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軍邁着整齊的步伐,已經出現在瓊海樓前。看着這些御林軍,楊瑞的臉上終於掛起了笑容。其餘人則是不斷的咂舌。太陽已經很高,在陽光的照耀下,這些御林軍彷彿是天神一樣,讓人不敢正視......
終於,終於一輛裝着胡人的腦袋的板車進了北門,接着,北門口的百姓們,便聽見了“咚咚咚動”的聲音,衆人不明所以,伸長了脖子,想要一看究竟。這個聲音勾起了百姓們的好奇心,他們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聲音到底是什麼。
很快,黑色的洪流就出現在了衆人的眼中。寒氣逼人,不少百姓都是縮了縮脖子,因爲殺氣迎面撲來。黑色的士卒組成了洪流,開始慢慢的穿過北門。這個時候,百姓們也終於搞清楚剛剛的“咚咚咚咚”的聲音是什麼了,那是這些黑色士卒整齊的腳步聲。
全身黑色,這些士卒一臉冷漠,手上拿着的長槍,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寒光。這些黑色的士卒身上的衣服當然不是新的,離的近的百姓甚至能夠看清上面隱隱約約沒有洗掉的血色。靴子也沒有被擦拭了一塵不染,反而能夠看見很多泥色。
隨着後面的士卒不斷的進入,連綿的黑色給百姓的視覺衝擊,比之前的的隊伍強上百倍。每個黑色的士卒身上都是散發着凌烈的殺氣,隨着進入的士卒越來越多,這股殺氣便越來越濃烈,最後,殺氣沖天。
百姓們都是忘記了喧鬧,也忘記了歡呼,都是大口的呼着氣。這支黑色的隊伍給他們帶來壓力太大,機會讓他們不能呼吸,他們只能拼命的喘氣。這纔是強軍,這纔是能夠打仗的軍隊,這是此刻看見這支黑色軍隊的百姓心中的想法。
毫不做作,黑色士卒以迎戰的方式進城,讓這些百姓們能夠聯想到,這支軍隊是剛剛纔從戰場退下來的。每一聲腳步聲,都像是踩在百姓們的心上。維持秩序的兵丁終於能夠鬆一口氣,因爲這些百姓已經失了神,沒有再一窩蜂的向前擠。
接着,一杆大旗便出現在了靠近北門的百姓中。那杆大旗迎風飄揚,在風中獵獵作響。正面旗幟呈現暗紅色。這是一面由鮮血然後的旗幟,看見這面的旗幟的百姓在心中都冒出了這個想法。旗幟上面的餓狼格外的猙獰,好像在對着人張牙舞爪。
大旗下,一個少年郎在馬上,隨着隊伍前進。這個少年郎看起來最多十八九歲的樣子,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這個少年郎全全身也籠罩在黑色之下,仔細一看卻攜帶任何的兵器。隨着這個少年郎不斷的前行,後面的人望着他的背影,感覺異常的高大。
沖天的殺氣,沉默的隊伍,漫天的黑色。隨着這支隊伍的不斷的前行,喧鬧聲、歡呼聲也慢慢的停了下來,百姓們都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隊伍走到哪,哪裡就變的安靜。整支隊伍只有一個人在馬上,所以馬上的少年郎顯異常的顯眼。
瓊海樓錢,排頭的御林軍已經進入了自己的位置,三呼“萬歲”之後,便停在原地,不在動彈。過了一會,後面的綿綿不斷的隊伍,纔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繞了帝都半圈,隊伍已經有些凌亂,但是好歹還是能夠看。
很多士卒都還在回味剛剛熱烈的情景當中,所以格外的興奮。連馬上的將軍們也不例外。隊伍慢慢的進入廣場,每一隻隊伍站定後,便三呼萬歲。“萬歲..萬歲...萬歲...”呼聲,在瓊海殿這邊一直便沒有停過。
瓊海殿,不遠處的就樓上。一個臨窗的房間,裡面的幾人正站在窗口,看着下面的的場景。其中一人忍不住譏笑道:“就這樣的隊伍還能夠打仗?”聽到這人的話語,其餘的幾人好像見怪也不怪,沒有理會,津津有味的看着廣場。剛剛開口那人卻是繼續譏諷道:“這些便是大秦的精銳,以後北拒胡人就靠這些人?哎,諸位,我們還是收拾收拾,南下吧!說不定還能夠倖免於難...胡人能來一次就能來第二次、第三次,靠這些隊伍,真的是...”
