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股韃靼人正在路上飛奔,因爲擔心部落裡面的情況,整個隊伍已經散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能夠彈壓的住。雖然也有極少數的人心裡有些不安,但是在混在大部隊裡,也不能有其他的動作,他們只能在心裡默默的祈禱。
遠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小黑點,一開始也沒有誰在意。那個小黑點越來越大,看清楚那是什麼以後,前面的人全部使勁的勒馬,希望自己停下來。但是這麼多人都在全力的奔馳,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後面的人便撞了上來。
“黑色...是他們,是他們,衝啊,報仇!”一個眼尖的人看清楚前面的人全部籠罩在黑色當中以後,立馬的高呼起來。接着他不顧一切的朝着那邊衝了過去。其餘的人的仇恨也被剛剛那句話點燃,紛紛揮舞着手中的刀,然後朝着前面衝去。
“呼...”馬上的韃靼人臉色全是仇恨,現在他們的心裡只有向前,向前,向前,到敵人的面前,砍下他們的脖子。“報仇...報仇...”的呼喊聲從最前面,漸漸的傳到了中間,然後迅速的朝着後面傳去。
現在就算前面的想要停下來,也不可能了。這股韃靼人拼命的奔波了這麼久,現在仇人就在前面,他們已經完全失去的理智。他們是草原上的雄鷹,他們相信用他們的手中的彎刀一定能夠砍下前面敵人的頭顱,來祭奠死去的親人。
“將軍,來了。”一個斥候快速來到了宇文峰的面前稟告道。宇文峰臉色肅穆,點點頭,然後開口說道:“全軍戒備。”命令一下,蒼涼的號角聲響起,在這邊戰場上顯得格外的刺耳。聽到號角聲,所有軍官都是神色一緊。
這個號角聲,是備戰的意思。軍官急忙開始命令下面的士卒:“豎盾,豎盾...不要緊張,一切行動聽指揮。”、“豎槍,豎槍,豎槍,按照平時裡訓練的做,不要緊張。”軍官正在做最後的戰前動員。
一排一排盾牌被豎了起來,一杆杆長槍被立了起來。一時間,長槍如林,鬥志高昂。在陽光的照耀下,到處都是反射着亮光。餓狼軍佈陣的地方現在很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的正前方,等着敵人的到來。
宇文峰手上一共四個衛的步卒,還有身邊的五千親衛軍。東南西北每個方向都放了一個衛,正中間就是宇文峰和五千親衛軍,而那批秦民則是在親衛軍的旁邊。現在是戰時,宇文峰要防止一切意外的情況發生,所有也撥了五百親衛變相的看管這批秦民。
現在宇文峰已經擺好的陣勢,等着韃靼人的過來了。李文、何鬆、賈至、江濤每個人都坐鎮一方。望了望正前方的方陣,宇文峰便響起了昨晚,江濤在主帳外跪了半夜,希望能夠率領第五衛鎮守在宇文峰的正前方。
這個位置可是有將就的,正前方肯定是打的最慘的地方,也是最考校部隊戰鬥力的位置。可以想象這段時間江濤心中的確憋着一股氣。和其他的四個衛相比,他這個主將的資歷的確不夠。所以他迫切的希望能夠證明自己。當然,他不是盲目自大,是因爲他信任他手下的這支部隊。
江濤手中的一個衛,是以第一批學員爲基礎組建而來的。裡面的軍官都是以宇文峰的學生自居,平時裡嚴格的要求自己和手下。當然這個衛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金州人特別多。當初江濤以三百學員爲骨幹拉起隊伍的時候,裡面全是金州人。
