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博被金龍一指點暈,平躺在牀上,顯得非常的安靜,或許這是他自瘋癲以來最平靜的時刻。
深深的吸了口氣,金龍開始在房內地面不斷的刻畫,時不時的還會放置一些各式各樣的材料,最終形成了一個陣法。
“大人,小龍借天地之力爲您修復丹田,期間可能會有些痛苦,希望您能忍住,得罪了。”
說罷緩緩擡手,手指不斷的結印,地面的陣法隨着金龍的手指相互交錯,開始慢慢的亮起。
“開!”
一聲爆喝自金龍口中發出,霎那間整個圖遊族上空彷彿有某種神秘力量攪動着,漆黑的烏雲迅速的匯聚翻滾,其內電閃雷鳴,地面上狂風呼嘯,一時間這天地如同顛倒,黑的讓人分不清上下,更讓人心驚肉跳的是天地間出現了某種恐怖的威壓,籠罩整個圖遊族,甚至還在向外蔓延。
站在屋外的飄飄望着天空眼中露出駭然她很清晰的感覺到周圍的天地之力變得極爲混亂和暴躁,似乎被什麼惹怒了一般。
金龍擡頭看了一眼,目光平靜,雙手忽然化成龍爪,對着上方猛的一抓。
“天地同歸,鴻蒙匯聚,混沌初開,諸道還復,聚!”
聚字出口,天地間彷彿驀然一頓,緊接着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在雲層中炸響,大地瘋狂的震動,如同地龍攪動,天地之力在這一刻形成了巨大的漩渦,以任博爲中心瘋狂的旋轉,上空的烏雲被天地之力帶動,彷彿巨大的黑色陀螺在上方飛速的旋轉。
天地之力乃天地初開之時所生,爲天地運行只根本,不容褻瀆,此刻金龍強行聚斂天地之力如同與天相爭,這就好比在天道口中奪食,天道又怎會容許自己的東西輕易被搶奪,在天地之力被金龍調動不久,圖遊族上空傳來一個古老而滄桑的聲音,這聲音似乎非常憤怒。
“逆天奪力,天地不容,誅殺!”
這聲音有無上威壓,幾乎在聲音出現的一瞬間圖遊族所有人頓感有一股力量衝撞在自己的神魂深處,無一例外的噴出鮮血,門外的飄飄也是如此,所有人面露恐懼,望向那漆黑欲墜的蒼穹,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的腦海中竟然莫名的出現了天道二字,恐懼之餘更多的是驚駭,那聲音確實是天道發出,若非烏雲蓋頂,他們可以看到,在虛無的上空正有一張巨大的面孔顯現,這面孔滿臉怒意,一雙眼睛赤紅如血,它是天心界的天道,有人要強行奪取天地之力,促動了它的本能,讓它非常的震怒,這才顯相。
金龍擡頭看向上方,此刻屋頂早已被狂風吹飛,他的目光彷彿透過了雲層看穿了那虛空看到了那巨大的面孔,眼中有着一絲不屑,冷哼一聲。
“裝神弄鬼,區區殘缺天道,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滾!”
聲音不大,卻蓋過了隆隆驚雷,直衝天際,只聞上空傳來悶哼之聲,那原本憤怒的巨大面孔在這一聲呵斥之下,露出了恐懼之色,眉頭皺了皺緩緩的消散,天道竟然退縮了,這是何等的姿態,金龍竟然一聲將天道喝退,這說出去任誰都無法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金龍似乎很滿意這樣的效果,微微的一笑,眼中有着一絲得意,隨即他雙手快速掐決,突然一指點在任博丹田之處,天地之力在這一霎那如山呼海嘯般涌來,飛速的衝入任博的丹田,那些破碎的碎片在這些天地之力作用下,緩緩的靠攏,似要重新聚合。
而同一時刻在覈心區有四個人真擡頭看向圖遊族的方向,其中三人爲三大門派老祖,另一人這是那鳳袍女子,他們都是古老的存在,經歷過上古之戰,目睹了世界的破碎,鴻元天尊和清水天尊只是看了一會便轉身離去,而望月天尊和鳳袍女子卻緊張的看着遠方那天地之力凝聚的漩渦,望月天尊眼中有淚光閃爍,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最終欲言又止,鳳袍女子則是露出一絲欣慰,微微點頭。
“有他出手應該問題不大,不知道天道會不會嚇得以後不敢冒頭了。”
磅礴的天地之力擁有無限的創造能力,以天地之力爲根本,重塑根基對於金龍這樣的存在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任博的丹田破碎嚴重,根基徹底被毀,想要重新塑造,即便是金龍藉助天地之力也並非一時半刻就能修復的。
根基重塑,丹田修復,天地之力不斷的在任博丹田內遊走,將碎片一點點的拉近慢慢的進行聚合。
通天門門主之位最終並沒有落到冥文的手中,他將任博的根基毀了,此事讓通天非常的震怒,當即下令冥文永不的接手通天門,門主之位另選他人,並讓冥戎廢去冥文的修爲,老祖要廢掉兒子的修爲,這讓冥戎很是震驚,他怎麼可能廢掉自己兒子的修爲,即便再大的錯誤他也絕不會同意,於是拉着冥文在通天面前跪了三年這纔打動了通天免去了廢除修爲的懲罰,換成面壁三百年,對於這個懲罰,冥戎總算是鬆了口氣。
