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我睜開眼睛,臉上乾乾的,全是昨晚的淚痕吧。我坐起來——七點一刻。
我揉揉頭,看看窗簾,潔白如初,絲毫沒有什麼異樣,最近的我,像是一直生活在夢中一樣。
門開了,走進來的是我最近這幾天才認識的“父親”。
“快點去洗漱吧,吃點東西,等下還要出門,而且這個病房我要整理下。”
“嗯?”我愣了一下,起身,看着小牀頭櫃上擺着包子油條早餐,還滿豐盛的。說實話,雖然最近亂七八糟的事情多,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我真的是從來沒有這麼多伺候過我,家裡有人燒飯,上下班有人接送,現在連早餐都不用自己買了。我苦笑着拖拉着拖鞋拿着洗漱用品向門旁的洗手間走,一出門,迎面碰上了盛平,他今天的精神非常飽滿,看到我這邋遢的樣子,卻驚慌的大叫了起來:
“你這小丫頭怎麼不多穿點衣服?涼着了怎麼辦?”
“不可能,我很少感冒發燒的,我體質很好。”我歪頭看着盛平大驚小怪的樣子,搖搖頭。
“不行不行,一定要穿上衣服。”盛平嘮叨着順手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披到我身上,好溫暖。
“你感冒了怎麼辦?”我看着只穿了件襯衫的盛平,男人的體力真好,像這麼冷的天氣,他也只是穿個襯衫外面套件棉衣或者羽絨服,我則有時候裹得厚厚的,唉。
“我是軍人,體校長大,不可能感冒,你的明白?”
“不明白。”我邊搖着頭邊吧衣服重新丟給了盛平,走進了洗手間,回身看到了曉剛也吃着早餐走了進來,忽然看到曉剛手上的手鍊一閃而過。
“曉剛,你的手鍊修好了?”我驚訝的問。
“嗯,張伯伯幫我修好的,他原來還是位世外高人吶。”曉剛兩隻眼睛閃閃發亮。掩飾不住得意的神色。
“張伯伯?哪個張伯伯?”我牙膏擠到一半停了下來。
“你還裝蒜,你老爸啊!”曉剛嚥下一
口饅頭
“你自己本身有個這麼厲害的老爸,我覺得我的出場簡直是一個丑角。”曉剛憤憤的樣子讓我瞠目結舌,我回頭看看正走到窗臺前彎腰整理昨晚那盆讓他動過手腳的花盆的中年男人,無語。
“張伯伯,你這個女兒,不但有失憶,夢遊,現在我發現還有健忘啊,哈哈。”曉剛得意的走到張伯伯的身邊。
“你那個手鍊,纏上的不是一般的東西,雖然昨晚我給你消除了晦氣,但是以後每逢圓月,記得將它放在月光下,吸收日月光華,靈氣才能慢慢恢復。”張伯伯起身,兩個手中全是花盆裡的泥巴,回頭看看我,依舊一臉嚴肅。
“你這是在搞什麼啊”曉剛顯然被眼前的東西吸引了。
“小夥子,你覺得這是什麼花?”張伯伯用腳點了點地面,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它,那是一株紅色的小花,向菊花一樣那麼捲曲着但絕對沒有菊花那麼茂盛,而是畏畏縮縮孤零零的感覺,光禿禿的杆不長一片葉,說不上好看難看。
“這......不會吧......”曉剛長大了嘴巴,顯然他是知道這種花但是不敢說。
“呵呵,會的。”張伯伯意味深長的看着我們。
“這種花,叫做彼岸花,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曼珠沙華,民間也常叫它紅花石蒜,是一種開在春分和秋分前後的花,因爲開花特別準時,所以也稱之爲彼岸花。”
“可現在是冬天......”盛平失聲叫道。
“這就是它最奇怪的地方了。”張伯伯皺起了眉頭。。
“這朵花還有一個名字,也是俗稱,叫“金燈”,因爲常開在墳頭之上,也有人說它有給亡靈指路的作用,花葉生生相錯,有花無葉,有葉無花,兩不相見,直至凋零。”張伯伯伸手拿起花盆,那朱花的血紅一瞬間有種充盈了雙眼的感覺。
“黃泉路上無春秋,這朵花在人間依舊能夠開放,顯然不是人間的東西。”
張伯的語氣平淡無奇,但是在我們這
些孤陋寡聞的眼裡這株本來不起眼的花立刻讓我們刮目相看了。
我們三個人像鑑賞寶物一樣,仔細的望着那朵花,一瞬間有種時間被凝固的感覺。
“昨晚上,有人在奏亡魂曲,想要勾人魂魄,被下了這種術的人,無不悲觀絕望痛不欲生只欲求死,這種攝魂術一定需要有個“引子”才成,而這“引子”,顯然只有這個東西了。”
張伯伯說完這句話,又將花盆重新放回原來的位置。
“那你還留着它......”曉剛望着張伯伯,一臉迷惑。
“我們在明處,他在暗處,而這個害人的東西,又何嘗不是個線索呢?這難道不是我們的“引子”嗎?”中年男人笑眯眯的望着我們,陽光照了進來,映在他頭髮上。
“盛平,不要把花盆抓這麼緊啊,小心照到陽光!”曉剛像是懂的很多的樣子,用身子背對着窗簾,我們三個人蹲下來,看着放在暗處有些無精打采卻依舊散發着詭異氣息的曼珠沙華。
“如果見了光......”我擡頭望望曉剛。
“不是人間的東西,陽光一照肯定是化爲灰燼消散了。”曉剛擡頭看看張伯,張伯點點頭,原來它的生命也是如此脆弱,這麼一想,我倒是同期起它來——被帶到人間,肯定是揹負什麼使命,但是估計直至香消玉殞,也不能再回去了吧。可又是誰有這樣的狠心,一定要置我於死地呢?而且用這麼陰險的攝魂術來對付我,難不成......他也很怕我?
“你們聽好,這株花的花盆裡有一張我埋下去的符,這張符叫“還陽符”,可以保證陰間的東西在陽間七日內不消散,你們小心點,不要再動它了,這可是重要的線索。”
“明白了。”我們三個人點點頭。
我回頭望望曉剛和盛平若有所思的模樣,特別是曉剛那副大徹大悟的樣子,我轉身走進洗手間,從剛纔到現在,牙刷一直拿在手上都沒動過,那個張伯伯到底是誰?爲什麼要來幫助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