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的南京異常的炎熱,只有到了晚上才稍稍的涼快了一些,剛剛洗完澡的龍風,穿着睡衣坐在臥室的陽臺上,一個人望着上海的方向,久久的發呆。張雅茹穿着睡衣來到了龍風的身旁,深情的說道:“龍風,你在想大哥嗎?”龍風伸手將張雅茹抱入了懷裡,輕聲的說道:“我想上戰場去爲國殺敵,可是我要顧及你和家人的感受,所以才感到特別的猶豫。”張雅茹很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你想去從軍報國,你不願意作個無所事事的富家少爺。你的心情我能體會的到,我也支持你去從軍報國。”龍風深情的吻了一下張雅茹,然後說道:“謝謝你雅茹,謝謝你對我的理解,可是母親那一關,我該如何過呢?”張雅茹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母親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她只是擔心你和大哥都去了戰場,一但你們都出了意外,龍家就要後繼無人了。所以我覺得,如果你能爲龍家留下個種子,讓龍家後繼有人了,他們會放你上戰場的。另外我作爲龍家的媳婦,也可以幫你勸勸長輩們的。”龍風也覺得這是個辦法,就抱起張雅茹走進了臥室。
8月16日的清晨,日軍的巡洋艦駛進了長江口,10分鐘後,艦隊一字排開,黑洞洞的炮口指向了88師的陣地,在艦隊司令的一聲開炮的命令之下,所有巡洋艦艦上的主炮都開始了射擊,一枚枚巨大的炮彈呼嘯着撲向中國軍隊的防禦陣地。威力巨大的炮彈在中國守軍的陣地上爆炸,騰起巨大的火光,無數的炮彈碎片想四周飛濺着。那些陣地後的民宅也沒能倖免於難,紛紛在炮火中化爲了廢墟。日軍指揮官通過望遠鏡,看到了那慘烈的景象,高興的說道:“呦嘻,通知海軍艦隊,把炮火繼續向支那軍陣地的後方延伸,通知我們的大和勇士們,做好衝鋒的準備,爲天皇陛下效忠的時刻到來了。”
日軍的炮火足足的持續了半個小時,等日軍的炮火剛一停下來,龍慶就吹響了哨子,召集士兵們趕緊進入陣地。龍慶揹着一把毛瑟98K步槍,貓着腰在陣地上巡視了一圈。他發現昨天挖的那些防炮洞起了很大的作用,在日軍如此猛烈的炮擊下,他的連隊只是傷亡了10幾個人。龍慶大聲的對部下們喊道:“大家都聽好了,沒我的命令就絕對不許開槍,機槍手要多注意轉移陣地,別讓鬼子的炮火給盯上了。”下完命令後,龍慶摘下步槍檢查了一下,就趴在戰壕裡,等待着日軍前來進攻。
木村廣明大尉,看了一眼自己的部下們,那醜陋的三角眼裡暴發出了噬血的光芒,他舉器起了手裡的指揮刀,對部下們嚎叫道:“朵西給給!”日軍士兵在他的號令下,排成進攻隊形朝中國軍隊的陣地衝了上去。看着士兵們爭先恐後的朝前方衝去,木村大尉得意的露出了微笑。他舉着軍刀走在了進攻的隊列裡,不時的催促着士兵們加快進攻的步伐。木村大尉不斷的計算着距離,期待着勝利的到來,在他的眼裡,中國軍隊根本就不是大和武士的對手。
此刻的龍慶也在不斷的計算着距離,步槍的準星始終瞄着視野裡的日軍。等日軍走到200米距離的時候,龍慶下達了開火的命令。頓時,早已憋着一口氣等待着敵人的中國士兵們,把一枚枚復仇的子彈射向了敵人。連裡的兩挺捷克式輕機槍也發出了怒吼,把一串串的彈雨潑向日軍。突如其來的彈雨打得矇頭轉向的,好一會纔在木村廣明的指揮下,恢復過來。木村廣明對部下們喊道:“機槍手負責壓制敵人火力,擲彈手負責打掉敵人的火力點。其他人跟着我往上衝,我們一定要拿下支那軍的外圍防禦陣地。”說完他就跳出了掩體,要帶隊衝鋒。這時,一名日軍中尉攔住了他,並對他說道:“中隊長閣下,請允許我代替您帶隊衝鋒吧,您的職責是指揮戰鬥,而不是做敢死隊員。”不等木村廣明回答,那名中尉就抽出指揮刀,帶領着士兵們嚎叫着向88師的陣地衝去。
短短的幾分鐘裡,龍慶就打光了兩個彈夾,有6名日軍倒在了他的槍下。龍慶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在着幾分鐘的時間裡,已經有幾十名日軍倒在了進攻的路上,可是這幫傢伙卻絲毫不顧及傷亡,依然不要命的衝過來,轉眼間就衝到了50米的距離上,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已經清晰可見。龍風放下步槍,拿起手榴彈對士兵們喊道:“敵人上來了,趕緊用手榴彈招呼他們。”說完就率先把手榴彈投向了日軍,這種原裝進口的德式木柄手榴彈在日軍的頭頂上炸響,鋒利的彈片瞬間就飛進了人體內,那些彈片歡快的在日軍的身體打着轉,體味着收割人命的快感。