那人喋喋不休的不斷的說着,但是周圍的幾人顯然不想理會他......瓊海殿的周圍像這樣的酒樓早已經被被人包下,其中不乏豪門貴胄,爲的就是近距離目睹這一場聲勢浩大的閱兵儀式。當人很多官宦的女眷也在這些行列當中。她們不方便拋頭露面,所以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房間裡。
一些內行的人,自然是臉色不屑,因爲這些部隊表現的有太不堪。當然還有一些公子哥,則是什麼都不懂,不斷的高呼。最高興還是這些酒樓老闆,剛剛經過歇業之後,便有這麼多的生意上門,所有的房間都被被人包了下來。
鄭衛當然也在其中的一處房間中,他也還不急躁,慢慢的端着酒杯,開始細細品飲起來,整個人顯得愜意無比,當然窗子變,自然有人時刻關注着廣場上面的動靜,已有什麼消息,便會馬上告知鄭衛。鄭衛對宇文峰已經是死心塌地,把宇文峰當成神一樣崇拜。
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都傳說宇文峰和餓狼軍已經全軍覆沒死在了草原上,鄭衛卻是不着急,認真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不少人已經忍不住,想要做些什麼,因爲宇文峰往鄭衛的手下里面摻了不少沙子。
但是鄭衛輕飄飄的一句“你們不相信少爺嗎”就把這些人打發走了,雖然不滿之聲越來越強,但是鄭衛始終都沒有理睬。果不其然,在半年之後,便有人從金州而來,帶來了了宇文峰的書信。鄭衛則是按照宇文峰的吩咐,不斷的佈置着......
“萬歲...萬歲...萬歲...”最後一支隊伍已經進入了廣場,三呼萬歲之後,整個廣場便安靜了下來。這個時候,禮部尚書轉過頭來,希望得到楊瑞的指示,但是楊瑞什麼話語也沒有說,着呢改革場面便安靜了下來。
見到這一幕,兵部和禮部不少官員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這個時候,他們才明白,自己是多麼的幼稚。想到自己之前耍的手段,不少人都是朝着宇文傲和領部尚書看去。禮部尚書臉上掛不住,有些異色。但是宇文傲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雖然宇文傲沒有直接下令,但是如果沒有他的默許,兵部下面的官員是不會和禮部聯合起來,耍手段的。但是,看樣子,現在是不妙啊!禮部尚書已經在心裡罵娘了,當然對象之一便有宇文傲,還有其他給他施壓的人。
他們都知道現在是在等什麼,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開口。這個時候,終於發現了有些異常。之前隊伍經過的街道,是沖天的喧鬧聲和歡呼聲,但是那個方向的喧鬧聲和歡呼聲再慢慢的變小。很多人漸漸的都發現餓狼這個問題,不斷的伸長脖子想要看看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瑞也注意到了那邊的動靜,但是他仍然坐在原位,沒有其他的動作。喧鬧聲和歡呼聲再不斷的變小,瓊海殿周圍的人也是發現了這個問題,不少人都是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想要一看究竟。
漸漸的,除了瓊海殿周圍,再也沒有了喧鬧聲和歡呼聲。安靜的如此可怕,不少人已經派出了小廝,出去一看究竟。但是不等派出去的人回來,他們便聽到了一個聲音、“咚咚咚咚咚咚”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到了最後,這個聲音終於傳到了瓊海殿上。
