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似乎很享受任博這種無可奈何的憤怒,她笑的更加的嬌豔。
“咯咯,原來看你憤怒又無可奈何真的很開心呀!”
任博對王娟已經不抱希望了,他再次將心思放在蘇柔這裡。
“元神被禁錮,但肯定能聽到我說話,如果要破開這禁錮,必須有特殊的手法剋制,有了。”
忽然任博似乎想到了什麼。
“念情指,念情指,對就是念情指,此指力用來攻擊絕對恐怖,但也並非只是攻擊,它還有其他作用,只要用情夠深,便可以破開一切,也包括這禁錮之力,但是......”
想到這裡任博遲疑了,因爲念情指的威力太過巨大,如果施加到蘇柔身上很可能會傷到蘇柔,除非蘇柔對他也是同樣的用情至深,遲疑不過一閃便消失了。
“這還有什麼好想的,小柔能爲了我發下心魔誓言,這便夠了。”
心中這般說道,任博臉上露出微笑,對面看戲的王娟一愣,本能的感覺到不妙。
“你笑什麼?”
任博沒有回答,而是擡起手一指點出,直奔蘇柔眉心。
“你住手。”
王娟說着衝了過來。
任博怎麼可能讓她靠近,直接擡手一揮被他收回儲物戒的血目猙瞬間出現,直接擋在王娟面前。
“攔住她。”
血目猙聽到任博的話,自然沒有任何疑問,當即身形放大對着王娟便是一聲龍嘯。
“吼!”
“龍!”
王娟眼中露出忌憚,不由的停住腳步往後略微退了半步,龍的可怕,她是知道的。
而另一邊的任博已然發動念情指,一指念情,唸的是至親至愛,指尖觸碰蘇柔眉心,一道圓形的波紋盪漾開來,蘇柔頓時如被定身停止了所有攻擊,念情指之力融入了進去,直衝禁錮而去。
強大的念情指對敵時有着巨大威能,但在面對摯愛之人時,卻顯得極爲溫順,所以即便此刻在蘇柔體內狂奔也未曾傷到蘇柔肉身分毫,反倒是對上那禁錮元神的禁錮之力時,變得極度的暴虐和兇殘。
念情之力化作一柄利劍瘋狂的衝擊在那禁錮之力之上,發出恐怖的轟鳴,只是這轟鳴外面聽不到,但任博能清晰的感覺到,不由的臉上露出安心的神色,他賭對了,若是念情指傷到蘇柔他會愧疚一生。
隨着念情之力所化利劍的轟擊,那禁錮之力爆發出反抗之力和念情指僵持起來。
任博冷哼。
“禁錮之力終究是死物,我倒要看看是你這禁錮之力厲害,還是我和小柔之間的情更重。”
說罷任博全力運轉念情指,不斷的將指力送入蘇柔眉心之中加強破禁之力,這一霎那,丹田世界轟然轉動,一道道精純到極致的元氣化作一股摯愛之力,順着任博的手指蜂擁而出,此力不傷摯愛,此力不損戀人,破壞的只有兩人之間的一切阻礙。
禁錮之力雖然是強者所設,但確實如任博所說是死物,即便反抗也只是是先設下的,並非本能。
所以在任博加強了這念情指之後,禁錮之力便有些招架不住。
另一邊血目猙和王娟已經戰到一起,巨大的龍軀捲起狂風席捲天地,整個會場已然崩碎,化成齏粉,這狂風如利刃切割一切,不斷的斬像王娟。
王娟也極度的不凡,只見她雙手掐決一根皮鞭祭出,閃爍着冰冷的寒芒,不斷的抽打,將那些狂風撕裂。
這樣的戰鬥讓整個帝都城在顫抖,在轟鳴,修爲低的修道者早已飛速逃離,他們不敢停留觀看,這種級別的戰鬥對於他們來說是致命的,一個不好被波及到,不死也得掉層皮,而留下來的一些修爲略高或者達到凝練甚至裂山的修道者也是遠遠的看着,尤其是那些裂山期的修道者他們看到了戰鬥中的血目猙,一個個眼中露出貪婪,龍,全身是寶,但是他們卻不敢上前,因爲渾身是寶的同時龍也有着恐怖的力量,可沒那麼好斬殺,尤其還有一個他們一直沒發現的可怕強者,當然他們不可能知道那個所謂的強者就是任博,在他們眼中任博不過是一個裂山初期的修道者。
而同一時間在離這裡不知幾百裡外的一處山頭,靜靜的站着兩個人,兩個女,一個是之前離開的夜媚,另一個則一身五彩鳳袍,臉上有一團迷霧包裹,無法看清面容,他便是曾經將三大門派老祖一掌打到消失之人,此刻他背對着夜媚聲音很平靜聽不出是男是女。
“夜媚,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不明白嗎?”
夜媚似乎對着這個人很忌憚,不敢上前,但是嘴上卻不饒人很不客氣的說道。
“哼,綵鳳,你是要阻止我嗎?”
此人原來名叫綵鳳,而且是個女人,只是不知道她爲何要將自己的臉矇住。
綵鳳搖頭。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今天我不會阻止你,不過我要提醒你,如果就此打住,或許還能讓他原諒,我能救你一次,卻不能救你第二次,好自爲之切莫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夜媚冷哼一聲。
“誰要你做好人,當初若非是你出手阻止,那個賤人早就死了。”
綵鳳嘆了口氣。
“是非對錯,其實你知道,只是你不願放下執念,當年若非是你,有如何會有那樣的結局。”
這話似乎觸到了夜媚心中的痛楚,她整個人有些微微的顫抖,面色發白。
“那也怪我嗎?是他自己非要替她去死,爲了救那個賤人,他寧願自己去死,這與我何干?”
