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親衛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到宇文峰鐵青着臉帶着人走了出來,急忙散開。宇文峰指着往外面忙碌的士卒,轉頭問道:“你們看到了什麼?”六人不明所以,不敢輕易開口回答,一時間場面有些沉默。
但是這種沉默很快就被宇文峰打破,宇文峰指着外面忙碌的士卒,開口說道:“我沒有看到什麼疲兵,我看到是一羣士氣高漲的士兵。”聽到宇文峰的話語,六人的頭埋的更低。一隊士卒整好從旁邊經過,看見宇文峰等人連忙停下行禮。
宇文峰隨意的指了一個士兵,開口說道:“你過來。”聽到宇文峰的命令,那個士卒急忙的跑到了宇文峰的面前。宇文峰開口問道:“士兵。”那個被叫過來的士卒急忙立正,努力的站直了身體,大聲的開口說道:“在。”
宇文峰滿意看着眼前這個士兵,臉色也有所緩和。宇文峰繼續問道:“士兵,告訴我,你累不累?”聽到宇文峰的話語,這個士兵的眼中出現了一絲遲疑。宇文峰當然知道這個士卒的小心思,繼續說道:“告訴我實話。”
聽到宇文峰的話語,那個士卒急忙大聲開口回答道:“報告將軍,累。”宇文峰點點頭,繼續開口問道:“新兵?”那個士卒回答道:“是。”宇文峰接着問道:“現在東面有一羣韃靼人,士兵老實的告訴我,你是要休息還是作戰?”
那個士卒這下沒有遲疑,脫口而出:“戰。”宇文峰滿意的點點頭,開口問道:“士兵,你不是很累嗎?”說完,宇文峰刀一般的目光看向了那個士卒的眼睛。那個士卒沒有想太多,大聲回到道:“有韃靼人殺,就不累。”
聽到這個回答,宇文峰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宇文峰繼續問道:“怕不怕?”那個士卒見到宇文峰的臉上出現了笑容,心情緩和不少,大聲的回答道:“不怕。本來之前還很怕的,但是後來發現這些韃靼人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一樣是一個肩膀扛着一個腦袋。”
宇文峰臉上的笑容更盛,開口問道:“士兵,告訴我,爲什麼這麼渴望戰鬥?”頓了頓,宇文峰加了一句:“老實的回答。”那個士卒這次回答的沒有那麼利索,而是結結巴巴的說道:“因爲因爲...隊正說...隊正說韃靼人的腦袋很值錢,我要攢錢娶媳婦,然後給家裡買宅子。”
說完以後,那個士卒滿臉緊張的看着宇文峰,生怕剛剛的話語惹的宇文峰不快。宇文峰沒有在意,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這沒有什麼好丟人的,當兵吃糧,天經地義。”
那個士卒臉上已經樂開了花,剛剛發生的一切好像在做夢一樣。那個士卒鼓起勇氣,大聲的說道:“忠於將軍,我...我隨時..隨時能爲將軍的命令去死。”聽到這裡,宇文峰止住了笑容,看着這個士卒,開口問道:“爲什麼?”
本來那個士卒見到宇文峰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有些緊張,但是隨即咬咬牙,自豪的說道:“稟告將軍,我是金州的兒郎。金州的兒郎不怕死,更不怕爲將軍去死。”說完,這個士卒做了這輩子最驕傲的的一件事情,只見他用力向着宇文峰敬了一個軍禮,而宇文峰也用力的回了他一個軍禮。
餓狼軍是金州的子弟兵,宇文峰對於戰死士卒的家屬一向是很優待的,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這個士卒才能說的這麼從容,因爲他相信,他戰死以後,宇文峰一定會善待他的家人。沒有了後顧之憂,那還有什麼好畏懼的。
宇文峰將那個士卒打發走了,然後轉過頭,淡淡的開口問道:“都聽到了吧。”六個人悶聲點點頭。宇文峰轉過身,朝着主帳走去。六人都跟了上去,但是心情卻是有些沉重。回到了主帳坐定以後,宇文峰開口說道:“你們都忘記了。”
“第一次回帝都的時候我還不是什麼破虜將軍,身邊也只有一百餓狼。在路上遭遇了刺殺,記得我是怎麼給你們說的嗎?”宇文峰的話語在六個人的耳邊迴響。江濤則是有些無奈,他是後來加入這個團體的,自然不清楚這些事情。
而熊冰也有些無奈,因爲當時他的地位還沒有現在這麼高。雖然知道宇文峰遭遇了刺殺,但是卻是不知道宇文峰對着他們說了些什麼。
牛二、何鬆、李文、賈至四人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日子,宇文峰在房間斬金截鐵的話語:“男兒在世,怎麼能因爲有難關就避而不前,明知山有虎,我宇文峰偏向山中行,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四人想到這裡,都是有些慚愧。
宇文峰繼續說道:“你們忘記了,你們忘記我們在草原上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靠着六百殘兵就敢向胡人的小部落下手;你們忘記了,你們忘記了蒙兀人和韃靼人聯軍南下,只有我們,我們餓狼軍孤軍北上,爲朝廷平定戰禍;你們忘記了,你們忘記了困擾朝廷多面的瓊州軍鎮是讓我們收拾的。”
宇文峰的話語,不斷的敲打着在場人的心。六個人的呼吸變的粗重起來,最後李文忍不住起身開口說道:“將軍戰吧!”何鬆也站了起來,臉上激動的說道:“將軍,戰!”賈至也起身了,開口說道:“將軍,戰!”
江濤和牛二也分別起身,然後開口說道:“將軍,戰!”王浩仍然眯着眼,好像眼前發生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一樣。看着神情激動的六人,宇文峰的臉色纔好看了一些,說道:“我還以爲你們的血性都被打散了。”
聽到宇文峰的話語,六人慚愧的低下頭。宇文峰也不糾纏這個話題,而是說道:“先坐下,既然要打,那便要拿出個章程出來。”聽到宇文峰的話語,六人便坐下來,然後默默的低頭,開始思考起來。
牛二有些猶豫的說道:“將軍,按照斥候帶回來的消息現,要弄清楚這夥韃靼人的虛實也謝麻煩。現在他們應該十分的警惕,駐地外遊曳的騎兵很多。如果派太多的人過去,會打草驚蛇。但是如果派的人少,很有可能會被擒獲。”
聽到牛二的話語,宇文峰也是皺着眉頭,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其餘的人也是如此,不久,賈至開口說道:“將軍,必須儘快的拿出章程來,要不然遲則生變。這夥韃靼人見到派來打探消息的人遲遲沒有回去,一定會生疑。”
一個有一個問題被拋了出來,大家盡力的解決。如果沒有什麼好的解決的辦法,只能先放置到一邊。良久,還是討論不出什麼好的計策。這個時候王浩睜開了眼睛,見狀,其餘的人都把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希望他能有什麼好的計策。
王浩開口說道:“剛剛小生一直在思考,是不是我們一開始的方向就是錯的,纔會有這麼多的問題?”聽到王浩的話語,衆人不解,宇文峰好像有所明悟,開口說道:“先生的意思是釜底抽薪。”聽到宇文峰的話語,王浩點點頭。
宇文峰因爲剛剛心境起伏太大,所以也沒有什麼心情認真思考。經過王浩一提醒,便想到了其中的關鍵。聽到宇文峰口中的“釜底抽薪”四個字,江濤的眼睛也是迅速的亮了起來,然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