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海,不知名的位置,漂浮着一座島嶼,名叫雲天島,其上鬱鬱蔥蔥,四周環繞淡淡霧氣時隱時現,與其說是島嶼不如說這是一塊漂浮在海面上的大陸,因爲他廣闊無垠,但卻並非定在某地,而是隨海水飄動,故而稱之爲島嶼。
因爲雲天島的特性導致知道它的人不多,而其上有很多村莊,共有二十多萬人,他們本是一個族羣,且都是凡人,因時間的變遷這才慢慢的分成了很多村莊散佈在島嶼大的各處,他們在這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切井然有序,人們也相當的淳樸,靠近海邊有一座不大的村莊,島上之人稱之爲天水村,村內總共有四十戶人家,兩三百人,其中有一戶姓蘇的人家比較特殊,只有兩人,一個年邁的老人,一個年幼的女娃,老人是爺爺蘇正,女娃是孫女蘇柔。
這戶姓蘇的人家其實並非本土之人,他們是六年前纔在島上落戶的,原本蘇正一家是常年行船經商的海上商人,然天有不測風雲,六年前在海上遇到海難,商船被海浪拍碎,一家人包括船上的水手全部落水,蘇正在慌亂之中尋到了離他不遠處年幼孫女蘇柔的搖籃,當即緊緊的抓住,並抱住了一塊木板,這纔沒有被大海吞噬。
可當時天黑,海浪很大,海水又冷,蘇正堅持不住昏死了過去,飄到了這雲天島,的天水村外的海灘,一直到有人發現他時他還死死的抓着孫女的搖籃,也幸虧他抓住,不然他恐怕連最後一個親人都失去了。
蘇正略懂一些歧黃之術,天水村的村民恰好沒人懂這些,所以便勸他留下,於是從此爺孫倆便落戶在這,一晃已經過去六年,小蘇柔已經七歲,紅撲撲的小臉,一雙大眼睛笑起來總是眯成一條縫,一頭過腰的長髮,很是可愛,也很漂亮。
對於蘇柔,天水村的村民都非常喜歡,時不時的會送點好吃的給她們爺孫倆,蘇柔很乖巧,小嘴也很甜,而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沙灘上奔跑,追逐那些爬上沙灘的螃蟹,不時的發出天真的笑聲。
這天蘇柔跟着蘇正又到海邊抓螃蟹了,蘇柔邁開小腿在沙灘上留下一溜小腳印,任由那涼爽的海水沖刷。
蘇正看着開心的蘇柔,露出慈祥的笑容,花白的頭髮明顯的皺紋,讓他顯得有些滄桑,他轉頭看向大海,渾濁的雙眼有着濃濃散不開的憂愁和思念。
許久之後蘇正嘆了口氣,他是多麼希望自己的家人在那次海難中存活下來,可他很清楚,海難就是海難,那樣的大浪連商船都能拍碎,怕是活下來的機率很小。
“爺爺,快來。”
蘇柔站在遠處對着這邊招手,蘇正收起心情,轉頭看去。
“小柔怎麼了?”
“爺爺那裡有個人。”
蘇正快步走了過去,固然在離蘇柔不遠的沙灘上躺着一人,蘇正一驚猜測應該是和他當年一樣落水被衝到這裡的,連忙說道。
“快去看看。”
祖孫倆快速的來到此人身邊,這一看頓時將兩人嚇了一跳,蘇柔嚇得叫了起來。
“啊!他,他。”
蘇正連忙捂住蘇柔的眼睛,將她轉過去。
“小柔,別看。”
此人渾身上下衣衫破碎,裸露的地方也全是一條條猙獰的傷口,更可怕的是他的雙臂竟然沒有半點血肉,神奇的是那些裸露的地方並沒有因爲海水的浸泡而發白潰爛。
蘇正懂得歧黃之術,伸手探了探此人的脖子。
“沒有心跳,看來已經死了。”
搖了搖頭,他伸手下意識的試了試此人的鼻孔,猛然他將手抽回,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采。
“這,這怎麼可能,心跳都沒有了,爲何還有呼吸?”