頓了頓夜媚又道。
“綵鳳,今日你既然不是來阻我,那你來做什麼?嘲笑我,還是諷刺我?”
綵鳳搖了搖頭。
“若我這般看你,就不會有當初的出手救你了,早日放下執念莫要等到爲時已晚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你少在這裡說教,說到底你不過是個妃,我纔是後,我纔是後,你沒資格對我說教。”
夜媚眼中充斥着瘋狂,一種近乎失控的瘋狂。
綵鳳似乎對一切都並不看重,她依舊很平靜。
“正因爲你是後,我才救你,但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
夜媚問道。
綵鳳深吸了口氣。
“非要我說出來嗎?”
夜媚冷哼。
“有什麼不能說的。”
綵鳳點頭。
“好吧,事情也過去這麼多年了,舊日的人早已逝去,一切已經無關緊要,你想聽我便說。”
“你還真囉嗦,還是沒變,總是絮絮叨叨。”
夜媚很不耐煩的催促。
綵鳳沒有理會,繼續說道。
“你是後她是妃,我也是妃,我不奢望爭奪這後位,而最後你卻成了後,只是這後位是如何得到,想必你心知肚明吧!”
夜媚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不敢去看綵鳳。
“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綵鳳搖頭。
“聽不懂便聽不懂吧,反正也沒人再去在乎了,他死了,她雖然活着,可卻也如同死了,你活着卻瘋了,必死更甚,而我想死卻死不掉,若非如此早在當年我就隨他而去了,難道這麼多年你就真的從來沒有感覺到過一絲哪怕只有一絲的愧疚和自責!”
“我爲什麼要內疚,爲什麼要自責,他立我爲後卻冷了我千年,也冷了你千年,天天和那個賤人在一起,難道你就不恨他。”
綵鳳又搖了搖頭。
“我不恨他,我的命是他給的,從我有了靈智的那一天開始,我便認定他就是我的主人,然而他竟然給了我一個妃的名分,這已經是天大的恩惠,所以我不苛求什麼,只要能天天看到他就好,他開心我便開心,他難過我會更難過,可是這一切卻都被你毀了,但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心裡的苦,只是這卻怪不了別人,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綵鳳輕聲說着,夜媚這一刻平靜了很多,眼中的瘋狂之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迷茫和不解,囔囔說道。
“他開心我便開心,他難過我更難過......”
夜媚目光有些呆滯,似乎陷入了沉思,許久之後她擡起頭,看向綵鳳。
“我真的錯了嗎?”
綵鳳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將手伸到夜媚面前,一枚玉佩出現在她的手上,玉佩很普通,就是凡間的一件普通的寶玉而已。
“這是他最後讓我交給你的,他讓我告訴你,他一直都在等你,等你去認錯,可你卻做出那樣的事情,他的心被你傷透了,再深的情也已經冰冷消散了。”
看到綵鳳手中的玉佩,整個人霎那間如遭雷擊,淚水滾落,眼中有激動和震驚,她顫抖的將玉佩拿起,放在手心。
“他真的是這麼說的嗎?”
綵鳳點頭。
“我沒必要騙你,可是直到最後你都沒有去找他,反而因爲執念矇蔽了心智,做出那些傷害他的事來,甚至你還想殺了她,你甚至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對她那麼用情至深,可以爲她去死。”
“爲什麼?”
夜媚的語氣變得緩和,有些底氣不足。
綵鳳嘆了口氣。
“因爲他欠她的,欠的太多,太多,即便是一條命也無法彌補,這不光是愛,不光是情。”
夜媚愣住了,有些癡呆,就這麼看着手中的玉佩,她永遠無法忘記當時的情景,兩人在凡人的市集閒逛,她見這玉佩成色不錯便買來送他,她記得在自己親手爲他帶上玉佩時他是那麼的高興,眼中盡是幸福,可是不久之後那個女人出現了,她奪走了屬於自己的愛,奪走了自己的男人,原本她以爲是那個女人讓他變心了,可到頭來一切都不過是一場誤會,一場天大的誤會,他還是愛他的,雖然也同樣愛着那個女人,如果自己能去認個錯,哪怕只是一句對不起,也可以輕易的讓他回到自己的身邊,然而自己卻一再的傷害他,甚至不惜出手欲殺了那個女人。
現在夜媚明白了,可一切都晚了,玉佩還回來了,這便證明那份曾經的愛已經失去了,不是心變了,而是被傷透了,他不會再回來了,更不可能再如從前那樣對她了。
“我錯了。”
夜媚在抽泣,這一刻她悔了,綵鳳還是很平靜,似乎這一切都難以掀起她心中的波瀾,哪怕是一絲盪漾。
“一切還來得及,只要你解開蘇柔的活體傀儡術,他會原諒你。”
“解不了了,煉化蘇柔的並非只是傀儡之術,還有散魂術。”
聽到散魂術三個字,一直很平靜的綵鳳驚叫起來。
“什麼,你竟然動用了散魂術,你,你難道不知道此術不可挽回嗎?”
散魂術名曰散魂,施加之後便不可逆轉,一旦激發,被施加者便會元神散盡,化作虛無,任何手段都無法阻擋。
“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現在也沒有辦法,除非......”
“除非什麼?”
綵鳳很焦急。
夜媚擡頭,看向綵鳳。
“除非在激發之前殺了激發之人,毀掉此人元神。”
“激發之人不是你,是那個王娟?”
綵鳳問道。
夜媚點了點頭。
“是的,但她是誰你也知道,所以解不了。”
綵鳳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直接躍起直奔帝都城那拍賣會場而去,夜媚呆呆的蹲了下去,雙手抱着頭,滿臉淚水,眼中盡是痛苦,口中不斷的說着。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