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際遇其實就是這麼的神奇。
一加一併非等於二這麼簡單。
那一段人生裡,隨着沈子豐的離去,顏同的破產,沈澄失去了一切的依靠,陳斌的照顧也漸漸隨着時間消失,沈澄知道那怪不得陳斌,這個社會的一切就是如此的脆弱,人在,人情在。沒有付出哪裡有回報?友情也包含着彼此交換利益的現實在,陳斌沒有任何的義務一直無私的來照顧自己,人家已經非常的不錯了,更何況自己還曾經那麼的不爭氣。
現在的人生裡。
他不僅僅沒有失去父親,顏叔也依舊資產雄厚。而在陰錯陽差之下,還得到了劉良才的賞識,得到了盛副廳長,甚至是一套常委班子的重視。一切和以前的反向人生,是多麼鮮明的對比?
沈澄,沒有因此沾沾自喜,僅有,對蒼天的感激。
晚上的夜宵,安撫了下盡心盡力幫助自己的老湯,留待日後在相會。大家在桌子上得知了沈子豐的進步,都非常的高興。不過所有人也只是在小範圍內的恭喜着。
沒有一切落實之前,沒有徹底鞏固了權力,讓外人習慣之前,一切需要的不是張揚,而是低調!
大家極其有默契的淺淺說了下恭喜地話後。便不再提這個話題了。就連燕子也是這麼的識大體。她到底有一個很不簡單地父親,她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
舉着杯子在朋友們之間客氣了一番後。盡了心意。沈澄請鄭暉和老馬先送老湯一下。宋菲則在一邊知趣的站了起來:“沈澄,我自己回家吧。”
“這哪裡行呢?”沈澄笑着,回顧着桌子上的朋友們:“今天這是客氣了一句而已,可我假如當真了,以後她想起來,誰受不了。”
“什麼呀。”宋菲紅了臉在那裡急着,卻流露着得到男人的寵愛後,她那藏不住的欣喜。
小兒女的樣子逗的老馬和老湯全在微笑着。
顏豔忽然問道:“咿,麗麗呢?”
“哦。麗麗先回去了。輝子出事的時候。我就要她先回家了。”老馬回答道。顏豔皺起了眉頭:“那不是還沒吃麼,怎麼也不打我電話。”
“她知道你們有事情呀。她身上有錢呢,沒事情的。”
“那怎麼行呢,這樣吧。燕子,我和你一起去請麗麗吃夜宵吧,沈澄你忙你地,我自己回家好了。”宋菲建議道。
宋菲和麗麗?
鄭暉把頭轉了過去。
沈澄面無表情的聳聳肩低頭看了下手機,然後回了個信息,顏豔在一邊咳嗽了下:“錢,錢啊。”
“哦。隨便吧,燕子你送宋菲回家啊,我和師兄們有事情。”沈澄掏出了信封,把裡面的錢拿了出來。分了一半給顏豔。
燕子眉頭一皺:“沈澄!”
“幹嘛?”
“幹嘛?哼!我爸塞信封的時候我看到地!你太黑了吧!”
原來是這樣?
鄭暉和老湯終於狂笑了起來。
沈澄臉色如同豬肝,百密一疏,聰明人也犯這樣的低級錯誤!怎麼就沒想到呢?
“哼。我本來就沒想要那麼多。”
顏豔罵着,然後嗖的一把直接搶過了沈澄手裡的信封,正無地自容的沈澄居然沒來得及反應,信封就這麼被奪走了,翻了下信封。顏豔抽出了三張來:“這個。結賬,其餘的給嫂子。恩。你沒意見吧。”
王斌齜牙咧嘴的在那裡看着無語的沈澄樂着。
顏豔回了頭來看看他又看看黃明,忽然溫柔的一笑:“冰冰,明明,晚上記得送澄澄回家呀。”
圈着已經直不起腰來的宋菲,顏豔地素手在燈光下搖曳着:“白白了姑娘們。”
隨即揚長而去。
沈澄哭笑不得的看着鄭暉:“真是受不了她,你錢給我吧。”
“你還真藏的?”王斌大笑起來:“我開始當燕子和你耍無賴呢。”
“廢話呢。你別相信她,這是人多地,不然能留個鋼給我,我就謝天謝地了!”一邊接過了錢,一邊看着王斌自私的在詆譭着顏豔的名譽,沈澄突然陰森森的笑道:“冰冰?”
