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月六人進入小巷後,紅髮女子手中的長鐮無力的垂在了地上,眼底添了一抹憂鬱。
她握緊雙拳,擡頭望着繁星,臉上盡是懊惱和不甘。
凝望了夜空許久後,紅髮女子黯然自語:
“對不起,落暉,我還是沒膽量幫你報仇。哪怕他現在屬性被清零了,我還是不敢……”
之前那個矮胖的契約者察覺到了紅髮女子的異樣,從戰場上退下,不再投放炸藥。
他看了紅髮女子一眼,嘆道:
“月華,對不起,我們都不敢真的對他們動手……”
說完,他擡頭看了一眼大廈二十一層的某個窗子,月光隱隱能照出窗邊站着幾個人,那幾人都沉默的望着這叫月華的紅髮女子方向。
月華搖頭: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最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落暉對我有那麼大的恩情,我卻還是爲了自己的安全不敢報仇……”
矮胖男子無奈的望着夜空:
“有什麼辦法呢?我們運氣不好啊!假如白飛羽不在他們的隊伍裡,那麼我們可以輕鬆殺死他們,但有白飛羽在就麻煩多了。現在不管是殺了他一個,還是殺了他整個隊伍,我們都會惹上大麻煩……加油鍛鍊實力吧!總有一天,我們會不懼怕他和他隊友的實力,沒有任何顧慮的殺死他。”
月華點點頭,重新拾起自己掉在地上的鐮刀,默默地衝向喪屍羣。
長鐮如月,月華持着它,舞出一連串華麗而利落的動作。
喪屍如同被收割一般,絲毫近不得她的身。
月華拼命的斬殺着喪屍,似乎是在發泄自己心中無處安放的仇恨。
那個使槍的瘦高隊友看到月華這模樣,也不再只顧着殺喪屍,而是端着槍默默望着月華,任其發泄,同時不忘時不時射出幾枚子彈隨時保護她。
七八分鐘後,月華殺死了三十幾只喪屍,也累了,倚着自己手中的長鐮,大口地喘着粗氣。
見她終於發泄完了,瘦高男人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對講機,遞到了月華的耳邊。
月華剛接過對講機,對講機裡就傳出一個冷冰冰的男聲——
“鬧夠了沒有?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任務怎麼辦?”
聽到那個冰冷的男聲,月華的表情也變得冷靜了許多,她用同樣冷淡的語氣對着對講機回答:
“知道了隊長,萬分抱歉。”
說完,她便嫌惡地將對講機扔還給那瘦高男人。
月華一指那羣至少還有兩百的喪屍,淡淡指揮兩名隊友:
“我們撤退,依舊用老辦法引走他們。”
她的兩名隊友點頭,三人沒再理會喪屍,直接撤回到了大廈裡。
……
林月六人躲進小巷之後,受到了建築物的保護,算是徹底離開了鳳凰社工會的狙擊範圍。
直到這時,林月纔敢對剛纔那一槍表示憤怒:
“這羣王八蛋!居然真的想殺了我!至於嗎?”
白飛羽顯然也被氣的不行,一張俏臉也變得扭曲了起來:
“鳳凰社這羣混蛋!爲了一個任務居然敢這麼不客氣的驅趕我?我跟他們工會也沒多大仇啊!我對他們工會會長還有恩呢!”
聽到白飛羽的話,白夜、金青、白峰三人對了一下眼神,都一臉迷茫。
隨後,白峰搖搖頭:
“我們倒是殺過鳳凰社的人,但不認識這幾個人。每次下手我們都會調查好目標的所有資料,如果這幾個人和我們有關係,我們不可能不記得。”
查爾斯勾脣淡笑,笑容裡藏了幾分陰狠:
“我們現在沒時間回憶跟他們有沒有仇了,現在需要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儘快恢復契約者能力。”
隨着查爾斯的這句話,其他人也都沉默了。
顯然,現在的這種境地讓他們失落到了極點。
他們不但沒有找到安全地點,還受了一肚子的氣,生命也受到了威脅。
這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組織衆人來這裡的白夜顯得最爲失落,他皺着眉頭,不說話,凝望着來路,不知在做什麼思量。
望着幽暗又破落的小巷,林月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自己的憤怒:
“趁鳳凰社那幾個人把附近的喪屍都吸引走了,我們趕快找個安全的地方吧。”
說完,林月小心地走進小巷深處,準備從這小巷穿越到另一條街道上去。
其他人沒有異議,跟隨林月的腳步一同進入了小巷深處。
鳳凰社那幾個人又是槍聲又是炸藥,早就將附近的喪屍都引了過去,這條小巷此時倒是格外安全。
一路上沒有任何喪屍阻攔,林月他們就到達了隔壁的另一條街。
這條街上,雖然大部分的喪屍也被鳳凰社的三人給吸引走了,但還是有一些比較懶惰的喪屍在遊蕩着。
這些喪屍或許是吃太飽了,也或許是太飢餓,看上去都懶洋洋的沒什麼活力,比起剛纔那條街上追趕他們的喪屍要弱一個檔次。
林月原本想躲開喪屍,先找個安全地點歇下的,但當看到這整條街上的喪屍數量還不足十隻,且喪屍們的戰鬥****都很不足,林月有了另一種打算。
她看了看手中寒磣的球棒,回想起鳳凰社那些人手中厲害的武器,心有不甘,冷聲道:
“附近喪屍不多,殺光再說。”
其他隊員也明白,現在他們最重要的就是多殺喪屍,恢復契約者能力,既然現在有鳳凰社的幾人幫他們吸引戰火,那他們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衆人很快就各自找好了目標,兩人一組開始對喪屍進行攻擊!