冥文被罰面壁,但心裡卻絲毫沒有悔意,他心裡很是不服,爲什麼老祖會這麼對待自己,竟然爲了一個外人要將自己的修爲廢掉,他在面壁之地咬牙切齒,心中對任博的恨意與日俱增,最終近乎魔症。
“任博,這一切都是你的錯,若非是你,我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失去了門主之位,失去了迎娶嬌妻的機會,還差點被廢掉修爲,都是因爲你,因爲你,你等着,等我出關,我要親手將你殺掉,抽魂煉魄,不,我要當着你的面讓你看着我和忘心同牀共枕,我要讓你受盡折磨而死。”
沒人知道冥文此刻的情況,他已經徹底的入魔了,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頭,而這入魔的根源就是任博。
時光飛逝,任博的根基慢慢的恢復,這個過程需要忍受極大的痛苦,然而牀上的任博卻彷彿絲毫感覺不到,他早已醒來,但卻沒有任何動作,眼中也毫無光彩,就這麼呆呆的躺着,金龍到現在還不知道任博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任博也並非感覺不到痛,可在他內心深處的痛早已超越了這重塑根基的痛苦,那種內心的痛難以想象,哀大莫過於心死,一個人心都死了,有怎麼會感覺到痛?
此刻的任博看似平靜,實際上他的神志依舊沒有恢復,修道者神志一旦混亂,外力根本無法干預,即便是金龍也不行,必須靠他自己。
整整三年,金龍不眠不休,飄飄也不眠不休,金龍是無法離開,他必須維持陣法的運轉,而飄飄是擔心任博,三年來她從未離開過半步,就這麼坐在門外,任憑風吹日曬,雨淋,霜打,整個人變得非常的憔悴,消瘦了很多。
“進來吧!”
三年來金龍第一次發出聲音,這意味着任博已經恢復了根基,飄飄聽到聲音,顧不得滿身的塵土,衝了進來。
“前輩,他好了嗎?”
眼神中滿是熱切的期待。
金龍點頭又搖頭。
“算是好了吧,根基已經恢復,修爲和神志並未恢復,修爲可以隨着時間慢慢的重新迴歸,可這神志,哎!”
金龍嘆了口氣。
“非人力所能爲之啊,一切還要看他自己,若是他能看穿,那麼自然會清醒,若是看不穿,那麼這輩子怕是都沒有恢復之日了。”
飄飄點點頭,眼中有着明顯的痛苦,來到任博的牀邊。
“能恢復根基就好,至少不會如凡人那般只有百年壽命。”
金龍想了想道。
“你可知大人爲何會變成這樣,是誰毀了他的根基?”
飄飄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們曾經分開了三千年,等我再找到他就已經是這樣了,中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沒人知道。”
金龍點點頭。
“看來這事只能等大人清醒才能知曉了,可憐他這一生因一個情字所困,所作所爲本該感動上蒼,然卻落得如此下場,天道不公啊,若非那些該死的條條框框,老子定要將那天道孫子拉出來好好的修理一頓,讓它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對於金龍這種毫無顧忌的話語,飄飄已經不再驚訝,她知道金龍這話並非無的放矢,他真的能做到,三年前一聲喝退天道就一句是很好的證明了。
頓了頓金龍又道。
“如今我得罪了天道,怕是這裡呆不下去了。”
“這是爲何?”
飄飄沒想到金龍竟然要走,急忙問道。
金龍擡頭看了看天,搖頭笑道。
“天道並非活物,他是一種意志,若不現形,我也奈何不了他,而他卻可以利用這天心界對我進行排擠,除非我出手毀滅整個天心界,否則即便我不想走,早晚有一天也會被生生排擠出去。”
飄飄不太明白金龍的意思,但她知道金龍這話一定不假,點了點頭。
“前輩放心離開便是,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金龍的目光看向任博,眼中滿是不捨,好一會他纔回過頭對飄飄說道。
“小丫頭,大人心中有一人最爲重要,她叫蘇柔,是大人的妻子,若是我沒猜錯,他落得如此下場應該和救活蘇柔有關,你可根據這線索調查,至於蘇柔的長相,大人在地上畫的畫像便是。”
飄飄愣住了,心中莫名的一絲失落。
“原來他畫的是他的妻子,難怪如此記憶深刻,即便是神志不清,也沒有忘掉。”
想了想飄飄又釋然了,蘇柔在她之前,更是任博的妻子,單從身份是已然不是她一個後來者能夠想比的,若是論起來自己也只能算是一個小三,雖然所修道界並不會介意這些東西。
今天公司很忙,一會還有事情要做!只能三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