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縷淡淡的熒光伴隨着夏奚的身體飄浮在空中,我們靜靜地等待着,可以奇妙的見他的身體此刻正發生異樣的變化,捆魔鎖若隱若現的光澤則是很快被他身體中由內而外所散發的光芒所掩蓋。
身體在不斷的掙扎,但表情卻一會兒浮現出一抹舒適的模樣,一會兒又是疼痛難忍的痛苦,最後我和張傑不得不先把恢復中的夏奚用隱身符將他先隱藏起來。
一束刺眼的燈光正好照‘射’着我和張傑,瞧見有人來了,此時在我二人口中不斷重複的確是軍事大學的校規校記。
過來的是一位身着軍綠‘色’軍裝的年邁上將,一副國字臉,八字眉下渾濁的雙眼天生透‘露’出久經沙場的包含風霜,看樣子應該是這軍事大學快要退伍的治安巡邏員。
“你們在幹什麼?這麼晚還不睡覺,來這後山做什麼,都快回去睡覺。”
老人說話的語氣很強硬,不由得讓我想起了張冰倩的‘奶’‘奶’。
“好的,九叔!是這樣的,新來的學弟剛剛來還不怎麼懂得我們學校軍事化的管理,所以就請教下我,但大晚上的,又怕影響到別人,所以是我約他來這裡的。”
“原來是這樣,小杰子,我可告訴你們下次千萬不要夜晚再到這裡來了,至於爲什麼九叔還不能告訴你們,都回去睡覺吧!”
“嗯”
張傑沒有再對這個年邁的九叔多說什麼,拽了拽有點愣神的我就往男生宿舍裡面去。
“不能告訴我們?難道和張冰倩的事有關?”這是我心裡所想到。
一路上,我都沒有太在意,一直重複着九叔的話,咀嚼着回味着試圖找出一些倪端。
可是當我回過神時,我已經回到了男生宿舍,而張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我身邊告辭了。
‘陰’陽神眼開啓,一手撕掉貼在夏奚頭上的隱身符,發現夏奚在這短時間內已經恢復了傷勢,鬆了一口氣,又些好笑,這小子居然在打呼嚕。
回到寢室已經十二點過半了。一推開‘門’,我才發現林不帥的下鋪又來了一個新室友,他正盤着‘腿’坐在‘牀’上,往牆壁上貼一張周杰倫的大海報。
“你好。”我把夏奚撫到了‘牀’上休息,先把心事撇在一邊,那人回頭應了一聲,然後繼續往海報上貼着透明膠帶。直到完整的貼完感覺滿意後纔回過身來:“你好,很高興跟你們同一個寢室,我叫夏天,來自西安。”
他穿着白‘色’T恤跟磨破膝蓋的牛仔,那是一張很好看的臉,我猛地感覺他還有一雙眼睛散發着‘迷’離的氣息,帶着的哀傷不可預見。我跟他握過手,把自己名字報了,真的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夏天微微笑了笑,不知道是諷刺還是讚許:“這個名字有意思,翔?在李毅吧裡可是出了名的臭?”
“呵呵。”我不置可否,我感覺夏天話裡可有可無的酸意。“你很喜歡周杰倫?”我瞥了一眼牆上那個穿得像魔術師一樣的周杰倫,想起以前的他很靦腆。
“對,我滴偶像!愛死他了!”夏天的表情跟他說這句話不搭調——並未表現出一幅如癡如醉的樣子,那表情要說多僵硬就有多僵硬。應該是那種內向的人,看得出他不願多說,接着開始整理東西。
夜很快的來臨,來的沒有聲息。白熾燈很亮,能照亮整個宿舍。
我跟着二人閒聊,互相問對方的家庭住處跟高中痛苦的生活,還有大學遠大的理想。夏天雖然有問纔有答,沒問就不接話茬,但是林不帥卻一個剛中彩票的語調,四人間的寢室到此算是全部來齊了,人多了起來,寢室自然像開了鍋,沒人詢問夏奚這是怎麼了,大概是二人都以爲這麼帥的男生應該是晚上泡吧喝高了,纔會睡的和死豬一樣,和倆人一直侃到半夜我才明智的爬回‘牀’鋪,窗外依舊一片闃暗。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怕安靜跟黑暗。
“對了,跟大家說一下!”林不帥也已經裹在‘牀’上,,猛地想起什麼,馬上做起來像希特勒演講似的說:“剛宿管說了咱們宿舍是住四個人,但將會騰出一個‘牀’位。”
“爲什麼?”
“爲什麼?!”林不帥重複道:“我聽說另外一個本來安排到這裡的學生,今天在來學校的路上出車禍死了,還是被大巴車當場撞死的!”
“什麼!?”我幾乎是用喊出來的——開學的路上?難道是今天騎摩托的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同個人?如果不是同一個人,那怎麼會這麼巧合?“在那塊出的事?什麼時候?”
