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再多的讚美也是蒼白的。
寂靜的夜裡,一長串的車隊警燈就這麼閃爍着,所有的車輛將雙跳燈打開,車隊呼嘯而過,經過的一個個路口上,那一道道目光,那一次次的敬禮。現在是給予誰的?
每個人都很清楚。這份榮耀,每個人都覺得沈澄當之無愧!
盛副廳長微笑着看着沈澄,堂堂的副廳長寧可和沈澄沈子豐擠在後座上,而陳斌也沾了劉良才和沈澄的光,在前面開車,胡濤作爲當地市局的局長,自然也陪在了車上。
一輛車五個人。很熱!
車裡的沈子豐的手心現在卻全是汗水,一條扭傷了的腿曲在那裡,很疼,可是他很欣慰。
“你,是我的驕傲,兒子。”
“不,沈澄不僅僅是你的驕傲,更是江城,乃至我們整個公安系統的驕傲,古人有詞年少萬兜鍪,坐斷東南戰未休。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生子當如孫仲謀!生子當如此啊!”
“是啊,生子當如此。不簡單!”胡濤接着盛副廳長的讚美,他也在感慨着。政客今天晚上經過了這個驚心動魄的十五秒鐘後,他也爲之深深感動了,這個時候又有誰不感慨呢?陳斌微笑着繼續開車,作爲沈子豐的老友,他爲沈子豐父子驕傲,也爲自己的眼光驕傲。
面對這些,沈澄只是淡淡的笑着。
不是那十年,也不會有今天,更不會有他現在的心態。因爲沈澄在擊斃了老廣之後,已經在心靈上得到了徹底的解脫,掙脫了束縛的他在蛻變着。
一種外人不可察覺的蛻變。
“廳長。”
沈澄禮節性地微笑了起來,對着盛副廳長道:“我也是僥倖而已,還不是明仔逼出來的。”
“不要謙虛了,沈澄啊。我看的年輕人不少了,又有幾個年輕人有如此膽略。赤手空拳孤身虎穴,面對悍匪面不改色?你不要再謙虛了,看着你,我開心!在這裡呢,老沈,我還要和你,還有胡濤,陳斌幾位同志。尤其是沈澄真心真意地道個歉。”盛副廳長忽然開了口。
這個時候,車隊已經到了市局的大門口。
後面前面所有的警車上,幹警們已經下了車,可是廳長的座車卻還是動也不動地,車門半天沒有打開,不過看到這樣的情況,他們卻沒有人上來打攪。人人肅立着,等待着。
車裡。
看到沈子豐他們不解。盛副廳長擡頭看了下外邊,他自嘲的一笑,拋去了自己身份上和他們的距離,一如一個多年的老友,一個平常的中年人在那裡感慨着:“沈澄之前的事情我聽說過。哎。人呢,在這個官場上浮浮沉沉多年了。就以爲自己把什麼也看穿了,我當時得到了那些消息後只是一笑置之,說老實話,我當時根本不相信,我只以爲是你們在造星,還以爲老沈不知道給你們送了多少好處呢!”
聽到這句話,車裡心中坦蕩的幾個人全笑了起來。
盛副廳長也在笑着,他打開了車門後,又回了頭來,認真的看着沈澄,盛副廳長大聲地道:“可是我錯了,原來這世間真有英雄在!”
下車,開門,盛副廳長站了那裡大聲的命令道:“全體幹警注意!”
齊刷刷的立正!
趕來的電視臺記者也在那裡屏住了呼吸,攝像師專注的看着鏡頭裡省廳二號車的車門處。
“敬禮!”
鏡頭裡,所有的幹警對着扶着父親下車地少年舉起了右手,和平的生活滋潤地官場,讓其中的很多人,身型已經走樣了,動作已經變形了,可是他們舉起的右手邊,一雙雙眼睛裡卻是真誠的敬佩!
沈子豐看着盛副廳長,再回看着自己身邊的兒子,他輕輕地推出了沈澄:“這是你該得到地榮耀。去吧。”陳斌從一邊走來,扶住了沈子豐。
沉下心,壓着感動的沈澄走到了盛副廳長地對面。
換回了白襯衫和黑色西褲的少年在鏡頭下,在警燈的照耀下,舉起了右手,利索的回禮。
然後轉身,他對着周圍回禮。
他的聲音很大。
站在市局的大門處,站在所有視線的焦點處,年輕的沈澄在大聲的說:“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榮耀,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不是這麼多前輩,這麼多師兄的協助,我不可能如此順利成功!我在這裡謝謝大家!”
大家沉默着。
沈澄把手放下了。
然後,這個一向無組織無紀律的傢伙,他受不了這種狗血場面了,警痞迫不及待的叫了起來:“我說剛殺人的,整點實在的吧,能給點酒壓壓驚麼?”
