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章 殺,還是不殺?
今天第一更,昨天頭痛,眼睛痛,流淚,寫也不能寫,難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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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瑞仰天跌倒,胸口上插着一截長矛斷柄。
校場內外原本喊聲震天,此時卻一下突然靜了下來。都張大了嘴,瞪着場中這一驚變。陳羽渾身是血,屹立在校場中央,手持一截斷柄長矛,冷冷看着到在哦底下的公子瑞。一動不到;漆黑長髮在冷風中飛揚,在那單薄的身軀中居然透出一股沖天霸氣。
所有的人都突然覺得殘陽如血,生命竟然是如此脆弱。
許久之後,一羣鐵羽軍校尉衝了上來,一夥檢視公子瑞,已然氣絕;另一夥將陳羽團團圍住,居然不知如何纔好。
姬窟忽地站起,面色變了幾變,又坐下,一時無語。公子恪上前稟道:“大王,公子瑞已然身死,公子羽如何處置?”
姬窟沉思良久,終於說道:“厚斂公子瑞,公子羽暫且押下。”
中山王宮。
中山公姬窟坐在王位上,跪在地上的是朝中三公。
姬窟開口問道:“此事如何處置?”
三公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知大王心意,都不敢說話。中山公姬窟見他們如此,看着中間一人道:“司馬喜,你說說。”
司馬喜眼睛眯着,彷彿永遠睜不大,頜下一縷山羊鬍子總是給人一種多謀之感。見中山公姬窟問他,咳了一聲,才道:“大王,公子瑞和公子羽兄弟相爭,本是大王家事,微臣等不敢多言。既然大王垂問,微臣也只得發表一下愚見。公子羽不學無術,性格暴戾,不過兄弟間比較藝業,居然就傷人性命。大王以仁孝治國,兄弟如手足。若是大王放過公子羽,何能服衆?將來若是公子羽執掌高位,只怕屠戮甚重,兄弟相殘。”
姬窟看看其他二位,其他二人,其他二人奏道:“臣等附議司馬大人之見。”
姬窟不置可否,“嗯”了一聲道:“你們下去吧。”
中山公姬窟揹負雙手,在惠姬房中慢慢來回走着。惠姬雙眼紅腫,顯然哭了好長時間。
惠姬道:“大王,臣妾自十五歲從衛國來到中山,跟隨大王也十六年了。十六年來臣妾一直精心服侍大王,不敢稍有懈怠。大王待臣妾也是恩愛有加。只是一十六年來,只出羽兒一子,再無後續。羽兒頑劣,平日裡不討大王喜愛,這次又打死十一公子瑞,闖下彌天大禍,本應處置,只是臣妾只有一子,日後大王一旦山陵崩,臣妾卻又靠誰?嗚嗚。”說着,惠姬又哭起來。
姬窟看着猶如帶雨梨花般的惠姬,心中一動,但他還是忍住了,說到:“夫人無需多言,本王自有公斷。”說罷,頭也不回徑自走了。
惠姬瞧着姬窟背影,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撲簌簌流下來。
太子重命人將一大捆竹簡擡進王宮大殿。
中山公姬窟看着這些竹簡,問道:“這些都是什麼?”
太子道:“這些都是這幾日大臣們的奏章。”
“哦,都說些什麼?”姬窟看着這如小山般的竹簡似乎有些心煩。
“都是在議論十一弟與十四弟之間的事情。”
“都怎麼看啊?”
“大臣們也是意見不一,有三成以上希望寬恕十一弟,有七成要求嚴懲。”太子頭微低,雙眼瞧着地下,措辭簡短而嚴謹。
姬窟又問道:“那這件事你怎麼看?”
太子重眼睛仍是望着地面,“兩邊都是臣之弟,如此大事,臣實在不敢置喙!”
姬窟盯着太子重“唔”了一聲,心中有些失望。太子重將這些奏章送進宮裡來,其用意已經十分明顯,可是有支支吾吾,不肯明說,實在有欠君王風範。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姬窟的語氣中忽然有了疲憊之意。
鐵羽軍大牢。
鈴兒和鏇兒扒在牢房的柵欄外哭哭啼啼。
這間牢房條件還算不錯,有一張牀,有被褥,地下有一張桌子,桌子上盛水陶罐,一個陶碗。想是因爲十四公子羽才專門準備的。
公子羽躺在牀上,左腿翹起擱在右腿上,雙臂枕在腦後,兩眼看着牢房頂上,彷彿那裡有一個絕色美女在出浴,一副悠閒自在的樣子。
鈴兒道:“公子,你怎麼也不着急,外邊人都說,公子這次凶多吉少,三公、太子帶着羣臣給大王上奏章,要求嚴懲公子。”說完,又哭起來。
鏇兒也是紅紅的眼睛道:“是啊,公子,昨晚惠姬娘娘去求大王,大王不許,娘娘哭了一個晚上,嗓子都啞了。”
陳羽悠閒道:“行了,本公子還沒有死,哭什麼哭。你們都不想公子死?”
