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中午,千雪都合不上眼,雖說在現代有午睡習慣,可此刻她如何能安心睡得着。楊七郎被綁上殿已去了一上午,聽府裡的丫鬟說,楊夫人,楊家衆公子皆陪同着請罪去了。
她雖知道此次事件只是有驚無險,她也知道楊七郎的結局,可過程呢?演義中楊七郎是在爭帥印擂臺上打死太師潘仁美之子的,因此與宋太宗的西宮娘娘結下怨恨,之後,被潘仁美設計亂箭射死。但如今什麼都打亂了,七郎所殺之人是丞相王進之子,非潘豹。
她糊塗了,不敢相信自己所記得的歷史。難道是她的到來改變了歷史過程?若是如此,那七郎性命是否堪憂?亦或是按照原來的過程,結局上演,只不過人物變了。
她越想越膽寒,越想越擔心楊七郎,此時想起他大男孩的笑容,她欲發混亂。他纔剛滿十七歲,正是意氣風發,年少輕狂的年紀,如何能這麼輕易喪生。不可,絕不可以!
她跳下牀,翻出那本五郎送她的華嚴經,找出一段念道,“大慈大悲愍衆生,大喜大舍濟含識。今發心,不爲自求人天福報、聲聞、緣覺,乃至權乘諸位菩薩;唯依最上乘,發菩提心,願與法界衆生,一時同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我昔所造諸惡業,皆由無始貪嗔癡,從神身語意只所生,一切我皆懺悔!”
哎,臨時抱佛腳,又有何用?
正欲她想,一陣敲門聲響起,“誰?”千雪問。
“五郎!”門外人道。
千雪心中一陣撲騰,忙開了門,道,“你怎麼——”她還未說完,五郎道,“知道你擔心七郎,便過來了。”
她讓進他,追問,“如何?”想是他剛從皇宮回來。
“沒事,可以說是有驚無險,小七保住了。”五郎說完,便坐在桌子旁邊,眉頭略微舒開,似乎現在才鬆了口氣。
“你倒是說說緣由?”千雪爲他斟了茶,續問。
五郎喝了一口茶道,“前日,七郎本是給八王爺送戰袍去的,誰知途進東街橋,見王藩調戲一女子,甚至企圖劫掠回府,你也知七郎的衝動脾性,上前三拳兩腳便與王藩打了起來。七郎的隨從與王家的奴才也打了起來,混亂中,七郎把那廝踢在一處石頭上,不曾想,石頭裡嵌着一根六分石釘,就這樣,王藩斃命了。七郎成了兇手。”
“那皇上怎麼說?王丞相肯饒了七郎?”這可是殺子之痛啊?昨日,她多少聽說了那王進的身家背景。
王進是在太祖一年的中的狀元,因太宗篡位,本在太祖時投靠太宗的王進在太宗成功稱帝后,更是投其所好,幫着太宗處理朝政各種事物。太宗見他忠心耿耿,而且文治才華不在他人之下,便封了丞相,輔佐其左右。但因楊業耿直,不欲與此等獻媚之人爲友,尤其在面討遼國之事上,一個主站,一個主和。於此,二人關係與觀點甚是不同。
“不肯!”五郎深吸口氣,目光沉沉,頓了頓才道,“此事已過去,總之七郎平安便好,你也安心吧。”
千雪瞧着他的哀慟的眼神,心中瞭然了一二,許是楊將軍與楊夫人爲七郎求情作保,才保住他的命。
“噗通!”門口,忽然衝進來的滿婷氣喘急道,“小姐,七少爺他受——”
滿婷一面說着,一面看向屋內的另一人,五郎對她搖搖頭。
“你們有事瞞我?”千雪立刻察覺到他們臉上的異樣。
“告訴我,七郎究竟怎麼了?”她看向五郎。五郎盯了他半響,道,“皇上打了他一百軍棍!”
=====瑾以此作獻給我親愛的友人們,和已故的一位朋友,藉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