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陣的設定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但傳送陣是稀有的,苗人風等人是因爲任務的原因,總能遇上傳送陣,而他們的任務是消滅“異人”;異人與彼岸者又有密不可分的關係,那麼,骷髏們難免就會產生一個問題,爲什麼要阻止彼岸者重返初界?爲什麼要殺異人?
殺異人就是削弱彼岸者,所以,爲什麼殺異人這個問題也算是有了答案,兩個問題就只剩下一個。
關於這個問題,苗人風在奔行途中,反問骷髏們,“異人是不是人族?”他雖然料到這些傢伙沒有一個是蠢蛋,卻沒有想到這些傢伙如此舉一反三;僅僅是“異人是不是人族”這個問題,就讓其餘骷髏延伸出貼近標準的答案。
“這就跟生化人是不是人的問題一樣,屬於物種衝突,往大了說,就是誰纔是天地主流物種的問題。”元落青鶴說道。
“末日小說裡提到了進化的新人類,這跟異人非常象;新人類是被末日環境感染的,但舊人類卻是沒有進化,按這種推斷,我們都是舊人類,異人是新人類。而我們與異人交過手,給異人充足的成長時間,我們不是對手,所以,異人確實是一個威脅。”杜別寒說道。
“夜晚抹掉所有的問題,甚至於在夢中,喝下新鮮的血液,這夜,註定是猩紅的。”
骷髏們停下奔行腳步,詫異的望着苗人風,骷髏們沒有想到苗人風居然還是個文青啊!然後,黑暗將所有骷髏籠罩,白晝變成了黑夜,一輪血月冉冉升起。
“提示:日月天山海心法、炎帝之賞境、虛空體產生共鳴。”
“提示:炎帝之賞境被抹除。”
“提示:你獲得法身:虛炎帝相。”
“提示:虛炎帝相是由心法、意境、道體在特殊環境中引發,又由於你處於無軀(骷髏)形態,從而變異誕生。”
“提示:你開啓真脈。”
“提示:法身包括鑄體、顯術、法知三個階段,其能力就是‘相’,亦可稱爲法相;如同真竅強化到一定程度,纔可施展意境一樣,鑄體、顯術、法知則是強化真脈的等級,真脈強化到一定程度,才能施展法相。”
“提示:由於你沒有血肉,法身鑄體無法進行,你目前真脈值爲0。”
黑暗消退,血月消失,骷髏們的身形顯露,然後,他們看到苗人風站在一塊石碑邊,石碑上的字跡雖然模糊,卻仍然可以看得。上面寫着“夜螝抹掉所有的問題……”,正是苗人風之前所說的那句,顯然不是苗人風變成文青,而是他看到了石碑念出來的。
陽光從樹林透出束束光線,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有霧繚繞,但只有那四個位置有指細的霧在繚繞,這四個方位恰好將骷髏們圍在其中,而那塊石碑正處於中心地段。不需要苗人風吩咐,骷髏們分成四隊朝那四個方位竄去。
雜草被清理後,可發現果露在地表的是一個香爐,而正是香爐上的香被點燃,才使得有指細的霧在繚繞;隨着骷髏們的挖掘,並沒有發現機關線路,這讓骷髏們精神頓時一震,他們都知道,最佳的“武陣”就是“術法神通”。
象苗人風之前念出石碑上的文字,就激活了陣式,這是“神通武陣”,具體設定是較爲複雜的,而骷髏們對此也只是略知皮毛;因此,能夠找到一座仍然可激活的“神陣”,骷髏們豈有不精心研究的道理。
石碑就這麼明擺在那裡,只要不是文盲,誰都可唸的,爲什麼偏偏苗人風念出後會激活石碑?這就是心法的原因,當苗人風念出這段文字時,“日月天山海”心法與刻碑者留在碑上的“氣息波動”產生共鳴,從而激活了這座“神陣”。
“等等,我的意境被抹除?”苗人風卻是不關心“陣”,他很是心塞的在心中怒罵,升意境時,氣勢被抹除,升法相時,意境被抹除,這特麼搞什麼啊?別人都是保留氣勢、意境的,怎麼偏偏上晉階一個就抹掉一個?
