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奈奧珀利斯的陰霾

封印物竟然已被啓動。我還以爲會在人羣聚集到祭奠現場時再發動,沒想到邪教徒竟然先行一手。而且影響範圍竟然如此之大,究竟是多麼恐怖的東西……

格里菲斯在馬上搖搖欲墜,無力和絕望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本地居民和遊客們依然對此毫無察覺。無論急促淒厲的號聲還是漫天落下的灰燼,只有非凡者才能聆聽、注視。

無法理解這一幕的安柏按住腦袋,幾乎要從軍馬上滾落下來。

……

“序幕已經拉開……”在一個可以眺望鶴浦鎮的小山上,曾經和格里菲斯有一面之交的清瘦畫師漫不經心地繪製着面前的畫卷。

瘋狂的城鎮,扭曲的怪物,還有一羣人影在山腳下形似祭壇的物體旁廝殺。

“這片異象是您創造的嗎?”梅迪休斯在一旁恭敬地問道,“您的力量強大得無法想象!”

“並不,這是封印物的力量,”畫師搖搖頭,“我只是繪製出現在我腦海中的景象,無法阻止也不能改變。這種感覺很不好。”

“我明白了,狂者大人,那我們便按照您繪製的未來行動,”梅迪休斯的神情愈發恭敬,緩緩向後退下,轉身對身邊的人說道,“諸位,現在是上午10:15,很快,造物主預言的未來就會降臨,帶上禁錮水晶,我們去尋找女王的蹤跡。”

梅迪休斯退下之後,他身邊的幾名隨從也紛紛鞠躬離去。唯有氣質沉穩剛毅的暗礁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一番畫師的畫作。

以平靜、祥和的鶴浦鎮爲中心的畫卷上,黑色漩渦般的線條正在滋生、蔓延,無數黑色的人臉、血色的瞳孔用不可名狀的姿態扭曲着。

在畫卷的一角,似乎有個潔白、清澈的身影正在被痛苦和恐怖的漩渦包圍……

目睹這幅混亂的畫作讓全副武裝的暗礁心驚膽戰,他急忙閉上眼睛,扭頭就跑。

“哎~不打算看我畫完再走嗎?”畫師微微顫抖着眼角,用頹廢而慘淡的語氣輕聲說道,“看看自己的末路有個心理準備不好嗎?”

……

“安柏,回到聖恩堂去!啓動所有可用的力量!”格里菲斯搖晃着金髮女孩的肩膀,把前敵委員會的授權塞給她,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大吼道,“邪教徒的封印物已經啓動了,立刻終止祭奠!如果公民們不聽,那就架設投石機朝着祭奠外的空地射擊,驅散他們!”

“好的好的,我已經緩過來了!別搖了!”安柏抓着格里菲斯的胳膊嚷嚷,“你呢?你要去哪裡?”

“我去找伊洛蒂,把她帶到聖恩堂避難,”確定女孩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以後,格里菲斯轉身抽打軍馬,“我們在蒼月山的入口處見!駕!”

見習騎士雙腿一夾,軍馬如同疾風般狂奔起來,載着背上的騎手向着海邊半山上的別墅疾馳而去。

一路上連人影都沒有看到。格里菲斯飛快的穿過平坦、整潔的鵝卵石路面,來到錫安博士一家的住所。

一定要沒事啊!格里菲斯的心裡緊張不安,甚至開始出現幻覺彷彿他已經進入客廳,伊洛蒂正抱着腿坐在沙發上喝小椰子,鬍子拉碴的博士悶頭寫着報告。

“博士,伊洛蒂!”衝進別墅的格里菲斯大喊道。

空無一人的客廳用寂靜迴應他。

格里菲斯更加不安,他持劍在手,冰氣在身邊旋轉,疾風一般衝上二樓,發現那裡依舊無人。伊洛蒂的牀上還放着好幾條裙子。

格里菲斯大腦一陣空白,衝向樓下撞開了實驗室的房門。

錫安博士日常忙碌的實驗室裡亂糟糟的。往日滿滿當當的試管和培養皿已經清空,七零八落的丟在地上,寶貴的書籍和筆記堆在水槽裡,已經被燒得只剩下一團灰燼。

幾個陶罐在地上滾來滾去……罐裡培植的用來試驗的蘭花已經枯萎,粉末般的枯枝斷葉撒了一地。

在書桌上的顯眼位置,放着一本筆記,筆記的封面上用未乾的墨水寫着一行字

《藥物實驗記錄及最後的救治方案》。

“格里菲斯,情況已經到了難以挽回的境地。

“雖然你的心情急迫,但還請認真閱讀我的筆記。我很少記日記,所以內容並不長,筆記本將在你翻閱後十五分鐘內焚燬。

“我極度愧疚和悲痛,但是現實逼迫我立刻採取行動。”

