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突圍吧。”一個屯長大聲的說道。江濤卻是皺着眉頭沒有理會。其餘的屯長見狀也只有咬咬牙,沒有再開口。隨着時間的推移,外面的亂民是越聚越多。好在金州衛自己沒有亂陣腳。雖然被數倍的敵人圍困着,但是全軍上下,仍然鬥志昂揚。這也是江濤的底氣所在。
望着外面密密麻麻的營帳,江濤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後朝着下面走去。一路上遇見士卒,江濤都是笑着打着招呼。一個士卒實在忍不住現在的狀況,開口問道:“大人,到底什麼時候殺出去。”旁邊的士卒都知道這人平日便是個火爆的性子,所以沒有什麼奇怪的。但是江濤很面的將官們,臉色則是有些不自然。
江濤的臉色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笑吟吟的開口說道:“怎麼?憋不住了?”那個士卒也不怯場,大大咧咧的說道:“外面那羣孫子,保準一衝就散。”聽到這句話,周圍的士卒都是發出了笑聲。江濤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再等等,會有你殺敵的時候。”見到江濤這個做派,那個士卒的臉色則是有些尷尬。
剛剛開口詢問,實在是因爲受不了現狀。雖然餓狼軍的軍官們待人和氣,但是官畢竟是官,所以他現在也難免一陣後怕。等到江濤走了以後,那個士卒纔敢擦拭額頭上的冷汗。等到沒有人的時候,江濤的臉上的笑容才慢慢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憂慮。旁邊的將官見到江濤臉色不好,也不敢貿然的開口。
又過了兩日,江濤正在巡營的時候,突然有人大叫道:“外面...外面退兵了...”聽到這個聲音,江濤急忙起身,然後迅速的朝着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很快,江濤變見到了那個報信的士卒。得到了消息,江濤急忙帶着人朝着城牆上走去。果然,昨日還密密麻麻的營帳,現在已經稀疏了很多。
而且遠遠望去,還能看見大部隊撤走的煙塵。搞不清是怎麼回事,江濤也沒有貿然的行動。下令嚴密監視外面的動向之後,江濤便再一次的離開了城牆。江濤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隨着時間的流逝,撤走的人越來越多。江濤急忙着急一干將官商議,最後,大家得出結論,肯定是其他發生了什麼大事,要不然外面的人不會這麼匆忙的撤走。
“卑職認爲應該追擊,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一個屯長躍躍欲試的說道。見到其他的人的臉上也是這種神情,江濤卻是神色凝重的搖搖頭,開口說道:“外面還有一部沒有退走...”負責監視城外動向的軍官則是接上了江濤的話語,開口說道:“看旗號,應該是那什麼白袍軍。”
這白袍軍的名字,在場的人都聽過。但是無一例外,所有的人對它的態度都是不屑一顧。什麼是精銳,餓狼軍纔是百戰精銳。這白袍軍不過是打贏了朝廷的那羣酒囊飯袋,有什麼好怕的。江濤卻是搖搖頭,開口說道:“現在先不動,等到形勢明白了再說。”這次出兵雖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十幾座城池,但是卻大意的被困在這裡。
所以,現在江濤也是格外的小心,生怕出了什麼意外。江濤的軍令已下,下面的將官們不管服不服,都是答應一聲,然後便下去了。等到人都走了以後,江濤才皺着眉頭,開始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會讓外面的人這麼匆忙的退走。
城外,前幾日人山人海的情景已經看不見了。現在只剩下白袍軍,跟前幾日相比,卻有些冷清。主張內,大師兄卻是一臉的冰冷,因爲有兩個壞消息擺在他的面前。一是他派去準備攔截餓狼軍的偏軍被吃掉了,趙七則是單身跑了回來。相對於第二個壞消息而言,這第一個還好些。
第二個壞消息,便是華城傳來消息,說是白袍軍攻破了華城,現在連老祖都不知所蹤。但是大師兄卻是知道老祖肯定還活着,只是沒有聯繫自己這邊而已,其餘的人肯定已經收到了老祖的密令,所以才匆匆的撤走。這個時候,主張被掀開,趙七走了進來。對於這個心腹悍將,大師兄還是十分的包容,這次全軍覆沒,他單身而回。大師兄沒有懲處他,反而還寬慰了幾句。
趙七不耐煩的開口問道:“大師兄,現在是個什麼情景,爲什麼外面還要留在這裡。”大師兄突然靈光一現,開口問道:“你把之前遇見的事情再從頭的說一遍,一件也不能漏。”聽到前半句,趙七的臉色便是一變,之前的大敗,是他的恥辱。但是聽到了後半句,看見大師兄急切的眼神,趙七便不敢隱瞞,把事情一樁的說了一遍。
聽完以後,大師兄卻是猛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一定是他們。”這句話,讓趙七摸不着頭腦。“大師兄,別繞彎子了,什麼是他們?”大師兄開口解釋道:“不是傳回消息說,華城被白袍軍攻破了嗎?”聽到這裡,趙七的臉色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接了一句:“怎麼沒有把老祖弄死。”
迎着大師兄冷冽的目光,趙七訕訕的笑了笑,不敢再開口。見狀,大師兄收回了目光,繼續說道:“之前我一直在想,這支部隊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白袍軍內部,不可能,這你我都清楚。之前的那批朝廷大軍已經被外面打的狼狽鼠竄,所以也不可能。這撥援軍則是被咱們困在了這裡,那麼現在華山郡內哪裡來的這樣一支軍隊呢?”