在一陣手榴彈的打擊下,日軍的進攻被遏制住了。當爆炸的煙霧散去後,倖存的日軍終於退了下去。中國士兵們那裡肯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紛紛舉起步槍朝撤退的日軍射擊。那些跑得慢的日軍被打倒了10來個,直到日軍跑出了200米外,龍慶才下令停止射擊,趕緊打掃戰場修整公事。陣亡了的士兵迅速的被集中到了一起,龍慶清點了一下人數,一共有30多個。這些人主要都是些新兵,沒有戰場上的經驗,都是由於過分緊張而忘記了利用戰壕來躲避子彈,結果被日軍那精準的槍法奪去了性命。龍慶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這是成爲一名合格軍人,所必須付出的代價。任何的訓練都無法真實的模擬出戰場上的情況來,只能用艱苦而又紮實的訓練,來避免士兵們的傷亡。不過和日軍的傷亡比起來,這次戰鬥還是很不錯的,至少日軍的傷亡是他們的二倍還多一點。龍慶見弟兄們已經打掃完戰場,加固完陣地後,就下令除了觀察哨外,其他人一律進入防炮洞,躲避日軍接下來的炮擊。
正如龍慶所預料的那樣,他們剛躲進防炮洞裡沒多久,日軍的炮火打擊就到來了。這次炮擊來的很猛烈也很精準,前沿陣地被日軍徹底的犁了一便,陣地上到處都是橫飛的彈片和滾燙的泥土。存放陣亡將士屍體的民宅也被炮火擊中了,一時間,破碎的瓦礫混合着殘肢斷臂飛得到處都是。陣地已經被敵人的炮火破壞的支離破碎,只有那面青天白日滿地紅的軍旗,還在硝煙中迎風飄揚着。
發泄完怒火的日軍停止了炮擊,在他們看來,沒有任何人可以在那樣的炮擊中存活下來。陣地上的中國守軍肯定是全都變成了一堆堆的碎肉,在也無法抵擋大日本皇軍前進的腳步了。於是木村廣明指揮着他的部下們,再次嚎叫着朝中國守軍的陣地上衝去。他堅信對面的陣地上已經沒人了,自己這次可以十分輕鬆的拿下支那軍的陣地。400米,300米,對面陣地上依然是毫無動靜,這更加讓木村廣明堅信了自己的判斷,於是他揮舞着指揮刀,向部下們下達了全速前進的命令。興奮的日本兵們加快了腳步,臉上寫滿了勝利的表情。當他們前進到150米的時候,對面陣地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哨聲,緊接着就是捷克式輕機槍的怒吼聲,還有那德式MP18衝鋒槍的歡叫聲。木村廣明意識到自己中計了,如今整個中隊已經完全暴露在了敵人的火力範圍內,想要撤退已經是根本來不及了。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橫,舉起戰刀大喊道:“朵西給給!”強逼着士兵們往上衝,這時,一發德制衝鋒槍彈打在了他的腿上,彈頭那強大的衝擊力把他掀翻在地,鮮血如泉涌般的流了出來,疼得他不停的嚎叫着。日軍士兵們見指揮官已經中彈倒地,就停止了衝鋒,擡起木村廣明退了下去。
這次雖然擊退了日軍的進攻,可是龍慶的連隊也已經傷亡過半了,看着那些曾經鮮活的戰友,此刻就躺在滿是硝煙的戰場上,龍慶的心裡異常沉重。他不知道是否還能不能抵擋住日軍的下一次進攻,可是再沒得到撤退命令之前,他們就必須釘在陣地上,哪怕是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也絕對不能後撤半步。這時,三排長馮佔濤走了過來,他抖抖身上的泥土和碎石屑,在那破爛的軍服上衣裡掏出包香菸,然後遞給龍慶一支。手疾眼快的小湖北趕緊揀器起地上還再燃燒着的碎木塊,給面前的兩位長官點上了香菸。馮佔濤猛吸了兩口後,對龍慶說道:“連長,情況不太好啊,一排長陣亡了,二排長也身受重傷,9個班長沒了6個,現在你我是連裡唯一能參加戰鬥的軍官了。”見龍慶沒有吭聲,馮佔濤就試着說道:“是不是跟營裡請示一下,看看能不能增援我們一下,實在不行讓團裡的炮連支援咱們一下,打了小半天了,就見鬼子的炮兵耍威風了,咱們的炮兵還沒出過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