就在大家翹首以盼的時候,非常突兀的,一黑一白便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黑白相間,不斷的衝擊着人們的視覺。漸漸的,隨着這一黑一白的前行,喧鬧聲再次慢慢的變小,這種趨勢不斷的朝着瓊海殿這面蔓延。
近了,近了,終於近了。下面的百姓們和樓上的各類人們終於看清楚了,這一黑一白是什麼。一塊巨大的黑色靈位被兩個身穿白色喪父的兩人舉着。巨大的黑色靈位上面的四個大字“大秦忠烈”的眼色是那麼的耀眼,那是鮮血的紅色。
跟在他們後面的是一倆又一輛的板車,隨着這些板車的前行,血腥味不斷的朝着前面蔓延。板車上面的胡人的腦袋不斷的衝擊衝擊着衆人的視覺。見狀,不少人都是不由自主的開始吸着冷氣,這太恐怖了,幾千個腦袋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你的面前,換了是誰也會驚惶無措。
在巨大的震撼中,人們終於搞清楚了之前的巨大的聲音是什麼,那是很多人同時走路的聲音,只是這麼多人走路的聲音匯成了一個這個聲音而已。強烈的視覺衝擊之後,便是強悍的聽覺衝擊,在衆人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之後,黑色的洪流便這麼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沖天的殺氣,寒冷的目光,冷峻的面容,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安靜下來。慢慢的,喧鬧聲和歡呼聲已經滅絕。這讓瓊海殿上面的衆人,更加的好奇。但是楊瑞沒有動,也就沒有誰上前,一看究竟。“咚咚咚咚咚”的聲響越來越大,每一聲,好像都敲打在瓊海殿的衆人的心上,當然也包括楊瑞。
楊瑞終於坐不住了,連忙起身,。起身之後,才感覺好了很多。接着楊瑞走到了前面去,俯瞰着下面。其餘的大臣們,也是緊緊的跟隨,急忙上前。他們太好奇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聲音又是什麼。
走上去一看究竟的大臣,俯瞰着下面,卻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下面的發生的一切,帶給他們的衝擊實在是太大。從頭沒得叫角度來看,便看得一清二楚,不像其他人,只能一部分一部分的看。前面的黑白相間的靈位,後面跟着的板車,再後面黑色的洪流,幾乎一下就這麼填滿的他們的視線。
黑色的洪流不斷的前進,他們的步伐仍然整齊有力。黑色士卒手中的長槍,在陽光的照耀下,不斷的反射着光芒,從上面看去,更跟這支部隊填上了一絲神秘的神采。這支黑色隊伍越近,那股壓迫感就越來越強烈。
終於,一杆大旗出現在了他們的眼中。同時,整支隊伍裡唯一一個在騎在馬上的人也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在大旗下,那個人更顯得威武不凡。很多人已經猜到了這人是宇文峰,已經除了宇文峰,這支軍隊沒有任何人能夠這種待遇。
清醒過來的人,用眼角瞟向了宇文傲,但是宇文傲仍然面目表情,好像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一樣。禮部尚書的臉已經蒼白無比,眼前的一切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前冒着危險耍的把戲,在現實面前如此的可笑。
瓊海殿上的和周圍的所有人的視線全部擊中在了這支黑色的隊伍上,沖天的殺氣,帶來的巨大的壓迫感,讓不少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強軍,強軍,這是在場所有人心中的想法。之前的軍隊,更像是花架子。