趙七也不是笨人,聯想到之前大師兄的話語,便開口說道:“是他們。”大師兄點點頭。見到大師兄肯定的點點頭,趙七惡狠狠地說道:“這羣天殺的,遲早要把他們都殺光。”頓了頓,趙七則是開口說道:“大師兄,那麼我們現在怎麼辦??跟着他們一起離開嗎?聽說他們是奉了老祖的命令才離開。“
大師兄搖搖頭,見狀,趙七繼續開口問道:“既然事情已經清楚了,爲什麼還不回去?”大師兄卻是一臉的冷色,開口說道:“現在不是我們也是我們了。”這句話讓趙七很是費腦筋。大師兄繼續說道:“現在教內上下,都對我執掌白袍軍很不滿。老祖和香主們都不是笨人,很快便能想清楚,這件事情不是白袍軍做的。但是現在偏偏卻是這個模樣?這就說明,他們想對我下手了。這次的事情只是給了他們一個藉口而已。”
聽到這裡,趙七想被踩中尾巴一樣,滿臉殺氣的說道:“他們敢。”隨即,趙七便轉過頭,開口說道:“大師兄,你就發話吧,白袍軍是你一手拉扯出來的,只要你發話,誰敢不聽,我第一個砍了他。”聽到趙七的話語,大師兄的本來冰冷的臉色緩和了很多,然後開口說道:“現在有幾件事情,你親自去做...”
第二天一大早,江濤剛剛起來的時候,便有親兵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開口說道:“大人,都退了,都退了。”聽到親兵的話語,江濤連忙帶着人上了城牆,果然,連昨日沒有退走了白袍軍都撤走了,現在城外只剩下一片狼藉。見狀,江濤鬆了一口氣,這次的危機算是化解了。
隨即江濤命令道:“馬上派人出去打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將官答應一聲,便下去安排去了。現在城外的敵人已經退了,那麼金州衛的去向又該如何呢?江濤感覺更加頭疼。因爲被圍困已久,外面一點消息都沒有,所以現在江濤也不敢貿然的下命令,只能等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才能確定接下來的動向......
“殺...殺...殺...紅衣妖人,一個不留。”馬上的將領大聲的吼道,麾下的士卒們則是拼命揮動手中的兵器,將剩下的紅衣教徒趕到了一處死衚衕裡面。見狀,那個將領臉上露出冷笑,開口說道:“停...”正在廝殺的士卒們聽到了號令,紛紛的後退。剛剛得到喘息的紅衣教徒鬆了一口氣,但是馬上便有數十個耀眼的東西扔了進來。
“火把...火把...”殘存的紅衣教徒拼命的吆喝,但是現在他們身處死衚衕,沒有任何的辦法。遠遠的望着一切,馬上的張君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憐憫。這一路走來,他已經見過太多的慘狀,對於紅衣教沒有任何的好感,所以現在這麼做一點負擔也沒有。但是周圍的人卻覺得張君越來越可怕,戰爭讓張君迅速的成長起來,他身上的青澀也隨着鮮血被慢慢的褪去。
與其在這裡被活活的燒死,還不如衝出去。很多紅衣教徒便是抱着這種心態衝了出去,但是迎接他們便是死亡。屍體越跌越高,空氣中的人肉味也越來越濃厚。不少士卒都開始翻身嘔吐,從金州衛抽調過來的軍官,則是一臉從容,笑着說道:“當初,我們在北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