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田春達和郝東又詢問了盛婭。
“盛女士,據我們瞭解,你和鄭海清有一些特殊關係,是這樣麼?”田春達問。
盛婭知道,她和鄭海清的曖昧關係遲早會暴露的,瞞也瞞不住,所以她索性坦白了:”
我和鄭海清是在鄭凡去世一段時間後纔開始變得親近。是鄭海清主動接近我。而我因爲孤獨也需要情感上的安慰,所以就走到一起了。“
”你們只是情感上的接近?是不是還有別的因素在裡邊?“
“這個,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
“鄭海清是不是想從你手裡搞到祖傳秘方,而你又不想痛快的給他。”
盛婭想,警察瞭解得真深入呀。“是有這個情況。”
“那麼,這樣就會產生矛盾。鄭海清可能會近一步用軟硬手段逼迫你。而你爲了反逼迫,會進行反擊。於是,衝突爆發了……”田春達盯着盛婭說。
“事情沒有你想像得這麼嚴重。沒有達到衝突的程度,還只是在請求和商量之中。”
“那麼,你只是拖延,沒有采取反擊行動?”
“我是在考慮之中。說句老實話,我心裡是喜歡鄭海清的。他高大英俊,年齡和我差不多,在美國留過學,很有紳士風度,對我很溫柔。所以,我不太可能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
郝東這時想,如果你知道鄭海清罵你爲“老母豬”,還會覺得他溫柔,有風度麼?
田春達覺得鄭宏昌和盛婭的回答可信度比較高。如果將他們倆排除在行兇者之外。那麼焦點就向鄭明彥身上聚集了。要進一步對他進行調查。
不過,目前還不能完全排除鄭宏昌的嫌疑,他畢竟在犯案時間帶着箭去了鄭家祠堂。殺死鄭海清的動機也存在。
13
正當刑警對鄭明彥進一步調查時,出現了一個新的情況,鄭家的傭人蔣雲來舉報了。
田春達和郝東接待了蔣雲。
“你知道些什麼情況請說出來。”田春達看着蔣雲溫和地說。
郝東則給她倒了一杯水。
“在鄭海清被害的那天中午,我看到鄭明彥回家了。當時我很奇怪,鄭明彥中午是從來不回家的,可今天中午爲什麼回來了。我當時正在廚房擦爐臺,從窗戶看到他從家裡的後門走出去,手裡還拿着一個裝着東西的大紙包。”
田春達想那個紙包裡裝的一定是十字弓箭了。他又問,“你看清楚了麼?那個人確實是鄭明彥麼?”
“我看清楚了,那個人確實是鄭明彥,他的行爲很令人奇怪。”
田春達問:“那我們前幾天調查時,你怎麼不說出這個情況呢?”
“我心裡害怕,不敢說,不想惹事。”
“那爲什麼現在又說了呢?”
“現在我聽說如果不抓到真正凶手,就不能解除宏昌的嫌疑,他就得一直扣押在公安局裡。我心疼宏昌,不想讓他受冤枉關在牢房裡,所以就來說明情況了。你們可能也知道,宏昌是我奶大的,我把他看成親生兒子一樣。他對我也很好,甚至比對他媽還好。所以我心疼他,不想讓他受冤枉、吃苦頭。”
田春達對蔣雲表示了感謝。並說希望她以後發現什麼新情況再來報告。
蔣雲走後,郝東對田春達說,“在調查梅芝時我問到案發那天中午鄭明彥是否回過家,她猶豫了一下,才遲疑地搖搖頭。我覺得她也可能看到鄭明彥回了家,但猶豫着不想說。”
田春達說:“那我們再去調查一下,如果兩個人都證明鄭明彥案發當天中午回過家,那證據就確鑿了。”
田春達和郝東再次找梅芝調查。
“梅女士,在案發當天中午,你看到鄭明彥回家了麼?”田春達銳利的眼睛盯着梅芝問。
梅芝避開田春達銳利的目光,微微搖頭,“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
“現在已經有人揭發在案發當天中午看到鄭明彥回家了,手中還拿着一個大紙包。鄭明彥想賴也是賴不掉的。估計你也看到他回了家,只是不想說,或不敢說。我要向你說明,真相馬上會揭開,兇手是逃不掉的。所以你最好說實話,免得牽連到案子裡去。隱瞞案情是會犯包庇罪和隱瞞案情罪的,會進監牢的。再說,你不說實情,鄭宏昌就不能馬上解脫,這對他也不公平,他也是你的親人麼。”
聽了田春達的話,梅芝似乎心有所動,她嘴脣動了動,但還是沒發出聲。
郝東在一旁開口了:“梅女士,田隊長的話說得很到位,也很中肯,他也是爲了你好。請你如實說出情況,好麼?”
