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哭聲喊天。火勢越來越大,沖天的火光點燃了半邊天。霍甲帶着五個親兵返身衝進去的時候,只覺得一股熱浪迎面撲來。但是六個人只向着逃離那片那修羅場,各班呢無暇估計這麼多。六個人拼命的跑着,拼命的跑着。
不死心的村民們,賣力的救着火。霍甲六人衝進去的時候,不少村民的目光都擊中在了他們六人身上。一個親兵對着霍甲說道:“都尉大人,我們換上村民的衣服,說不定能夠逃脫一劫”。霍甲也是慌了神,點點頭。
兩個親兵趾高氣昂的來到前面,對着兩個村民說道:“快,把衣服脫掉”。被吆喝的兩個村民,一臉遲疑。兩個親兵便毫不客氣,抽出刀,用刀背打在了兩個村民身上,呵道:“還不快點,想掉腦袋啊。”
但是連日的來的屈辱,終於在這個時刻爆發。兩個村民相互看了一眼,然後臉上帶着仇恨的目光,朝着霍甲的兩個親兵撲去。猝不及防的兩個兵丁一下就被掀倒在地,四人便在開始扭打起來。剩餘的三個兵丁見狀,急忙拔出刀,上前去。
這個時候,越來越多的村民,臉色不善的朝着這邊走來。剛剛上前的三個兵丁,開口呵斥道:“你們幹什麼?想造反嗎?”但是這次,這些話語並沒有嚇到這些村民,一個壯漢開口說道:“弄死你們...”說完,便朝着剛剛開口的那個兵丁撲了過去。
連日來的屈辱,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爆發。越來越多的村民朝着五個兵丁撲來,霍甲這個時候也慌了神,他搞不懂,白天好像綿羊一樣的村民,怎麼到了現在,就變的如此兇悍。但是他來不及多想,因爲已經有村民朝着他衝來。
避過了一個村民,霍甲終於拔出了刀,用力的朝前一捅,前面的那個村民便捂着獨自倒地。血腥並沒有讓這些村民停下腳步,反而讓他們變的更加的兇殘。很快,霍甲的右手吃痛,刀便掉落在地。其餘幾個村民,嘩啦一下,全部撲了過來、霍甲被壓的死死的,根本沒有辦法動彈。
接着一個女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衝了過來,撿起了霍甲掉落在地的刀,吃力的用雙手拿起到,便朝着霍甲刺來。霍甲看見了剛剛的那一幕,那個女子,之前還在他牀上,他,怎麼可能不認得。霍甲拼命的掙扎,但是卻怎麼也擺脫壓在他身上了村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刀,慢慢的刺進了自己的身體。
見到到刺進了霍甲的身體,那個女子形若癲狂,又是哭又是笑,然後用力的把攪動着手中的刀。霍甲只感覺劇烈的疼痛襲來,接着便失去了意識。良久,那個女子終於拔出了刺進霍甲身體的刀,癱坐在地,然後嚎啕大哭起來,最後,便把刀送進了自己的身體裡。
另外五個兵丁也沒有什麼好下場,一個兵丁被割斷了喉嚨,一個被村民活活的掐死,一個被被一個村民用那個嘴活活的咬死,一個被村民用石頭砸死,最後一個兵丁被人一腳揣進了大火裡,最後被活活的燒死......
南面村子出口的胡騎,已經開始打掃戰場。剛剛射出去的箭簇,小心翼翼的從屍體上拔了出來。偶爾遇見一兩個還沒有斷氣的,便用刀割斷了他們的喉嚨。很快,這些胡騎再次的集中起來,但是卻沒進村,而是就在原地看着,看着裡面的火光沖天......
殺完霍甲六人的村民,終於知曉火勢已經控制不了,於是大家便一窩蜂的朝着村口衝去,但是這些無辜的村民剛剛從霍甲等人的壓迫下解放出來,但是卻不得不面對罪惡滔天的胡騎。對於這些衝出來的村民,胡騎沒有絲毫的同情,照殺無誤。
這一夜,這個村子火光沖天;這一夜,這個村子的被屠的一乾二淨;這一夜,這個村子將從地圖上被抹去......
天色慢慢的亮了,大火再燒光所有能燒的東西之後,也慢慢的熄滅了。滿腹的胡騎,在下半夜休息過後,現在也恢復的精神。很快,幾支胡騎便擊中了起來,朝着另一個方向呼嘯而去。留下的,只是滿地的死屍,而一片廢墟。
霍甲這個千人隊的遇襲,只是揭開了這次襲擊的序幕。分散的千人隊,在胡騎面前就像獵物一般,不斷的絞殺。阿古達木經過觀察之後,大膽的提出了分兵,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給秦軍造成最大的傷亡。
比如,霍甲遭遇的其實只是胡騎的一個分隊,人數才六百。只是昨晚黑燈瞎火,他們又是處於明處,加上霍甲指揮不得當,所以纔會被一網打盡。陸陸續續的,其他的千人隊也遭遇了無情的打擊。這些千人隊或是在樹林裡遭遇伏擊,或是在夜晚遭遇夜襲,或是......