【翻頁】

“1441年3月15日,

“伊洛蒂病情又有惡化的徵兆,她的身體變得更加虛弱,醫治和祈禱都毫無用處,我們甚至不知道病因。我已經無法繼續在霍蒙沃茨的工作,並且向泰伯裡恩校長提出辭呈,尚未獲得批覆。

“我懷疑這與傳說中神秘的奈奧珀利斯綜合症有關,但是缺乏研究資料和證據。”

“1441年4月1日,

“奈奧珀利斯島的回信來了,結果令人失望,奈奧珀利斯島綜合症過於古老,現存的記錄近乎神話故事,零散而毫無價值。”

“1441年6月6日,

“我在霍蒙沃茨讀書時期的一個朋友從南方大陸來拜訪我,我很驚奇,那裡正在進行激烈的交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穿越海區的。

“他向我描述了一個神奇的在一切文獻中都沒有蹤跡的失落世界。在一個巨大的盆地,溼熱的密林裡,有一處遠古的巨魔遺蹟。森林裡生活着許多體型巨大的生物,它們像是傳說中龍的後裔,與奇異猙獰的巨蟲一起統治那個世界。

“我原本對他的故事不感興趣,伊洛蒂的治療是我唯一在意的事情。但是,他拿出的一件標本很快改變了我的看法。

“那東西像是植物的乾枯莖葉,又像是小段的章魚觸鬚。他神神秘秘的告訴我,這東西有着非凡的生命力,是通往永恆生命的階梯。

“奇怪的是,他離開以後我想不起他的名字,他的形象只在我的腦海中留下模糊的影子。但是我清楚地記得他說的話,那份標本也留在我的實驗室裡。”

“1441年6月11日,

“那份標本竟然還有活着的跡象,我原以爲它已經徹底枯萎。但是隻要接觸營養液,它的切片組織就會擁有活力。

“它甚至在試圖突破培養皿的管壁。我必須加固封印措施。”

“1441年9月16日,

“這段時間我進行了細緻的研究,已經記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了。等我回過神來,研究材料已經堆滿了我在霍蒙沃茨13號實驗室的倉庫。如果讓校長知道我未進行報備就佔用了這麼多物資,我一定會被開除的。

“我本來也不想幹了。伊洛蒂的病情已經到了最後關頭,這個標本和我的實驗是唯一希望。

“1441年9月27日,

“動物試驗非常順利。我懷疑標本中蘊含着未知的非凡特性。經由測試藥品治療的動物即便已經瀕死也能快速癒合傷勢和疾病,用新的器官和組織替代壞死的部分。

“一部分實驗體出現了罕見的變異,它們的器官和肢體擁有了驚人的活性,哪怕砍掉腦袋破壞心臟也無法徹底殺死它們。

“實驗體會出現嗜血衝動,但是這很好解決,我用對付血族歸化者的辦法進行壓制,實驗極其成功。我真是個天才。

“我已經沒有時間等待了,雖然沒有人明白伊洛蒂的病因,但是隻要能夠爲她不斷衰竭的身體提供新的活力和代謝就解決問題了。她的病症過於特別,我既沒有時間也找不到其他人測試,我別無選擇。

“測試動物需要處理掉。”

“1441年10月3日,

“我成功了!”

“1441年10月5日,

“這一切太驚人了,伊洛蒂完全恢復了活力,比以前更健康更漂亮了!我甚至能察覺到她的靈能在甦醒、涌動,她將會成長爲一位了不起的非凡者。

“我要帶她離開霍蒙沃茨,泰伯裡恩這個老頑固會奪走我的小天使。”

格里菲斯沉默的翻完了不長的筆記。10月5日以後就沒有新的記錄,只有錫安博士的一段話,從字跡上看是剛剛寫上的。

“格里菲斯,這段時間以來,我總有某種毫無根據的預感,我將會失去我的伊洛蒂,而且無法阻擋。我把這個憂慮告訴了我的妹妹,希望通過她向布蘭頓騎士求助。他們認真研究了我的問擔憂,但是無能爲力,王國命令他們遷往南方的新領地。

