留一地的芬芳,清冷的氣息,冷絕的表情,黑髮隨意的如雲,膚色似雪,宛如出塵的蓮花一般,清冷絕豔,魅惑人心,不敢褻瀆。
她要逃離這裡,她賭不起,所以她去求錦藍,錦藍不答應,她告訴錦藍自己懷有身孕,錦藍在無奈的情況之下,給了她一粒藥丸,告訴她菊花陣的機關,她要離開這裡,永遠的離開這裡。
“錦藍說,冥王是在乎她的,因爲冥王把自己關在房間內三天,不曾出來。”
“錦藍說,冥王對她是如此的不同,爲了她改變了很多,做出曾經沒有做過的事情。”
“錦藍說,冥王是愛她的,當初她擅自闖菊花陣,冥王第一時間,關閉了菊花陣內的毒氣,不讓她中毒。”
“錦藍說,冥王把她扔進碧幽潭之中,三天三夜都在那裡看着她……
“錦藍說……”
可是那些已經不重要了,冥王對她或許是不同的,可是她知道冥王一定會捨棄她,她賭不起,如果是曾經的她,她不在乎,可是如今她腹中已經有了寶寶,她絕對不會讓寶寶受到傷害的。
菊花陣之中,慕容聽雨穿梭在陣海之中,勢必要離開這裡。
踏出菊海的那一刻,蕭索的秋季陽光變成了異常燦爛的六月高陽,帶着絲寒意的颯颯西風變成了拂人心暖的三月春風。
她緩緩轉身,離去,卻是再也無法輕快起來,心裡堵得慌。
在冥域的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她的身體,她的靈魂都徹底被粉碎,心抽搐般的疼痛。撕裂般的疼痛。
擡眸望去,湊地,心底一怔,下一刻,心裡溢滿了滿滿的溫暖,那立於天地之間的背影,那一襲青衫立於天地之間。
“師兄。”簡單的兩個字,飽含着多少的眷戀。
“雨兒。”南瑾風聞言,渾身僵住在哪裡,緩緩的轉身,竟是朝思暮想的人。
兩個人影緊緊的抱在一起,無言的哭泣,無言的激動。
漫天的星光,秋季瑩月,夜幕籠罩,慕容聽雨已經走出了菊海陣,望着天邊的繁星,浩瀚的宇宙,望着那如魅的菊海,猶如隔世一般。
“雨兒還好嗎?對不起,都是師兄不好”南瑾風手隨意的撥弄着篝火,可是那雙眼眸帶着心疼緊緊的盯着慕容聽雨。
慕容聽雨聞言一怔,不敢擡眸看着南瑾風,良久沒有說話,酸澀之感如帶刺的藤蔓慢慢的纏繞上她的心;“還好。”良久,幽幽的聲音輕輕的從她嘴裡吐出,盯着那愈燒愈烈的篝火,灼人的溫度竄進眼裡,竟是要將他盡數燒焦毀滅一般,化作眼底的疼痛直竄心底。
“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裡。”良久慕容聽雨斂去了心緒擡眸看着南瑾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