兩個小姑娘奇道:“誰願意死啊?”
陳羽左腳一晃一晃,一會兒才道:“告訴娘娘,我死不了。”
御園。
閭丘左寢室,光線昏暗。面前擺着一盤散亂的棋局,但顯然很長時間二人都未下子。
閭丘左和中山公姬窟相對而坐。許久,姬窟才道:“連日來,太子大臣給本王連上奏章,要求嚴懲十四公子羽,先生怎麼看?”
閭丘左看着中山公道:“大王似乎不想公子羽死。”
姬窟繞開這個話題沒有回答,又問道:“以先生之間?”
閭丘左反問道:“不知大王是想做一個守成之君,保住現在的安逸榮華,還是想勵精圖治,擺脫現在僻壤小國,爲人欺凌之狀?”
姬窟問:“前者如何,後者如何,願先生不吝賜教。”
閭丘左道:“若是前者,大王殺公子羽即可。”
“這卻又爲何?”姬窟似乎有些不明白。
“大王以仁孝立國,公子羽卻逞兇殺死其兄。太子羣臣都主張殺羽。公子羽不過一個紈絝,聲名惡劣,大王殺羽,可平其憤,使上下和睦。太子才華出衆,胸有城府,將來必能保大王江山無虞。”
“唔,若是後者又如何?”
閭丘左良久才嘆口氣道:“這恐怕對太子不公。”
姬窟奇道:“這卻與太子有何干系?”
“公子瑞與太子交好,太子才極力主張嚴懲公子羽,大王若是放過公子羽,無意爲太子樹一個強敵,這對太子以後主政卻是極大不利。”
中山公道:“那先生可是主張殺公子羽?”
閭丘左慢慢搖搖頭道:“大王可曾記得二十年前,大王披肝瀝膽,手持三尺青鋒,將我中山國起死回生之事?”
姬窟眯起眼,似乎又回憶起二十年前自己金戈鐵馬,縱橫馳騁,將一個被異國滅絕的中山國起死回生的壯舉。
這中山國前身乃是北方狄族鮮虞部落,三百年前立國。歷代君王有雄才大略者,勵精圖治,中山國曾經成爲北方盛極一時的強國。後來卻被魏國大舉進攻,被滅國。是姬窟用三尺青鋒硬是從一片廢墟上又從新建立起一箇中山國。
姬窟點點頭:“這個自然記得。”
閭丘左道:“大王當年,披堅執銳,豪氣干雲,殺伐決斷,出生入死才創下這一片基業。可是,中山國在列國之中仍是孱弱不堪,備受魏趙燕國之流大國欺凌。大王若是能忍下,當然可保眼前無虞。現今這些大國爲了存身不滅或稱霸一方,相互之間攻城略地,戰禍連綿,自然顧不上中山這一個無關大局的小國,或許能暫且苟延殘喘。可一旦塵埃落定,某一大國獨自做大掃滅六合,必然要將諸如中山、宋、衛之流一統宇內。到那時中山只怕也就成爲過眼雲煙。”
“大王若是不甘如此,就要使中山國強大,改變被人魚肉之局。這卻不是一日之功。大王雖然春秋正盛,但將來一旦山陵崩,何以爲繼?遍觀大王諸位公子,太子守成足矣,若要開疆拓土,卻是力有未逮。二公子垂溫馴無大志,四公子照刻薄陰狠,十一公子瑞淺薄無福,已然身死,皆不能繼承大王偉業,其餘公子皆不足道。唯有十四公子羽,雖然從前不學無術,但最近可是改良不少,他有天資聰敏,頗似大王。特別是,大王在校場之上可曾發現,在他身上有一種天地不懼,一往無前,唯我獨尊的霸氣。這正是大王所需要的啊!”
姬窟沉思良久,長身一揖道:“謝先生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