毫不收斂的殺氣,讓人膽寒。冷峻的面容,冷漠的眼神,衣服上還未清洗乾淨的血跡,黑色靴子上的泥色,無一不是在向人們訴說着他們的驕傲,他們的戰績。他們不屑於用嶄新的裝束來裝飾自己,因爲他們是要時刻準備上戰場的軍隊。
迎面而來的殺氣,巨大的壓迫感,也感染了已經在廣場上已經站定的軍隊。不少士卒已經人不想朝着這邊看,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當然,從上面看下來,整個部隊則是便是混亂不堪。戰馬是十分的敏感,他們也已經感受到了強烈的殺氣,不安的在原地不斷的刨地。戰馬的主人則是不斷的安撫戰馬,深怕自己的戰馬發瘋,衝了出去。
兩百御林軍也感受到了殺氣,但是壓迫感卻算不上。他們仍然面容冷峻的站在原地,沒有轉過頭,整個人就像釘子一樣,絲毫沒有任何的動彈。但是他們鬥志高昂,握兵器的力度,在不知不覺中也加大了一分。他們很希望能夠跟這樣的一支軍隊一較高下,因爲他們是驕傲的御林軍。
就在這個時候,領頭的兩個身穿的白色喪父的士卒突然停了下來,然後以人們沒有見過的姿勢開始向前走。在別人看來,這兩個人的姿勢看起來很彆扭,但是在彆扭中又覺得有些別的什麼東西。這兩人使勁的把腳釦在了地面上,他們自然是在正步走。這樣的閱兵式,怎麼能少了正步。
宇文峰把左手舉了起來,然後放下來。接着,人們便發現所有黑色士卒都在以剛剛領頭的哪兩個士卒的姿勢前進。頓時,腳步聲更加的響亮。黑色洪流慢了下來,但是卻是顯得十分的威武。之前之所以給衆人帶來巨大的壓迫感,是因爲黑色的士卒拿着長槍,朝着天空斜指。
這是標準的作戰姿勢,只有一有命令,這些黑色的士卒便能夠就地列隊迎敵。所以,散發出了很強烈的殺氣,因爲每個黑色士卒已經處在戰時,他們時刻都準備着獻出自己的生命,來換取戰爭的勝利。
宇文峰下了命令,這些黑色的士卒便收起的長槍,將長槍抱在懷中,開始走起了正步。一時間殺氣沖淡了不少,而且帶來的壓迫感也沒有了之前的強烈,很多人都是暗自的鬆了一口氣,不少人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汗溼了。
每個黑色的士卒都是用力的扣打着地面,一時間,口氣中響起了一首別樣的音樂。瓊海殿上面的衆多大臣們,看着騎在馬上的宇文峰,目光各不相同。這些目光,有羨慕的,有嫉妒的,當然還有怨恨的。今天宇文峰帶來的震撼太多,加上之前的解圍帝都,很多人已經能夠料想宇文峰的一飛沖天之勢了。
怨恨的,自然是因爲宇文峰今天搶了太多的風頭。他們的子弟都在帝都的軍中,就像靠着這次露臉,爲以後的仕途的發展鋪道路。但是一切都被宇文峰和他手下的餓狼軍給攪合了,所以,看宇文峰眼光也是格外的陰狠。
終於,領頭的兩個穿着白色喪父的士卒高舉着巨大的靈位,進入了廣場。廣場上已經站定的兵丁則感覺地面在微微的震動,接下來,一輛又一輛的板車進入了廣場,巨大的血腥味開始衝擊着這些已經站定的兵丁們的味覺。
帝都的這些兵丁中,很多都是沒有見過血,現在突然看見了這麼多的腦袋,很多人嚇得臉色發白。不少人問着空氣中濃厚的血腥味道,胃裡便是一陣鬧騰。但是他們也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所有都強忍住,深怕出什麼洋相。
隨着黑色的洪流進入廣場,整個地面彷彿都在劇烈的震動。楊瑞心裡也是十分的吃驚,今天宇文峰玩的這一手太漂亮了,大大的出乎他的預料。之前,看見御林軍後面根的不是黑色的軍隊,楊瑞便知道下面的人在玩花樣。但是他沒有想到,宇文峰既然用這種方式,給了這些人狠狠的一擊。眼前的這支黑色的強軍,給楊瑞注入了強大的信心。之前帝都被圍的抑鬱,也被一掃而光。楊瑞的臉上,掛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