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很漂亮,我要了。”千雪一面欣賞水燈,一面對身後的七郎道,“小七,付錢!”
楊七郎掏着腰包不悅道,“我怎成跟班的了?”
只一會兒,清秋,知瑤,千雪衆人手中便多了幾盞彩燈。
忽的,一個身影從人羣中擠過,猛地跌在清秋身上,險些撞倒她身邊的知瑤。幸得五郎眼疾手快,忙扶住知瑤,道,“沒事吧?”
知瑤紅暈着臉搖頭。五郎忙放開她,見千雪站在他們身後,急着走出扯回她的身體道,“別又把你給弄丟了。瞧着這人潮人海的,咱們還是出去的好。”
千雪笑笑,看着知瑤直盯五郎的臉,心中詫異,難道她喜歡——
郡主則扶起清秋道,“有沒有傷到?”
清秋一面搖頭,一面起身,摸着身邊的腰包皺眉道,“我的錢袋不見了。”
七郎聞言,看向那人方纔逃去方向,道,“好個偷兒,敢在你七少爺面前動手,敢情是活的不耐煩了。”說着,便追向那小偷。
楊四郎正欲拉回,可七郎跑的太快,瞬間消失在人羣中。五郎忙對六郎道,“你和郡主帶着他們往岸上去,我和四哥追他去,免得他又闖禍。”
六郎點頭,領着郡主幾人從人羣中走去,五郎和四郎則向七郎跑去的身影跟隨。
只是剛走了幾步,郡主回頭,便見清秋身邊的人不見了。
“千雪呢?”郡主驚呼。六郎向四周看去,卻尋不到她的身影。清秋和知瑤也焦急起來,方纔她還牽着她的手的?
六郎在周圍找了一圈,沒尋到,回來對郡主喝道,“不是叫你看着她的嗎?”
“我只是眨了個眼——”郡主解釋。同樣,她也心急如焚的在原地打轉,千雪人生地不熟,又不帶半點功夫,汴京城裡魚目混雜,千萬別出個意外才好。柴郡主默默在心頭祈禱。
他們不知,千雪就在他們身後運河的一條小船上。
船艙裡,千雪盯着她眼前兩個男人皺眉咬脣。其中一個高大的男人,身着紫色長袍,眼帶邪氣,一步步地向她逼近。
“耶律休哥!不準再過來,否則我生氣了!”千雪喝住他的腳步。
耶律休哥,頓住腳步,雙手橫胸,憊懶的靠在船牆道,“原來你認出我們了,那還下嘴這麼狠?”他一面轉動着方纔被她咬傷的手腕,一面抱怨道。
千雪低眉一笑,道,“誰叫你突然過來堵我嘴的?”
這兩人真大膽,居然在大庭廣衆下就這麼把她擄到了船上。
轉眸看去一直盯着她的耶律斜軫,微微向後退了退。不知爲什麼,每次看他的眼神,總有一種威懾感!許是因爲他是遼國的皇親貴胄,比起楊家人的隨和,直叫她退而卻步。
“你們?”她開口,因耶律斜軫緊逼的眼神,都不知該說什麼。
“他說見了你一面,我不信。想不到你果然在汴京。”耶律休哥打破沉默道。旋即,他走近她問,“當初爲何不告而別?”
呃?不告而別?她又和他們幾位王爺不熟,頂多算是認識,不對,是見過一面而已。他居然說得好像他們好似多年的朋友般的情分。
千雪無語。繞過他,道,“我得回去找我的朋友,不然他們會心急的。”
耶律休哥攔她道,“安隱尋了你一年多,你不想問問他的境況?或者遙攆初雪的?”
安隱是耶律沙的字諱,千雪對他沒興趣,但他說初雪——
她看着他道,“初雪她好嗎?穆德對她好嗎?”
耶律休哥轉頭對身後的人笑道,“瞧瞧,我說那小子沒戲吧,他偏不信。我可得把這句話捎與他。”
千雪不明白他的意思,續放緩了語氣道,“勞煩兩位王爺告訴我?”
“你見風使舵的本是倒是見長啊?”耶律休哥揚眉道。
千雪瞟了他一眼道,“愛說不說,本姑娘不想知道了!”她低哼一聲,扭頭便向船艙外走去。
放眼一看,這船已行到了河中間。遠遠望去,離岸有百米之遠。她看向岸邊,瞧不見五郎六郎的身影,心中甚是焦急。他們現在定到處尋她!
“別告訴我,你想跳下去?”耶律休哥站在她身後戲說。
千雪看他一眼,猛地回身,向河裡跳去。幸的耶律休哥敏捷,抱住她道,“你這丫頭,我只與你開個玩笑,你如何當真了。”
“放手!”千雪掰開他的手,怒氣道。他們憑什麼把她擄來。
“放開她。”耶律斜軫走過來,低頭鎖着她的目光淡淡道,“初雪很好,已懷了身孕。穆王對她也很好。”
千雪聞言,從耶律休哥懷中掙脫,有些高興追問耶律斜軫道,“真的,姐姐懷孕了?幾月了?”
耶律斜軫道,“已三月了。”
千雪微微動了動脣角,露出笑容,轉身走近船邊,耶律休哥以爲她又要跳河,正欲上前,耶律斜軫忙攔住,眼神看向千雪。只見她雙手合十,對着天邊的那輪月亮閉目祈禱道,“保佑姐姐母子平安,健康!”
耶律斜軫拿起地上的一個水燈,放在她面前道,“用這個祈禱。”
她低頭接過,道了聲謝謝。彎腰在船邊,放了手中水燈。耶律休哥提着一個大花籃放在她面前道,“這裡還有。”
滿藍的各式各樣的七彩水燈擺在她面前,她詫異地擡眼看着他們。
耶律休哥撇開眼道,“別看我,我纔沒那閒情逸致買這種東西 。”
她的目光移到耶律斜軫身上,有些不敢置信。他蹲在她身邊,拿了一個水燈放在水裡,回頭淡漠的看着她。千雪撇開眼神,看向水中。
河水漣漪,燦燦耀眼,人們祈福的各種水燈漂浮在緩緩流淌的河水中,不經意間,鋪滿了整條河流。水光盈盈,波光粼粼,千雪雙手托腮,沉寂在這美麗的一瞬間,嘴裡喃喃道,“若可以像它們一樣,自由飄蕩該多好?”
耶律斜軫道,“自由是自己爭取的。”她回眸看他,四目相對,這男人居然能說出她這個現代人才有的思想。
忽的,她腰間一緊,已被他收在懷中。她掙扎着看着他,不明白他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