日、月、天、山、海,是意境的五個境象,當“虛炎帝相”的法相浮現時,苗人風發現自己的虛空體也被融合在其中,“這就是變異形成的吧”,苗人風感受了一下。雖然他的真脈強度是0,但他並沒有激活“虛炎帝相”,僅是內視。
“要想讓法相與道體出現融合,關鍵還是骷髏的狀態,意境被抹除,瑞獸形成的特效仍然存在,日月天山海五個境象也仍然存在,失去則是‘帝賞’”。
境象:日、月、天、山、海。境效:1百解、2真目、3擬聲、4混亂、5重力、6毒網、7厭世、8免絕(免除絕殺,冷卻時間:120天)、9噬氣、10四象不一、11滄海、12蒼天、13羣山。
“境夢:帝賞。效果:可將自己任一物品、真力、罡氣、煞氣、星氣,賞給單一目標。距離:100米。無消耗。”
境夢纔是築境的關鍵,也是意境的核心。
“果然是利用武功招式,將氣勁透入石碑,形成氣息波動頻率的特性,然後再通過四方香爐爲契機,一旦有人心法與碑文內含氣息頻率相同,四方香爐就會受到震盪,從而將香點燃,營造出之前的陣象。”
“這說明仙陣也仍然是需要器物輔助的,這四方香爐不是機關物件,是寶物。”
“術法神通形成的陣被稱爲仙陣,輔助物是寶物也是理所當然的。”
苗人風在一邊糾結自己失去意境時,其餘骷髏們已經查看完“仙陣”的佈置,然後湊在一起討論,討論了差不多後,才發現苗人風在一邊發呆。骷髏們也不納悶,苗人風能激活石碑,說明他與佈下此座仙陣者是有密切聯繫的,否則,也不可能引起共鳴。
苗人風的傳承來自於兩個大佬,一個是人族的五帝之一“炎帝”,一個是武獸族的六荒帝獸之一“不死夜梟”;從他的晉階之路可以發現,他的外相(勢意法域)是繼承於“炎帝”,他的內體(虛空體)是繼承於“不死夜梟”。
“我的傳承實際上也是類似天賦降臨,不管是天賦降臨,還是晉階時的天地共鳴,實際上都是天道規則在起作用,所以,我不是異人。嘖,這意味着,炎帝與不死夜梟都是天道的一部分,而彼岸降臨卻不是天道降臨,這就是天道衛士與異人的區別吧。”
苗人風不再糾結於意境的抹除,反正他也沒怎麼用過帝賞境夢,更多的是動用了五境象形成的境效,理清楚自己與異人之間的區別,苗人風又開始納悶“炎帝”在這個地方留下“仙陣”做什麼?炎帝再牛逼,苗人風沒有觸發天地感應時,炎帝也是無法預料到他的行程的。
“拷,這是奇遇,糾結什麼啊”,苗人風拍了拍額頭,他都差點魔障了,炎帝遺蹟自然是給後人留下的奇遇,他卻偏偏要往劇情方面去琢磨。
玄歷835年1月15日,太玄中興四年一月十五日。
南廣寒島,吳國東,上越領,午。
越領府位於上越領地的西面,佔地面積頗大,月兔樹形成的茂密樹林將越領府的龐大院落包圍於其中,寂靜,讓骷髏們感覺到了異樣。
苗人風當過武領之主,雖然各國的風俗不同,但武領內的農民們地位都是一樣的,午間時分,農民們也仍然是要勞作的,但現在,上越武領內卻是看不到農民的蹤影。
“陷井”,骷髏們都冒出這個念頭。
“現在看來,對方應該是料到我們會來,並擺明車馬歡迎我們,顯然是算計到我們必會攻擊”,元落青鶴散發出來的骷髏聲音顯得有些沉重,骷髏們交談時,聲音就不再是冰冷且機械的,與擁有聲帶時一樣擁有感情色彩。
“人在江湖上,要的就是浪”,苗人風說道,滄浪刀拔鞘而出,海浪的聲音響在其餘骷髏耳中咆哮。