不可置信之下,他又試了試,雖然很微弱,但確實有呼吸。
“難道我弄錯了?”
重新將手指安在此人脖子動脈之處,許久之後,一個非常微弱的跳動讓蘇正鬆了口氣。
“原來是心臟跳動的太慢,還以爲真的死了,活着就好,能救。”
心中暗道,蘇正迅速脫下外套,套在此人身上,轉頭讓蘇柔回村叫人來幫忙。
其實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重傷掉落在海里的任博,他在海水裡不知道飄了多久,這才機緣巧合的飄到了這雲天島的沙灘上,被蘇柔看到。
現在的他依舊沒有任何意識,兩顆心臟好半天才會跳動一下,渾身的傷口一點都沒有癒合。
天水村的村民被蘇柔叫來,當看到任博時非常吃驚,蘇正稍作解釋,他們便忙碌起來,找來樹枝弄了個擔架,將任博放到上面,擡回了村裡。
蘇正身爲村裡唯一的大夫,任博自然也就放在他家,大家知道接下來蘇正要動手治療任博也都不再打擾,紛紛離開,屋裡只剩下祖孫二人,蘇正將需要用到的東西一一告訴蘇柔,讓她出去準備。
其實這只是爲了不讓蘇柔看到接下來的情景,方纔他已經發現這個人渾身是傷,非常慘烈,蘇柔年紀尚幼,很容易被嚇到。
取來剪刀,將任博身上的破爛衣衫剪開,頓時蘇正目瞪口呆。
“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竟然有這麼多傷口?”
只見任博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整的,猙獰的傷口一條條的裂開,有的深可見骨。
“這麼嚴重的傷,他竟然沒死,實在是奇蹟。”
蘇正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爺爺東西來了。”
蘇正連忙將任博用布蓋好,以免嚇到年幼的蘇柔。
“小柔真乖,接下來爺爺要幫他治療,你自己去玩吧。”
蘇柔乖巧的點頭。
“嗯。”
隨後轉身離開,對於治病救人蘇柔已經習以爲常,因爲天水村的村民大部分以打獵爲主,所以經常會有人受傷,而蘇正便主要負責爲他們治療。
重新將布揭開,蘇正眉頭微皺。
“這麼多傷需要先行縫合才行。”
說罷取出油燈點燃,將一根細細的針放在火上燒烤一番,進行消毒,而後穿上浸泡在白酒中的棉線,開始縫合傷口。
然而詭異的是任由蘇正如何用力,那看似柔軟的傷口就是難以刺穿,最後針都弄彎了,可傷口上的皮膚卻一絲痕跡都沒有。
“好結實,怎麼連針都刺不穿?”
其實蘇正並不知道,任博的肉身吸收煉化過火蓮,堪比下品法寶,豈是他這區區的鐵針能夠刺穿。
“這可怎麼辦,沒辦法縫合,這傷口就無法癒合,可這樣一來,要怎麼樣才能救他?”
蘇正愁眉苦臉陷入沉思,救人如救火,他身爲大夫,自然很是着急,突然他面露喜色。
“有辦法了,雖然無法縫合,但如過用浸泡之法讓藥效滲透進這些傷口,那就能夠慢慢的癒合了。”
想到此法,蘇正忙碌起來,先是在旁邊的屋內架起一口大缸,而後取來很多草藥,加隨後加滿水,將任博慢慢的放了進去,只露出頭部。
大火焚燒大缸水溫漸漸上升,慢慢的有藥香飄出,最後在槓口漂浮這一層濃濃的白氣,這個過程需要二十個時辰,祖孫兩輪流燒火,保持水溫。
村民很關心這邊的情況,時不時的便有人前來詢問,得知情況之後,他們紛紛送來柴火,並幫忙燒火。
淳樸的村民總是很善良,不願見死不救,許是藥效真的有用,任博身上的傷口竟然在慢慢的癒合,蘇正查看之後,非常高興,又取來不少草藥,加了進去,火勢燒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