總之,在阿古達木的再三叮囑下,這些分散的胡人小隊,儘量的避免和秦軍正面作戰,而是採取各種方式,最大限度的消耗秦軍的有生力量。分散的秦軍,也是太過大意。遇襲的秦軍大多被一網打盡,但是也有例外,這些被打散的士卒,三三兩兩的,衣衫襤褸的尋找着大部隊。
“痛快....”塔拉長呼一口氣,然後把剛剛放下的酒袋遞給旁邊的阿古達木。阿古達木卻是自律的拒絕的這個誘惑無比的酒袋。見狀,塔拉也是不以爲意,笑着說道:“這仗打的痛快,這仗打的痛快......”
塔拉轉過頭,問道:“你是怎麼想出這些辦法的?”阿古達木卻是笑了笑,並不答話。塔拉往前靠了靠,然後開口說道:“有時候,我真想用刀把你的腦袋破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
聽到塔拉的話語,阿古達木卻是笑了兩聲。
阿古達木笑着說道:“這些都是大汗講過的,誰叫你平日了,一根經的只知道打仗”。聽到阿古達木的話語,塔拉撇撇嘴。穆穆兒對着這些跟了他多年的老人,自然是一視同仁,只是塔拉自己不爭氣,這點塔拉自己心裡也是十分的清楚。
想了想,塔拉換了個話題,開口問道:“接下來,我們怎麼辦?還像這麼幹?”,聽到塔拉的話語,阿古達木笑着說道:“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秦軍的主將應該知道知道部隊遇襲的消息了,如果他不是傻子,接下來,就應該手收縮兵力。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塔拉咂咂嘴,開口說道:“那真的是可惜了,這幾仗打的好不痛快。那你說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阿古達木想了想,接着說道:“時間已經不多了,一定要儘快的打垮這支秦軍,這樣才能儘早達到我們的戰略目的......”
的確,張烈已經收到了部隊遇襲的消息了。不是每一場戰鬥都像霍甲那一仗那樣,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被打散的士卒走了幾天,很快就被附近了友軍發現,然後就是一個有一個的壞消息傳到張烈的營中。知道消息的張烈已經來不及後悔,儘管他已經悔青了腸子,急忙下令:“讓部隊都回來。”
傳令兵帶着張烈的最新的消息,急衝衝的出了大營,然後日夜不停的奔馳,很快便找到了他們的目標。接到傳令兵帶來的消息,這些沒有遭遇襲擊的千人隊急忙下令後撤,但是路途中卻是小心翼翼,絲毫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把傳令兵派出去之後,張烈就處在強烈的不安中。當初沾沾自喜的計策,卻是被血淋淋的事實給批的一無四處。但是張烈還是不死心,希望這次部隊的損失不大,只要部隊的損失不大,接下來打一兩場勝仗,就可以把一起遮蓋過去。
這一行列率領的五千兵卒,已經停下來腳步,就地紮營。張烈每天都在等,等着外出的千人隊回來。一等就是幾天,終於,在第四天的時候,有一支千人隊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見到這支部隊,張烈不知道爲何,常常的舒了一口氣。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不斷的有千人隊回來,張烈心中的不安也就慢慢的淡了下來。但是從第五天開始,就沒有了部隊回來了,這讓張烈剛剛放鬆的心,又懸了起來。張烈不死心,仍然繼續等,但是優等了三天,張烈終於死心了,知道這些千人隊十之八九已經遭遇了胡騎的埋伏。
事後經過清點,派出去的千人隊損失慘重。當初派出去一共二十多支千人隊,損失了一半。換句話說,短短的一個月之內,張烈的三萬大軍,就縮水了一半。知道這個結果,張烈欲哭無淚。後面發現,遇襲的全是西面的千人隊,胡騎的方向應該是從西面,慢慢的向東蠶食。
部隊一直駐紮在原地,沒有其他的動作。損失了這麼多的弟兄,是瞞不過其他人的。所以,這兩天,軍中士卒的士氣也不高。上到將軍,下到士卒,都像打霜的茄子的一般,全部焉了。沒有人再提及,當初出征時候的豪情壯語。
這兩天張烈也是呆在主帳中,不見外人。下面的人則是沉不住氣,一天到晚都在主帳外面鬧騰,希望張烈能拿出解決的辦法,畢竟大軍不肯能都駐紮在這裡。主帳外面的親兵,則是盡職的做好自己的本分,沒有張烈的命令,不會放這些人進去。
下面的人又在鬧騰,本以爲今天張烈又不會見人,衆人都已經準備轉身離開的視乎,從主帳裡傳出了張烈的聲音“都進來的吧”。只是這聲音卻是說不出的蒼老,聽到張烈的身影,帳外的親兵自然不敢阻攔,而是乖乖的閃在一邊。
掀開帳篷,這些軍官們走了進去。一進去,這限額軍官都是嚇了一跳。坐在上位的張烈一臉疲憔悴,看樣子好像是幾天幾夜沒有閤眼,兩鬢隱隱約約看得到白髮,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在冒着死氣。看到衆人走了進來,張烈淡淡的開口說道:“都坐下吧。”
聽到張烈的話語,這些軍官都是依言坐了下來。看着空着的位置,大家不免心中感慨。張烈也是如此,想想一個月前,下面坐滿了軍官,自己手下還有三萬大軍,但是現在...在心裡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張烈便擡起頭,雙眼迸發出火光。
這一刻,剛剛身體上的死氣都被一掃而空,張烈整個人顯得威嚴無比。看了一圈下面的軍官,張烈開口說道:“前段時間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了吧。由於本將的疏忽,下達了錯誤的命令,讓這麼多大好的男兒,喪失性命,本將心中不是滋味啊....”