散場了。
隨意的找了個茶吧。
沈澄悠閒地坐了那裡,對坐地是王斌和黃明。其實晚上和他們沒太多的事情。更多地,沈澄的目的是交流,藉着王斌在,把黃明徹底的拉入自己的***裡。
一個好漢三個幫,在本系統內,多一個能向着自己的人,就是多一份甚至是多幾份的力量,試問哪個沒有點朋友?
點到線,然後才能縱橫成人脈的網。
黃明無依無靠,在這個時候再扶他一把,其實就是在鞏固自己的未來嘛。媚上欺下的的從來是蠢貨,就是朱明那樣地人渣。不也還拉攏了些人馬的麼,不是到了最後關頭。那周樹名不也沒有放棄對他地信任和依賴?!
不過朱明之所以到今天,原因很多,除了他本身是個自大的蠢貨,和時運不濟外,他找的些,也是扶不上牆的傢伙。
相比較自己,沈澄還是有着強烈的自信的,難道是白過十年的麼?
他認爲自己挑選的人不會太差,自己的未來也不可能會如朱明一樣地。沈澄更不會允許自己這次的人生,換一種方式再狼狽一次!
微笑着,坐了那裡後,沈澄先正兒八經的把晚上的經過全部地講了一遍。
黃明他估計着沈澄的意思。下面可能就會調查到自己的。沈澄這是給自己提醒下。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告訴你,你的事情就算了,老費不提,我們全不提。朱明反正又不知道。肖波已經開掉了。而且我也和老費商議了下。”沈澄看着黃明買着人情道:“真的問到了,就說沒這回事情。說起來到底影響不好嘛。”
這樣畢竟是少了個大麻煩。
黃明心裡石頭算徹底的落了地,沈澄忽然想起來了:“哎,黃明,那個許海生現在怎麼樣了?”
“這個幾天全忙,我也注意到呢。”
“恩。我就隨口問問的。”沈澄撥弄了下茶杯蓋子,然後他撇了下老神在在的王斌。
王斌和沈子豐以及和沈澄的關係,不是黃明能夠比地。他纔不在乎什麼呢。沈子豐上去後會對他如何,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他根本不要擔心,繼續的一如從前,做好自己地本分就行了。
對着沈澄。王斌開了口了:“沈澄。你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說。”
“其實晚上也沒什麼事情。主要就是麻煩兩位兄長的。顏叔那邊準備開一家酒吧,可是拐着關係。我不好怎麼出面。以後想請兩位多照顧着點的。”沈澄點出了要求。
他的話,王斌和黃明全理解。
由得黃明和王斌去在外邊,悄悄的吩咐下,反而比沈澄,或者沈子豐自己出面好多了地。他們心中也有數,什麼叫顏同要開酒吧,王斌更是明白其中地道道,不就是沈澄自己的份子麼?
他們兩個齊齊地點頭,這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麼大事情。
沈澄看了下時間。
越好的時間是差不多要到了。
大家全是明白人,王斌他們看着沈澄動作,沉默了下來,沈澄站了起來道:“晚上我還有點事情,就先這樣吧,我先走了啊。”
“行。”
隨即沈澄自己走出了茶吧,王斌和黃明則還要有着點交流,因爲他們已經是屬於一個系的人馬。
而這就是沈澄想要的。
窗外一輛黑色的汽車滑過,沈澄打開了門坐了進去。
黃明咋舌的看了看王斌:“鄭暉什麼時候來的?”
“我哪裡知道,沈澄這小子,我一向看不透他。呵呵。”王斌淡淡的一笑,他的態度在告訴黃明,少管這些事情。
領悟了的黃明低了頭去,端起了茶壺:“來,王斌啊,你可是我老大哥了。以後還請你照顧呢。”
感情都是由這些廢話堆積起來的吧。
不過真正的到了一定的地步。
一切就會是另外一種交流方式了。
王斌和黃明全想錯了。
車子上的人,不是鄭暉,而是費偉名。
費偉名的消息也很靈通,何況他還是事情的發起人之一。在之前沈澄打電話要他注意不久,朱明倒黴的消息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然後他關機,換了手機發了信息給沈澄。
沈澄坐進了車子,直接奔了主題:“檢察院會詢問你,但是你最好先躲幾日。朱明的那個朋友估計已經被抓住了。他會交代出很多問題的。朱明的事情只會多不會少。”
“我知道偉名顯然滿意沈澄對他的心意。
大家心照不宣的全知道一個事實。
朱明的地位在這裡,背後地水不會淺。人蛇鬼神馬上全會出來的,而此次卻是誰也保不了他了。費偉名和沈澄堅信,朱明何止這麼點事情?