“哈哈”,骷髏們大笑。
十五個骷髏一字排開,彼此間相隔60米,一字形隨着骷髏們的移動變成了“扇形”,隨後,勁氣如海嘯般涌出,卡嚓之聲響不絕耳,阻擋在前的月兔樹不管年份多久,都紛紛被攔腰而斷;慘叫聲也着樹不斷折倒而發出來,但越領府的主事者顯然有很多耐心。
越領府最高建築“觀星樓”上,站着六個人,從他們的角度能夠俯瞰整個戰場,六人都相當的年輕。站於左側最邊位置的穿着黑白相間,鑲紅線的風衣款勁裝,手指磨蹭着手中的奇特彎弓,視線在十五具骷髏中不斷的捕捉着。
“許晚登,人已入套,你還憂心忡忡做什麼?”另一個與許晚登打扮相似的年輕人問道。
“套?”許晚登將眼光從十五具骷髏身上收了回來,嘴角露出嘲諷之色,“你怎麼確定對方入套,不是因爲他們有破套的信心?”
“晚登,從一開始你就不同意此次的行動,但那邊已經有不滿的傳來,我們再不做出一些成績,這麼多年的努力就會付諸於流水。”說話者顯然就是這羣人的老大,不論語氣,態度都極富權威性。
“厲鶚哥,我們對玄陸武者瞭解太少,但再少,我們如今也知道暗鎬島的那些人,是代表玄陸玩家最高水平的,我們呢?武學壟斷讓我們在實力上差太多,雖然多年與武獸戰鬥獲得很多戰鬥經驗,但武獸在謀略上是很差的,那些被稱爲迷航者的玄陸玩家,能夠在競爭激烈的玄地脫穎而出,必須精於謀略的。”許晚登將心中的憂慮壓下,舊話重提的說道。
厲鶚眼中閃過不滿,正欲說話時,耳中聽到驚呼聲,他也不去看是誰驚呼,眼睛湊到“觀星鏡”前,觀星鏡就是放大的“千里鏡”,清晰度與距離都比千里鏡要好,缺點就是隻能固定於某地,不方便移動。
鏡頭裡出現的情況,讓厲鶚心跳加速,好半晌,纔將離開“觀星鏡”,臉色極爲難看了的與其餘人面面相覷,“晚登,你的意思?”厲鶚口舌發乾的問道。
“炸了”,許晚登嘆息道,若是厲鶚沒有高估自己這方的佈局及實力,在那羣骷髏到來之前,還是有充足的時間轉移財產進行撤退的;如今就只能將最後的手段用出來了。
十五具骷髏如十五架推土機,硬生生的將茂密的月兔樹林剷出十五條通道,然後,交錯而走,而在他們的攻擊下,樹並不會形成障礙物,因爲所有的樹都被直接“氣化”,這也是厲鶚受到驚嚇的原因。氣化攻擊的前提就是真力、氣核,但有這個前提,也仍然有很多人辦不到,因爲這需要極爲精確的操作。
厲鶚的驚嚇就在於此,十五個成勢巔峰先天,厲鶚並不怕,但十五個在操作上都達到精確“氣化”的成勢巔峰先天,那就極爲可怕啦!任何時候,只要實力不是相差太大,操作的精確將是勝負的關鍵之一。
在十五個骷髏以推土機戰術的攻擊下,所有的埋伏都成了笑話,埋伏的武者要嘛被樹木壓死一起氣化,要嘛就是逃竄而走,只有少部分以螳臂當車之勢成爲屍體。
“他們停下了”,觀星樓上的一位年輕人喊道。
許晚登、厲鶚再次透過觀星鏡查看。
苗人風擡起頭,伸出骨臂,骨指朝觀星樓方向點了點,然後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其餘十四個骷髏則在苗人風做“割喉”動作時,一起伸出了中指,隨後,他們齊齊後退。