一句話說的周圍所有的人全爲之一愣。
所有的臉頓時抽搐了起來,莊嚴的氣氛立即蕩然無存。攝像師的手也極其不專業的抖了下。盛副廳長不由的大笑了起來:“壯哉!沈澄!人頭下酒纔是男兒!來啊,今晚我請客,請大家痛飲三百杯!”
鬨堂大笑聲裡,掌聲如潮。
盛副廳長直接摟住了沈澄的肩膀,狠狠的摟住:“好小子,好漢!老沈,這個兒子不能一個人獨佔!陳斌對吧,胡濤你說呢?”
“沈澄是我們江城的,你想幹嘛?”胡濤緊張了。
陳斌和沈子豐兩個人咧着嘴,沈子豐笑道:“胡局,放心,我兒子誰也搶不走,已經不是一個人要搶了。”
“先喝酒。先喝酒。大家把工作安排下,胡濤你是地主嘛,我掏錢你找地方副廳長手一擺。隨即拽着沈澄走到了鏡頭前:“你們不是要採訪麼,採訪他吧。”
對面的女記者長的真不錯。
沈澄眼觀鼻鼻觀襠的意.淫着,一臉的害羞。不過沈澄認爲自己現在有點性衝動是正常的,因爲根據心理學分析。極度的緊張之後人的**會特別強烈,夏天地衣衫實在,實在太單薄啊,還知道要臉的沈澄不由得在那裡緊張了起來:“不,不,我不會說話。”
不過除了那個原因外,這和沈澄的習慣也有關。
這麼多年地習慣裡,他極其的討厭攝像機,討厭照相機。討厭一切鏡頭。臥底今天在這裡,明天在那裡。今天這麼個身份明天卻又是一種身份,誰敢沒事情留下照片什麼的?
幾乎本能的排斥着,沈澄連連地一手護襠,一手搖擺,轉身就要跑。盛副廳長揪住了他,一邊對着鏡頭道:“這段別拍啊。影響英雄形象。我說你小子怎麼這麼不爭氣,多少人想上鏡頭還沒得上呢。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看到鏡頭就興奮呢。”
那你去拍A片好了。
沈澄在心裡嘀咕着,卻死活的不幹。
胡濤在一邊樂了:“廳長,這麼着吧,沈澄是真不想上鏡頭。那麼把剛剛監視的武警。還有第一時間到現場的幹警們叫來,讓他們說說吧。”
看着剛剛落落大方的沈澄。居然現在都急得紅了臉了,不知道自己是根源的年輕女記者,看着這一幕,她在那裡捂住了嘴咯咯的嬌笑起來。
藍紅色的光時不時地掃過她的俏臉,眼影襯托下,一雙貓眼水汪汪的看着沈澄,只看的沈澄,想頂。沈澄實在很想一如當年那樣獸性大發,乾脆就在鏡頭前推倒她,然後明天讓全市人民分享自己的**好了。
可是當然了,這隻能是想想而已。
因爲現在和過去可是完全不一樣的。遙想自己當年在江湖上的時候,每次殺人放火後,自己總要搶個娘們發泄下,那快意啊,哎!美酒春藥上蠟燭,橫槍躍馬還甩皮鞭,一次起碼一小時…算了
好久不殺人地沈澄,現在滿腦子的興奮卻也只能憋着急着,他現在只能來點現實地要求,比如快點整上一瓶白酒燒一燒心之類,不過反正不管怎麼說,他是實在沒心情挺着**,然後對着鏡頭再說什麼套話官話了。
眼睛轉了轉,沈澄忽然道:“廳長,鄭暉也立功的,他在現場看的清楚,你讓他和那些幹警們說吧。我陪我爸休息會,等着吃你的酒。”
“去吧,去吧,把鄭暉叫來,不,請來。”看着沈澄扶過了嘴巴合不攏的沈子豐,盛副廳長理解地一揮手。
沈澄趕緊扶着沈子豐坐回了車裡。
鬆開了手地陳斌正在看着他們父子倆微笑,忽然的他卻感覺到了點什麼,他隨即飛快地轉了頭去,陳斌的眼睛對上了一道隱藏的注視,在角落裡的朱明意外的,連忙收回了目光,狼狽的擠出點笑容,和身邊的人繼續交談了起來。
哼!
陳斌也坐進了車裡。沈澄壞笑着:“陳叔,別爲小人不爽嘛,要不這樣。”
“怎麼?”
“晚上不是喝酒麼?這樣吧,你看我裝喝多了打他。幫你出氣如何?你說打什麼樣就打什麼樣,給他落個二等傷殘我都不好意思出手的。”
沈子豐和陳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