梅芝又沉默片刻,似乎下定了決心,微微點點頭,低着頭從嗓子眼裡發出聲音:“我看到了。”
“那請你說說詳細情況。”田春達說。
梅芝聲音低沉地說起來。
刑警們詳細做着記錄。
緊接着,刑警傳訊了鄭明彥。
田春達坐在刑偵支隊傳訊室的桌子後面,面對着坐在對面椅子上神情自若的鄭明彥問:“鄭明彥,我們再問你一遍,案發那天中午,你是否回過家?”
鄭明彥鎮靜對搖頭:”我說過,那天中午我一直在大學的研究室裡,在那裡吃的套餐,然後休息到下午上班。一直沒出去。“
”可有人看到你那天中午回了家。“
”誰看見了?“鄭明彥睜大了眼睛。他想,當時我是從後門進的家,又從後門悄悄溜走的,沒有人看到我呀。
”蔣雲,蔣雲看到你回了家。“
”她呀,她是年齡大了眼神不好使了,看錯了人,或看花了眼。“
”她說她看得很清楚,是你。”
“但我認爲是她看花了眼。”鄭明彥神情仍很堅定。
“還有一個人看到那天中午你回家了,她很年輕,眼睛不會花的。”
“是誰?”鄭明彥眼睛睜得更大了。
“梅芝,你的妻子。”田春達一字一頓地說。
鄭彥明有些口吃了,“她,她也看錯了。”
郝東這時發話了:“你就不要強辯了!你那天中午爲什麼從套餐店要了鰻魚B餐,你是從不吃鰻魚的。不就是爲了拖延送餐時間,掩蓋你回家的時間麼?”
“我,我沒掩蓋什麼?”鄭明彥更結巴了。
“現在證據確鑿,你想掩蓋也掩蓋不了。你現在交待事實,還能算你坦白,繼續抵賴,你的罪名就更重了。”
又經過一番攻心戰。鄭明彥終於交待了。
“我父親臨終前,把我和鄭海清叫到牀前,說鄭海清懂管理,我懂醫學,兩人好好合作,就能把勝達藥業公司辦得錦上添花。他還說把祖傳的寶藥發家秘方傳給我們,讓我們把秘方發揚光大,用它進一步壯大藥業公司。
可當鄭海清問父親秘方現在放在哪時,父親卻昏迷了過去,之後就再也沒有醒來。我們哥倆研究秘方一定是收藏在盛婭那裡,父親的機密資料、賬目都是她保管的。鄭海清就說他想辦法從盛婭那把秘方要出來。於是他就向盛婭攻關。可是過了一段時間,我問鄭海清秘方要出來沒有。他卻說讓盛婭找了,可一直沒找到,可能找不到了。我覺得這是他和盛婭想獨吞秘方。我又問家裡的財產情況,鄭海清又打馬虎眼,說他沒想到家裡的財產情況很不好,所剩不多。我要看具體賬目,他又說我不懂經營和財務,看也看不懂。我心裡很生氣,認爲他和盛婭是想獨吞家裡的財產和秘方,把我排除再外。於是,我就想奪回屬於我的財產和秘方。
在案發那天中午,我利用套餐做了個障眼法。又急忙開車回到家拿十字弓箭。接着開車去了鄭家祠堂。鄭家祠堂是父親在家族中出大份投資建立的,也由他負責管理。他去世後就由鄭海清管理。每週他都要去半天處理事物。我就利用這個機會趕到祠堂,用箭射死了他。之所以用箭,是因爲這箭有毒,只要射到身上就必死無疑。射死鄭海清後,我就跑到附近竹林,把十字弓扔到了那裡,當然,指紋已經擦乾淨了。”
說到這裡,鄭明彥喝了幾口水,長嘆了口氣又說:“我也知道這樣做很危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我也可能陷進去。可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就鋌而走險了。”
鄭明彥被押走後,田春達嘆口氣對郝東說:“鄭老爺子留下了大筆財產和祖傳秘方給子孫,原以爲會讓子孫過上美好日子,可沒想到,卻讓兩個兒子爲此喪失了性命。這天下之事,有時真是說不清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