金州對於宇文峰和餓狼軍的意義自然是不用說,所以現在這個衛急需用一場戰鬥來證明自己的地位。這是江濤的意思,也是下面軍官的意思。本來宇文峰最爲在意的也是這個衛,不想將他們擺在這個位置,但是看到這個衛所有軍官的血書的時候,宇文峰只能默默的點點頭。
江濤望了一眼後面的餓狼旗,然後轉過頭,看着正前方。整個場面鴉雀無聲,江濤也有一絲緊張,這是他第一次指揮這麼多人。但是很快,這一絲的緊張就被他很好的掩飾下去。這個時候,江濤感覺到了地面開始了微微的震動。
一開始還是很輕微的的震動,但是到了後面,震動越來越大。江濤知道了韃靼人快來了,果然,不一會,天邊就看見了一排小黑點。雖然經過了那天晚上的殺戮,但是新兵還是第一次在和韃靼人野戰。
“記住,後退者斬。”江濤大聲的吼道。這個句話很快被軍官一層層的傳到了到了下面。整個方陣裡面都聽到“後退者斬”的聲音。軍官們神情嚴肅,握着自己的兵器。而新兵們則是儘量讓自己的平靜下來。
稀稀拉拉的韃靼人終於出現在了餓狼軍的士卒面前,雖然他們衝鋒的陣勢也很犀利,但是畢竟沒有那種氣勢。所以,一時間餓狼軍的士卒們還能忍受。江濤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稀稀拉拉的韃靼人,心中的底氣頓時便加重了幾分。
衝鋒的韃靼人也看清楚了前面嚴陣以待的敵人了,但是現在他們的雙眼已經被仇恨遮蔽了,所以他們選擇了繼續衝鋒。近了,近了,終於近了。第一個韃靼人從馬鞍中拿出弓箭,然後拉弓射箭。後面的韃靼人也同時拿出了自己的弓箭,對於從小就生活在馬背上的韃靼人來說,在戰馬奔跑中張弓射箭就像吃飯一樣簡單。
雖然韃靼人沒有統一的指揮,但是他們的戰鬥意識還是十分強烈。一片箭雨便朝着前面的敵人壓了過去,軍官們這個時候沉着的的下達命令:“搖...”此起彼伏的聲音在整個方陣裡響起。士卒們按照平時裡訓練的一樣,半蹲着,然後不斷的搖晃自己的手中的長槍。
長槍不斷的搖晃,好像一片波浪。箭雨壓了上來,絕大部分都被彈開了,只有極少數的箭簇射中下面的士卒。長槍撥動箭簇的聲音,手上士卒的悶哼聲,軍官的吼聲,組成了這片這片戰場的交響樂。
雙方一接戰,江濤的眼睛便咪了起來,手也緊緊的握着刀柄,但是臉上卻是平靜的很。射了兩箭之後,餓狼軍就近在咫尺了。韃靼人收回了弓箭,然後拔出彎刀朝着餓狼軍衝來。“起,豎槍...起...豎槍。”軍官大聲的吆喝着。
第一排的士卒起身,然後將巨大的盾牌豎了起來。盾牌上面,一杆又一杆的長槍伸了出去。衝在前面的韃靼人現在也來不及勒馬停下來,因爲現在勒馬停下來,後面的人將會把他踏成肉泥,他們只能硬着頭皮衝上去。
“刺...”軍官們用盡全身的力氣吼了出來,聽到軍官的命令,士卒們用力的刺出了手中的長槍。長槍刺出去,然後又收回了回來。只是刺出去的時候,長槍的槍頭上面還是乾乾淨淨的,到了收回來的時候,長槍的槍頭上卻是沾滿的鮮血。
衝在最前面的韃靼人身上被刺了三個窟窿,然後倒下馬去。而他胯下的戰馬好像有靈性一般,朝着右邊跑去,沒有去衝餓狼軍的方陣。只是那個韃靼人還沒有死透,雖然倒下馬,但是他的腳還掛在馬鐙上。戰馬一直跑,他便只能在地上被戰馬拖着。
巨大的衝擊力終於讓一個士卒鬆開了手中的巨盾,向後倒下。正在衝鋒的士卒好像發現蜂蜜的蜜蜂一樣,拼命的朝着這個缺口奔來。五六杆長槍同時從這個缺口刺了出去,頓時便聽到韃靼人的幾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