厲鶚的臉色頓時難看之極,一方面是受到對方赤果果的挑釁,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對方居然不肯踏入真正大威力的陷井中,“厲鶚哥,走吧”,許晚登在心中暗歎一聲後,說道,他一直反對之前利用傳送通道,將五行罡彈及真力彈送過去。
若是沒有之前的兩彈輸送,這羣骷髏就不會留下心眼,從而不肯踏入五行彈與真力彈形成的陷井中,從骷髏們退去的姿態來看,他們顯然是有破壞掉兩彈的辦法,所以,晚走不如早走,再拖下去,估計都得死在這裡。
“厲鶚哥,我們跟他們之間的戰鬥是絕殺之戰”,許晚登見厲鶚還在猶豫,只好出聲提醒到。
厲鶚猛得驚醒,他們這些接受彼岸意志的玩家,在與骷髏交戰時,一旦死亡就是被絕殺的懲罰,相比之下,骷髏們卻是沒這樣的懲罰;不過,骷髏們的優勢其實是不多的,他們的形態註定了他們無法進入城鎮,得不到補給,而厲鶚等人卻是有組織的,能夠得到極多的修煉資源及戰爭補助,優勢還是大於骷髏們的。
許晚登透過觀星鏡注視着骷髏們退去的方向,隨後,他搭弓射了一支響箭,響箭在空中爆炸後,西北方也升騰起一支響箭,爆炸後出現的是綠色煙霧,代表那個方向目前是安全的。
“這豈不是暴露了我們的後路方向”,厲鶚不解的問道。
“厲鶚哥,我懷疑那羣骷髏正是想堵住我們的後路”。許晚登說道。
“不會吧?”旁邊的一個年輕人一臉不信的說道。
“不要小看對手,也不要高估自己”,許晚登淡然的說道。
“晚登,骷髏們真的會堵住我們的退路?”厲鶚也是不信的問道。
“也許會,也許不會”,許晚登望着西北方向說道,隨後,發現周圍的同伴都露出不滿,暗歎一聲,解釋道:“我故暴露西北的退路位置,就是要試探一下;如果對方早就知道我們的那條退路,暴露出來後,骷髏們就會懷疑退路的真實性。”
上越領府外圍。
元落青鶴望着早就消失綠霧的西北天空,“看來對方也不都是蠢蛋啊!真作假時,假亦真,不過,敵人幾路走,我只衝一路。”
“喂,軍師,我們是要殺異人的,若是敵人不走那一路,豈不是落了空?”某骷髏喊道。
“兄弟,這是一場持續很久的戰爭”,元落青鶴笑道。
觀星樓。
“晚登,是退還是進攻?”厲鶚問道。
“走乙路”,許晚登說道。
“這裡一切都放棄?”
“炸了。”
震天動地的爆炸聲將整個上越府夷爲平地,而被許晚登稱爲“甲路”的地方,十五具骷髏已經悄然接近,他們並沒有殺掉潛藏在這條路附近的武者,這些是正常的人族武者,不是異人,殺掉沒有好處,還會打草驚蛇。
“蛇已經跑了”,元落青鶴毫不失望的笑道。
苗人風同樣不失望,他與許晚登一樣,從不小看對方,也不高估自己,異人若是個個都蠢的要命,那也不可能替代人族,掌控天地主控權。
“沒想到對方也是很猛的啊”。
望着破碎一地的骨渣,九貝勒笑道。
在十五具骷髏準備狙擊異人甲號退路時,留在原地迷惑敵人的是十五具死骷髏,都是沿途挖出來的,再以線絲將骷架串連起來,這個作法,苗人風以前獲得到前輩時,也是做過的。
九貝勒說異人們很猛,就是這些異人的另一條退路,居然就是從他們十五具死骷髏留守的地方穿插而過,這說明對方也識破了骷髏們的計謀,雙方打了個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