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交鋒



這幾天,樑秋很少和陳鑫講話,反而和胡適形影不離。他心裡覺得吧,這個胡適雖然有時候有些粗魯,但是心口如一,對人極爲坦誠,是個梁山好漢似的人物。而那個陳鑫呢,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城府很深,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一天,上體育課,住在北區的他們,要穿過湖到南區體育場去上課。體育課也是大班教學,整個學院的男生在一起由幾個老師帶着,女生們在一起由另一些老師帶着。樑秋和黃知添正邊走邊聊着天,胡適從後面插上來了。

“你是黃知添吧,我是胡適。”

“胡博士,久仰久仰。”

“別這樣說啊,其實我們在辯論會上交過手的,我很佩服你的才華哦。”胡適謙虛地讚道。

“我記得。你也很博學嘛,那麼多詩句名言都是信手拈來。”

“行了,你倆別互相擡高了,快點,要上課了。”

三人於是加速疾走,剛好走到體育場時上課鈴響了。集合完畢,男生們被分成若干個十人隊伍,他們三個剛好和陳鑫分在了一起。然後十人再自由組成兩隊,進行籃球比賽。黃知添、樑秋和胡適組在一起自不必說,另有四人是一個班上的也組在一起。陳鑫是不願和樑秋他們組一起,就自覺地四人的一團那邊走。餘下兩個就只能和樑秋他們一隊了。

籃球,男生們多多少少都會打,只不過水平高的沒幾個。陳鑫雖然個子不高,但對各種體育項目都還擅長,籃球比樑秋他們三個打得好。場上,陳鑫針對防守胡適,讓他幾乎都沒有出手機會,還幾次從黃知添的手上把球搶走。樑秋就更不用說了,只是個球到手就只會傳的菜鳥。

就這樣,比分一直被壓着,那兩個隊友開始抱怨了。胡適心情鬱悶,本來跟陳鑫打球就很不爽了,還被他這樣羞辱,真是又氣又惱。

終於來了雪恥的機會。

隊友從陳鑫手中奪過球來,傳給樑秋,樑秋見胡適那是個空當,就趕快把球傳給了他。胡適接過球來,簡單地看了一下大家的位置,一個三步上籃來到籃下,球飛向籃筐……哪知,球一出手,就被“啪”地一聲重重拍下。又是陳鑫!

胡適簡直怒不可遏,指着陳鑫就是一頓髒話。

“怎麼,想打架啊,來啊!”陳鑫也生氣了。“跟你說,球,你打不過;架,你也打不過。”

胡適這下真的忍無可忍了,他衝上去就要擡手抽嘴巴子。而陳鑫也毫不相讓,挽起袖管做出要接招的架勢。大家見這情況,趕忙拉住他們。儘管拉住了他們,但是兩個人還是在不停對罵。

“你們幹嘛呢,要打架嗎?”這下可好,動靜鬧得這麼大了,老師也過來了。

黃知添怕事情鬧大了對他們兩個人都不好,趕緊走過去跟老師解釋:“沒什麼,就是因爲打球出了點矛盾,沒動手。”

“那就好,”老師死死地瞪了瞪兩個人,“體育運動就要有體育精神,打不贏就打架算什麼本事?只有在賽場上贏了,纔是真正的勝利。”

兩人聽完這話,都覺得臉上無光,又當着老師的面,只

得偃旗息鼓,各自休兵。

之後的幾天,胡適都不跟陳鑫說任何話,見到他面就拉着樑秋扭頭走開。一次,晚飯後,胡適和樑秋一起在湖邊散步。眼看劉琦和呂麗佳也正好在散步,正要上前打招呼,突然發現他們後面跟着陳鑫,三個人有說有笑。“快走!”沒打招呼,胡適就又拉着樑秋趕緊回去。

“你說我專門花上一個學期好好學習打籃球,好不好?”

“爲什麼?就因爲你要贏陳鑫嗎?”

“嗯,體育老師說的對,我要在賽場上贏他。”

樑秋爲胡適的話感到好笑,不知道他是認真的呢,還是因爲怨恨而一時興起。默默感嘆他執念如此之深。

“我覺得,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和他在籃球這方面差距確實太大。贏他,可能性不大。”聽樑秋這麼說,胡適正要辯駁,樑秋立刻打斷他,繼續說道:“其實,大可沒這個必要。青蛙不能和大象比龐大,要比嬌小的。你這麼聰明,應該懂的。”

“額,不懂,說明白點。”

“真笨,你跟他比誰文采好,比誰更有風度,這些他遠不如你,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性格這麼率真,他什麼貨色,總有一天同學們都會站到你這一邊的。”

“對,就讓我光輝偉岸的形象來讓他無地自容吧。”胡適一下豁然開朗。

“是啊,雖然你跟我還有一定差距,但是憑你,秒殺他還是沒問題的。”樑秋笑道。

“去你的!”