但是假如費偉名提前被提去詢問地話,行賄也算罪。在裡面待着了。就算沒事情也會盤着你不放的。何苦呢?沈澄的意思就是費偉名躲起來,等到事情快結束了。他自己出來認個罪,沈子豐陳斌再做下工作。
這樣麻煩又小,也就沒他什麼事情了。
“哦,對了。”
沈澄忽然道:“你小舅子事情差不多了,等上班陳局就給你處理了。以後又是我爸接手了。不過老費,你那場子還是注意着點吧。”
“我知道了。”“老郭告訴你的?你給他多少好處的?養的這麼鐵心?”沈澄隨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費偉名打了個哈哈:“老郭嘛,開始一般,但是處處反而真有點感情了。”
“那就好。整日虛情假意的,人也累的慌。生意上地事情。等這個階段過去我們再談吧。對了,你這車又是哪裡來的?”沈澄奇怪着,好奇的看着嶄新的帕薩特。
“買地。丟你玩吧。我反正最近在家裡不要出去。”費偉名道。
沈澄不由的大笑起來:“我值這麼多錢?不要。”
“誰送你啊,真是的。”費偉名也咧開了嘴。隨着和沈澄的熟悉,他越來越喜歡沈澄的性格,直截了當的費偉名道:“送你錢,是小氣,給你東西也小氣,來日方長。這車我是提早訂了,人家送來的。我是丟你開着玩玩的。事情了結了你可要給我。撞壞了你也給我修好,不然我告你去。”
“特麼的。”沈澄笑罵着:“好啊,我丟輝子開吧,我也不能招搖了。人在這江湖啊。不裝逼是錯,裝逼也是錯,低調吧。”
“什麼事情都有正反面嘛。你看的夠透徹地了。多話我們就不說了。好了,我到前面下了,我打個車自己過去。車子先給你開着吧。等你電話了。”費偉名緩緩的把汽車靠了邊。
沈澄答應了聲,費偉名一邊開門一邊道:“哎,沈澄。記得沒事情陪我去喝喝酒。”
“哎。明兒沒空。後天就去。”沈澄招了下手。
費偉名把後邊門打開了,一個包裹提了出去。沈澄奇怪的看着他。費偉名一拍:“煙啊!起碼一個禮拜吧。”
“等你小舅子出來,我幫你接他,然後找幾個娘們帶去?”
沈澄笑眯眯地看着哭笑不得的費偉名攔了輛車,然後走了,他靠了車子裡,點了根菸,和費偉名的事情也快告一段落了,至於投資上的事情,也要先等酒吧好了再說,沈澄倒是有個模糊的想法,但是還沒有成熟。不過有着顏叔地資金在那裡做後盾,生活又沒有什麼壓力,沈澄也不奢望去做個什麼呼風喚雨地大人物。
這一生嘛,到現在爲止已經夠幸福了。
而一個事情,又一個事情過去了。什麼也先等着酒吧開始吧!
不過仕途也要開始了吧?
算算實習期的日子,再想到國慶就在轉眼。
把煙丟了窗外,側臉地一瞬間沈澄忽然的覺得有點不對,他正回了頭,裝着發動汽車,然後看了下反光鏡,頓時皺起了眉頭來。
那份經驗讓他覺得一切有點詭異。
試探着,隨即他把車開向了江邊,確認了跟蹤的事實,嘆了口氣不知道又特麼的是誰,厭倦這些的他下車鎖了門,再是厭倦,卻總要去面對,總要問個清楚。
這就是無奈的人生!
上了土坡,沈澄又走了下去,一直走到了那日抓到鄭暉的地方,站在了凹下的那邊大堤下,一邊脫下上衣,他一邊回頭看了看,再看了看腳下,那江水拍打着的岸邊,風裡,已經帶出了點秋意,他一邊伸手試了下水溫,再打了個電話給鄭暉後,轉眼沈澄消失了。
晚風中,依稀的有一件白色的襯衫,露出了一點邊,在黑暗的角落裡若隱若現着。
江提的另外一邊。
這個時候,有幾輛汽車悄悄的停下,一些人影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