說着,張烈硬着擠出了幾滴眼淚。見狀,下面的人臉上也是一臉悲慼,但是心裡卻在問候張烈的全家,你裝,使勁的裝。但是也有不少人轉着眼睛,不知道張烈想幹什麼。張烈剛剛的話語,也就是說願意一個人扛下所有的罪責,這不像張烈平時的作風。
不少人已經暗自警惕,不知道張烈接下來還要玩什麼花樣。果然,張烈接下來,滿臉殺氣,開口說道:“我們要爲死去的兄弟報仇”。說完,張烈起身,來到後面懸掛的地圖上,開口說道:“經過分析,遇襲的隊伍全部是在西面,慢慢的朝着東面蠶食,所以,可以肯定敵胡騎的主力一定在西面。”
說完,張烈走回到位置上,重重的打在了桌子上,開口說道:“所以,本將決定,明日發兵,尋找胡騎的主力,然後.......殲之”。不少人臉上露出意動的表情,但是還有一些人卻是面露不屑,顯然對於張烈的這個提議,並不怎麼感冒。
張烈掃視一圈,惡狠狠的說道:“諸位的心思本將明白,雖然這次的罪責本將一個人承擔了下來,但是你們不要忘了,這次出征不利,你們一個也跑不了。如果沒有一場像樣的勝利回去,想想你們後面的仕途,陛下是不會任用敗軍之將的。”
果然,聽到張烈的話語,剛剛面露不屑的人都是收起的不屑的臉色,而是細細的想着剛剛的話語張烈的話語的確沒有錯,雖然張烈要承擔作戰不利的罪責,但是他們一個也跑不了。即使沒有什麼懲處,但是以後的仕途也是格外的坎坷。
張烈也不着急,而是默默的等着。過了一會兒,張烈繼續說道:“所以諸位,一定拼一把。就算爲了你們自己,也要拼一把。想想吧,整個帝都等着我們的消息,當我們帶回勝利的時候,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曾經的失敗。”
張烈的話語讓不少人臉上出現了嚮往的神色,但是還是有一些人很快冷靜了下來,開口問道:“將軍,出兵,標下並不反對,但是胡騎在暗,我們在明.....”後面的話語,他並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已經是顯而易見了,誰知道還會不會出現前段時間的情況,被胡騎一鍋端了。
張烈笑着開口說道:“之前,我們的確是大意了...“說到這裡,張烈提高了聲音,開口說道:“諸位,不要忘記了。我們現在是在哪?我們是在大秦的地界,所有的秦人都是我們的眼線。胡騎一萬多人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
越說,思路越清晰,張烈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繼續說道:“之前我們太過大意,但是這次出征,我們小心一點,大軍集中在一起,廣派斥候。然後發出懸賞,讓地面的秦人都動起來,發現胡騎的人,重賞。本將相信,很快,胡騎就會無所遁形。”
聽到張烈的話語,不少人都是點點頭,顯然是贊成了張烈剛剛的話語。見狀,張烈繼續開口說道:“只要找到胡騎的蹤跡就好辦了,我們現在的兵力仍然處於優勢。而且,諸位不要忘記了,我們是京軍,之前讓這些草原上的蠻子鑽了空子,現在面對面,這些草原上的蠻子能是我們的對手嗎?”
不少人臉色都是露出了笑容,的確,這些軍官都是驕傲的,對於麾下的兒郎,他們都是信心十足。之前的襲擊,倖存的士卒,哪裡知道胡騎真正的戰鬥力。所以到了現在,張烈等人,仍然不認爲胡騎是京軍的對手。
“諸位,想想吧,在大秦肆掠的胡騎被我們打敗,當我們攜帶着勝利,返回帝都的時候,等待我們的是歡呼,鮮花,還有陛下的賞賜。”張烈用極其煽動的語言,繼續的挑動着下面軍官的心絃。果然,不少軍官臉上都是笑容,好像他們已經打敗了胡騎,回到了帝都。
雖然說,還有兩人不贊成,但是這個時候,外面的帳篷卻閃動着不少人影。刀斧手,兩人心中都是冒出了這個想法,接着冷汗便順着額頭流了下來。兩人都在慶幸,沒有出聲反對,如果反對,一定會被外面的刀斧手拖出去。
現在的張烈已經瘋了,鬼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兩人相互望了一眼,然後同時臉上掛上了贊成的笑容。張烈自然是把下面看的一清二楚,心裡卻是不斷的冷笑。外面的刀斧手的確是他安排了,不管怎麼樣,他今天一定要說服這些人,讓他們贊成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