已是十一月中旬了,昨晚上秋風吹襲一夜,荷花竟一夜凋零殆盡。荷花垂頭,露出了湖心的一個秘密。原來這湖中是有一個湖心島的,以前一直藏在荷花羣中,新來的同學們卻沒發現。湖中那些自由自在的小鴨子,就是住在這個島上的。

早上,樑秋去上課。走在石子路上時,前面一羣小鴨子擋住了去路。這些小精靈們啊,也不怕人,就那麼慢吞吞地沿着小路走着,屁股一扭一扭,煞是好笑。

時間還早,樑秋一點也不着急,他跟在小鴨子們後頭,也慢吞吞地悠閒地走着。

“啊,好可愛啊,快拍一張。”後面有女生過來,尖叫聲嚇了鴨子們一大跳。它們“嘎嘎”地叫着,拍着翅膀,跳到湖裡,往湖心島上游。

樑秋有點失望,不過,女生嘛,遇到這羣超可愛的鴨子難免會失控。

他只好往教室趕。剛剛進教室門,便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女生是不能自稱我的,要自稱‘人家’。”循聲看去,原來是劉琦。劉琦也剛好看過來,對他一笑,道:“樑秋,這邊來坐啊。”如此盛情,樑秋無法拒絕,就在劉琦身邊坐下。她的另一邊坐着呂麗佳,再那邊是陳鑫。

“你剛剛說什麼來着,‘女生要自稱人家’啊?”

“對啊,自稱‘人家’是不是有種很嬌柔的感覺啊?”劉琦右手做蘭花指,故意作害羞狀。

聽到這話,樑秋差點沒把早餐給噴出來。“還是自稱‘我’吧,這樣感覺好點。”

“不是吧,爲什麼啊?”

“自稱‘我’,也可以

表現的很嬌柔的。”說着,也學着她做蘭花指。

“呵呵,好了,別噁心人了。”

正說話間,胡適也進來了,劉琦和呂麗佳叫他過來坐。胡適一看陳鑫在這,話也不回,直接往後面走,自己找個位置坐着了。

“他最近怎麼了,哪裡不對勁啊?”

“他啊,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心情不好,你懂的。”

“好討厭啊,你。”劉琦明白了他的意思,感到很不好意思,板起了臉。

“對啊,人家好討厭呀!”又伸出蘭花指。

這惹得兩個女生都笑了。那邊的陳鑫一直沒說話,只是陪作笑臉。

“其實,他只是和陳鑫同學有點小矛盾,具體是什麼我不方便說,你們也最好別問。”

這天下課後,班長殷成讓三班的同學們留下來開個班會。

“我們今天主要商量的是秋遊的事情。學院的其他班級都確定這個週末去秋遊,而且都準備去盛天農莊。我認爲我們也去盛天農莊比較好,我和幾個班長去看過,那兒環境還不錯,可以在那野餐。不過到底去不去還是得大家來決定。”

“那我們也去盛天農莊唄。”

“我聽說森林公園不錯的,還可以看猴子,咱們去森林公園吧。”

“笨啊,春遊纔去森林公園的,現在是秋天了,樹都枯了有什麼好看的?”

“既然大家沒有什麼意見,就決定去盛天農莊了。”

“明天我們去採購一下食物,劉琦,胡適,樑秋你們三個跟我一起去。”

胡適本來要拒絕,可是班長已經做了決定,也不由他分說,“就這麼定了。”

第二天下午沒課,班長叫上他們去學校附近的農貿市場採購食物。班長是做過調查的,其他班都是採購的一些易於保存的熟食。所以,他們買了不少香腸,袋裝的滷菜,和幾袋榨菜。當然還有很多水果。在回來的公交車上,劉琦特意坐到了胡適旁邊。

“聽說,你要打陳鑫?打球打輸了就要打人,這麼沒人品啊?”

原來劉琦好奇心太重,昨天她還是不甘心,非要問清楚胡適和陳鑫到底有什麼矛盾。不知道陳鑫怎麼跟她說的,事情竟被傳成了這個樣子。樑秋很替胡適擔心,生怕他那個脾氣,一時怒氣上來連劉琦都罵了,那就不好解釋了。

“陳鑫跟你這麼說的?”胡適問她。

“你不管是誰告訴我的,你就說有沒有這麼回事。”

“有是有,但是事情並不是這樣的。我只是罵他,是我先不對,我承認。但是,是他要跟我打架的,再說我也沒真動手。”

“我就知道,你肯定這麼沒風度的。那個陳鑫,我也感覺他的話不太可信。他說話老是沒邊沒際的,像是在吹牛。”

胡適見劉琦這麼“瞭解”自己,並對她正確地站到自己這個戰線來,非常欣賞。

“我很高興,劉琦同志終於又和人民站到了一起。”他回頭對坐後面的樑秋使了個眼色。

樑秋會意,只是一笑。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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