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谷,南邊的甬道崗哨前面,有個孤獨的山峰。
德米提雅與亞娜·血矛沿着小徑,到了山峰側面,這時,周圍的樹木自動搖擺,然後齊刷刷向兩邊縮回枝丫,形成了一條蜿蜒曲折的草徑。
德米提雅微微一笑:“大德魯伊控制植物的能力,確實讓人佩服!我們走吧!”
說罷,兩人一前一後踏着小徑,向山頂而去。
月上中天,月光傾斜而下,範德爾·鹿盔盯着上空的圓月,情不自禁的想起逝去的兒子瓦爾斯坦·鹿盔在夢境中,不斷閃現的模樣。
很多時候,大家都面臨很多種的選擇,然而這一次,他面臨的是不得已的選擇,選擇老師還是選擇兒子。
範德爾·鹿盔選擇了親情,選擇了兒子,即使他很清楚,夢境中的兒子瓦爾斯坦不一定會回來,但是隻要有希望,作爲父親,就不能放棄。
所以對於選擇兒子這一點,他從後悔。
德米提雅與亞娜·血矛踏上山頂峰的那一刻,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孤獨的暗夜精靈仰望着圓月。
“歡迎!大指揮官!”青草踩踏的響聲打斷了範德爾·鹿盔的思緒,他頭也不回道。
“謝謝!按道理,應該是我說,歡迎您,來到東部王國的瘟疫之地!”德米提雅看着這個高大的暗夜精靈的背影道。
範德爾·鹿盔轉過身來,寬厚的身軀阻擋住了月光,讓他的面部一片陰暗,他語氣森冷道:“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都知道什麼?想要幹什麼?”
德米提雅聞言一愣,這個男人還真是固執與強硬,竟然一點餘地都不留給自己和對方,不過爲了自己的目的,她還是忍住不悅,開口道:“我想要你主持下塞納里奧議會能幫我恢復這片被亡靈天災污染過的土地恢復原本的樣子。至於我知道的,不過是蛛絲馬跡,不過你既然來到這裡,說明我推敲出來的東西,似乎是真的。”
範德爾·鹿盔露出一絲嘲諷:“是嗎?人類都是這麼自大嗎?你憑什麼認爲,我要聽從你的話?就憑藉你之前逃出我的夢境之末嗎?”
鹿盔的這句話,剛剛說完,德米提雅就像感覺到天氣突然變冷一樣,她的皮膚上泛起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這是釋放的殺氣。
亞娜·血矛一個閃現,從德米提雅身旁消失,擺脫了範德爾·鹿盔殺氣的壓制。
“咦...”範德爾·鹿盔微微一驚,這個盜賊好厲害的身手。
此時殺氣的壓力全部集中在德米提雅身上,然而鹿盔眼中,這名渾身充溢黑暗能量的女人,依舊穩然不動,神情淡然的道:“我看過很多暗夜精靈的記載,聽說過你的事蹟,特別是曾經去過希利蘇斯,在哪裡見識了蟲人,我知道上千年前你要追求什麼?如今的你有追求什麼!”
範德爾·鹿盔無動於衷,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上千年發生的流沙之戰前期,在你鹿盔的領導下,卡多雷軍隊對抗其拉蟲族,你的軍隊驍勇善戰,你的兒子瓦爾斯坦勇武有智慧,就連安其拉蟲族都對你毫無辦法,你展現了卓越的將領之才,這個時候,你的追求是勝利、是榮譽,你希望幫助自己的兒子瓦爾斯坦在暗夜精靈高層中獲得更高的地位。”
德米提雅的話,讓範德爾·鹿盔微微有些驚訝,不過這些事情,如果參加了之前的安其拉戰役,並不難獲得這些情報。
“很可惜,安其拉蟲族很快發現了你的弱點。敵人通過一個聲東擊西的陰謀,埋伏了瓦爾斯坦,他落入了安其拉蟲族之手,其拉蟲人當着你的面,殺害了你唯一的兒子!”
“夠了!”範德爾·鹿盔一聲怒吼,踏前一步,殺氣肆意,兒子是他心中難以忍受的、永遠的痛。
然而德米提雅並沒有停止說話:“你傷心難以,喪子之痛,徹底讓你失去了戰鬥的意志。沒有你有效的指揮,潰敗的暗夜精靈大軍就被迫通過安戈洛環型山退回了塔納利斯。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因勝利而囂張的安其拉蟲人襲擊了先前拒絕幫助暗夜精靈的青銅龍族,對時光之穴發起了突然襲擊。”
“這樣倒促使了暗夜精靈與龍族再一次聯合行動,之後,你們雙方通過流沙節杖封印了安其拉蟲族的威脅。可你覺得這種勝利毫無意義,敵人沒有被消滅,反而喪失了自己唯一的兒子,這場戰役的勝利也罷,失敗也罷,對你毫無意義,因爲在這場戰役,你喪失了你的前期所有的追求與夢想。所以,你摔碎了流沙節杖。”
“我說夠了,女人!”範德爾·鹿盔臉上的肉都在顫抖,從沒有人敢在他前面提起、揭開他的傷疤。
“何不讓我說完?你不想聽聽,我對你現在的認知?認爲你現在的追求是什麼?你太容易暴怒了,範德爾·鹿盔。知彼知己,方能百戰百勝。”德米提雅反而笑着說道。
“你已經惹怒我了!女人。你既然這麼瞭解我,我會抽出你的靈魂,粉碎你的軀體,將你的靈魂衝到一個盆栽樹苗中,放置在我的房間的。”範德爾·鹿盔冷笑着。
“你真是衝動!鹿盔,這讓我怎麼談?”德米提雅微微搖頭,似乎難以忍受範德爾·鹿盔的惡意,說完,卻又開口道:“帶來了嗎?亞娜。我們這位大德魯伊的脾氣可真是暴躁!”
“當然,大人!”一個身影顯現在德米提雅身後,正是亞娜·血矛,她肩頭耷拉着一個年輕的女暗夜精靈,可惜似乎被打暈了。
“阿斯塔瑞婭!你們將她怎麼了?”範德爾·鹿盔看到盜賊肩膀上的女暗夜精靈,連忙上前兩步,着急的問道。
“不用擔心,鹿盔大人。你唯一的孫女,在我剛剛來這裡之前,偷偷進入壁爐谷,被我的士兵發現了,將她敲暈了,別無她礙。”德米提雅輕輕道。
“放下阿斯塔瑞婭,我會滿足你的要求!”範德爾·鹿盔生硬的嚥下一口氣道。
他來這裡,一方面或許對德米提雅或多或少有些好奇,但更重要的是,爲了滅口,結果,瓦爾斯坦唯一的遺腹子阿斯塔瑞婭偷偷跟着自己來了,竟然還落入了這個女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