“中午吧,聽說是被一輛大巴撞死的,真悲哀。”
我突然張大眼睛呆了——也就是說這個宿舍原本是打算五個人擠一擠的,其他四個其實自己已經都是見過的了。而其中一個已經死了,死在自己的腳下!心都快崩潰了,接下來又會是誰?
躺在‘牀’上,我睜開眼睛,着手去‘摸’了‘摸’行李,還在。
嘆了一口氣,我感覺累極了,一雙眼睛深深地陷在黑暗之中,像是一雙狼的眼睛,搜尋着什麼,只是還沒有搜尋到我想要的東西時,我還是睡着了,因爲疲倦。這個夜裡,沒有張冰倩,也沒有李‘玉’甄,只有那個‘女’孩,她叫葉赫那啦·香……
這是我來軍大的第一夜。
故事像這個纏綿黏糊的夜一樣,在慢慢的拉長再拉長……
像所有的學校一樣,開學都是如出一轍,都要進行各種繁瑣的儀式,比如大掃除,比如軍訓,比如做自我介紹,比如開學典禮……大學竟然還有開學典禮?額滴神啊。
我坐在很後面很後面的旮旯處,開學典禮一直從早上持續到現在,幾個年過半百的領導在上面唧唧歪歪噼裡啪啦連續放了幾個小時的屁話,我一句話都沒聽進去,或者一聽便忘。我討厭開學典禮,討厭坐在下面‘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這是對同學們等於的間接‘性’謀殺,但是不得不被殺,因爲無規矩真的不成方圓。
LONG LONG 以後,只聽到上面臺上最後的一句:“……好了同學們,今天的開學典禮到此刻結束了,現在解散!”這幾個字使所有的學生如遇大赦,頃刻之間所有人做鳥獸散。邊走還邊痛罵無聊的開學典禮,無聊的學校領導,還有無聊的天氣。
是啊,今天天氣,真的很無聊,又是連一朵雲都沒有。火辣燠熱的日頭在半空中,荼毒底下所有的生物,於是地上的世界着實像火焰山,悶熱得快要着火。以前早就聽說,北京不是一個多雨的城市嗎?
其實這個夏天的雨季早過了。
我繞出了‘操’場,來到學校的“T”字教學樓底下,仰望着這座黃‘色’高大雄峻的樓閣——這裡是軍大最宏偉的一棟教學樓,大部分都是大二的學生的教室。我穿過走廊,身邊偶爾會有幾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學生走過去,眼光偶遇,只是很不經意。
該怎麼問,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同學,請問一下,你認識張冰倩嗎?”走廊旁邊一個帶着黑絲眼睛的‘女’生似乎在等人,我上前唐突的問了問。
“張冰倩?”
“是的,你……”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什麼冰冰倩倩的。”‘女’生推了推眼鏡框,一臉的冷酷。
“哦,謝謝你。”無異於大海撈針,雖然有心理準備這樣問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但是心裡還是失落無比。
開學尚早,今天還未正式開課,T字樓的學生稀少,猶如‘陰’天裡夜晚的星星。我在一樓走了一陣找不到獵物,乾脆上了二樓。教學樓頗大,我循着走廊一直向裡走,教室裡面偶有幾個男‘女’學生在裡頭互相咬耳朵,聽到腳步聲都紛紛轉過頭往外看了我一眼,顯然不歡迎我這個不速之客。快步的離開,終於還是最後又扯下臉皮,依樣畫葫蘆的問了幾個,結局還是不了了之。
“哎……”我嘆了一口氣,剛纔的失望衍化成絕望,臉上掛着辛酸的苦。我瘋了吧,跑到這裡來幹嘛?採訪?還是想做‘毛’利小五郎?着了魔似的尋找一個問題的答案,這個問題所有的起因讓人會以爲我是瘋子:試問又有誰會到處去打聽一個死去已久的人呢?
這時,我突然釋懷的擡起頭——因爲我看到了一個‘女’老師。
或許可以問問老師能夠事半功倍。
在我心裡老師一向都是人生道路上的一盞指明燈,他們是祖國這片‘花’園的園丁,所以這次我有點坦然的邊向前走去,邊考慮如何用字遣詞跟這不同輩分的她套話。
“你好,老師。呃——那個。”話到了嘴巴,我的馬上嚥下去,因爲我猛地意識這麼開口接下去實在沒什麼好拐彎的,只能單刀直入。只見那位‘女’師長轉過身來,那臉臭的可以,簡直是一臉的滅絕師太,沒有一點表情——彷彿我欠了她錢一樣。
“什麼事?”話很冷,好像剛從冰箱裡拿出來一樣。
“哦,沒什麼事情。”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懷疑自己是不是男人?窩囊的退了兩步,便慌不擇路的從左手邊的樓道跳下來,差點摔死,結果直接撞到了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穿着很正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