“在離開之前,希弗洛斯來看望了我,轉達了我妹妹的意見。他們預感到某種危險將至,如果出現不可預料的情況,我可以向你求助。

“就在剛纔,我察覺到了某種可怕的封印物被啓動,我的所有樣本都在同一時間陷入了不可抑制的瘋狂。

“緊接着,我的惡夢變成了現實。伊洛蒂被某個可怕的東西佔據,無法阻擋的離開了我。我並不是一個懦夫,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飯桶,但是在那可怕的存在面前,我像是蟲子一樣匍匐在地。

“我摧毀了實驗記錄,這個可怕的特性不能被擴散。我必須離開,尋找壓制這種瘋狂的辦法,我不能被官方囚禁。

“請保護伊洛蒂,向阿蘭黛爾小姐的家族尋求支援。”

……

和格里菲斯分別以後,安柏飛快地趕到聖恩堂示警,接着又趕往花見祭奠的現場支援。如果那裡發生了什麼事,她可以第一時間行動。

往常就很平靜的鶴浦鎮上今天人少得可憐,從市區回來又去聖恩堂折騰了一圈,現在已經臨近中午,居民們不是去祭奠現場擺攤就是去那裡遊玩了。

就在形勢如此緊迫的當口,安柏非常不幸的迷了路。空蕩蕩的街道上,她連一個巡警都找不到。只能往蒼月山的方向前進。

她拐過一個街角,突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血腥味。

安柏警惕地繞了過去,來到一座民宅的門口。在那裡,小院的木門被砸開,幾隻白羽雞驚恐地在門口和街道上轉來轉去。它們時不時瞅瞅院子裡自己的雞舍,又畏縮地逃開幾步,就好像那裡蹲着可怕的野獸一般。

安柏無所畏懼地衝了進去。無論是野獸還是邪教徒,都攔不住雷電與風暴神選的腳步。

小院裡,雞毛、碎肉和血跡滿地都是,一直散落到雞舍。在雞舍外面,還有一隻奇怪的公雞。

安柏謹慎地掃視了一眼,發現公雞的脖頸、腦袋、身體已經不自然地乾癟下去,就像是被遺忘在櫥櫃裡風乾的橘子般縮成一小團。公雞的身體雖然被撕扯咬碎,但是,血跡太少了……

安柏湛藍色的眼眸閃閃發光,往常那活潑性感的氣質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暴風雨來臨前海面遠方那壓抑而冷峻的氣質。金色的長髮漂浮在空中,道道藍色的電弧在空氣中炸裂。

她將視線投向滿地狼藉的雞舍,向前邁出一步,長靴落地的瞬間氣浪翻滾,彷彿風暴即將降臨。

前方傳來啜泣聲……

一個背影迷人而熟悉的女孩正跪在雞舍中,她的長髮紮成長長的馬尾,身穿貼身的白色連衣裙。她跪在骯髒的雞舍裡,身上沾着帶血的雞毛。少女捧着什麼東西,一邊啜泣一邊發出野獸般的撕咬聲。

“伊洛蒂?是你嗎?”安柏愣了一下,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無數的假設。最可能的那個讓她不寒而慄。

撕咬聲突然停了下來,少女緩緩地轉過頭來。往日漂亮而靈動的大眼睛如同野獸般流淌着腥紅之光和駭人的瘋狂。

安柏下意識地擡手一擋,還不等她看清眼前的情況,精金護手上就傳來一聲巨響。接着,一連串的連擊閃電般壓來,在堅固的護手上炸開道道火光。

“嘭!”

安柏一個後跳,撞開院子的木柵欄來到街上,和麪前的敵人拉開距離。

一團血霧接踵而至,安柏急忙擡膝一擋,重擊將她又向後擊飛了好幾碼。

“咳咳,咳咳……”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少女從血霧中現身,抽搐着在安柏的面前蜷縮起來。

她熟悉的伊洛蒂已經變成了某種她所不熟悉的存在。

像花朵般綻放的少女被遙遠而古老的氣息籠罩,無盡的可怕力量正從她的體內向外散佚。在她的身邊,花朵、青草、白羽雞和小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生長扭曲,然後轉瞬間就枯萎成隨風而去的碎片。

在安柏身邊旋轉咆哮的電弧消散而去。她感覺到自己的力量遭到了極大的壓制,一舉一動都艱難無比。

“殺了我,快!”伊洛蒂痛苦萬分的說道,“求求你,趁現在還來得及!我,不能,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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