解鎖一種契約者能力,需要單人殺死一百隻喪屍,隊友殺死的不會累積到個人身上,所以,衆人都有默契的把喪屍打個半殘之後再交給白夜做最後一擊,好讓白夜積累擊殺數量。
現在就數白夜殺的喪屍最多,從進入戰場到現在,他已經殺死七隻喪屍了,先集中力量讓他儘快解鎖契約者能力可以省去很多時間。
當然,這也代表着白夜將揹負起很重要的使命,第一個解鎖契約者能力,他就要在解鎖後付出更多勞動力幫助其他隊友解鎖。
白夜對此似乎有什麼顧慮,但他也默認了隊友們的安排,專心砸着喪屍的腦袋。
看着白夜這麼認真的擊殺着喪屍,金青起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然後也只是嘆了口氣,繼續跟隊友配合着暴揍喪屍。
或許是有怒意加持,提升了衆人的戰鬥力,也或許是這條街上的喪屍確實是老弱病殘,整條街上的八隻喪屍不到十分鐘就被六人殺光了,擊殺過程中沒有任何人發生過危險。
當白夜敲碎第八隻喪屍的腦殼,他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皺眉望着鳳凰社那三人所在的那條街。
沉默了兩秒後,他冷冷地說:
“那邊剛纔還斷斷續續有槍聲,但上一聲槍響已經是一分鐘之前的事了,我們快逃。”
在殺這些喪屍的時候,衆人已經找出了這條街上看上去最安全的一棟建築物——一間教堂。
這間教堂面積不至於大到讓六人守不住,也不會小到讓他們沒有後路,而且教堂一直都是相當堅固的,剛好方便他們躲避。
其他五人也察覺到了那邊槍聲已停了很久,反正這條街上的喪屍已經全都被殺光了,他們自然毫無遲疑,立即跑向那間早就一致選定的教堂。
教堂的正門洞開,潔白的外牆上濺滿骯髒的污血,但門窗都沒有遭到毀壞。
看來,在喪屍爆發的初始,這裡似乎就因爲毫無防備而被頃刻攻陷了,沒人把這裡當做隱蔽地,自然就不會有喪屍閒着沒事把門窗毀了。
六人跑進教堂後,關緊教堂大門,開始小心翼翼地檢查起教堂內部。
確認教堂裡並沒有一隻喪屍殘留之後,衆人動手將教堂的後門也封鎖住,然後將教堂裡的幾扇大落地窗上配備的鋼製內窗落下。
鋼製內窗是全封閉型的,剛纔落下窗子之前還有一些星光可以讓他們依稀辨認物體,現在,整個教堂就幾乎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只有大廳最裡面的耶穌像透出點點綠光,似乎是塗了熒光塗料,在漆黑的教堂中顯得格外醒目。
沒有光透進來,也就不會有光透出去,螢光耶穌像旁有幾個燭臺,林月用燭臺旁配備的火柴點燃了一根蠟燭,用它照亮了一片區域。
爲了保險起見,衆人秉燭再次檢查了一遍教堂大廳。
而這一次,因爲有了光芒,他們所看到的畫面就更震撼了幾分。
到處都是乾硬的血和破碎腐爛的屍塊,血跡幾乎遍佈了整個大廳,大廳裡充斥着濃濃的死亡氣息。
雖然衆人沒有親眼目睹這裡在遭受喪屍肆虐時是什麼模樣,但也能憑着那些血跡和屍體碎塊猜到當初這裡發生的事有多慘烈——
一顆腐爛的女性頭顱躺在過道上,她生前一定和喪屍進行過激烈的戰鬥,因爲她即便此時眼珠都爛沒了,她的嘴巴里還死死咬着兩根青灰色卻不腐壞的手指頭。
一個翻倒的長椅上,躺着一截乾枯的胳膊,這截胳膊上幾乎沒有一絲肉,唯一剩下的兩根指頭按在椅背上,而在指頭前方,有歪歪扭扭的一行鮮血寫出的英文遺言——“小露西,媽媽永遠愛你,天堂見”。
教堂正門口附近的地上有一本染血的聖經,聖經旁有黑白相間的衣物碎片,可以看出有一個牧師死在了聖經的旁邊。這本聖經翻開在啓示錄的那一頁,上面不知被誰用鮮血畫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似乎是在向神質問着什麼……
看到這些,林月覺得,比起那些死掉的NPC,他們這幾個契約者可以說是相當幸運了。
起碼,他們還能解鎖契約者能力,有一個盼頭,而那些普通的人,當落入相同的境地時,他們會多麼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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