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窗外的聲影

夜深了。

蔣天鴻和盛副廳長明天還有很多事情。他們吩咐沈子豐放假休息,陪陪兒子,然後先回去了。

陳斌不久也就先告辭了。

病房裡轉眼只有沈子豐,宋菲,宋菲父母,和顏同陪着沈澄了。

“燕子和麗麗已經先回家了,她們明天再來。”

聽着顏同這麼的一說,沈子豐這纔想了起來,連忙勸道:“女孩子在這裡也不方便,宋菲呀,你也早點回去吧,明天再來。”

宋菲只是笑笑,搖搖頭。

看了女兒一眼,宋老師道:“由得她吧。陪陪沈澄也好。反正最近沒什麼事情。老沈你最近也累壞了,抓緊時間休息下。沈澄媽媽是遲早知道的。那一關不好過哦。”

沈子豐苦笑了下,顯然提心吊膽着。

“你別裝了。不行你就吼吼,媽不也就不說什麼了?”沈澄看不下去了,中老年男人在這裡裝憨厚,是裝給誰看?

被兒子說的直翻眼睛。卻又無可奈何,沈子豐只好尷尬的看着親家兩口子,又幹笑了一聲。

宋菲咯咯的捂住了嘴,撇了沈澄一眼:“好了拉。”

澄哼哼一聲不講話了。

看着沈澄居然能聽宋菲的話?

顏同在一邊樂了:“怎麼,氣管炎是遺傳的?”

看着幾位長輩在笑着,沈澄拉着宋菲的手。輕輕的捏了捏:“真不困?”

低頭看他眼底已經又泛出了點倦意,宋菲低聲地道:“那我趕他們走吧?”

“別趕了。我們自己走。”

在一邊的宋菲媽媽掐了宋菲一下:“我說白養你了?這就胳膊向外拐吧,別叫我媽。”

“哼,粥在那裡,晚上你沒什麼事情地話,也休息下,沈澄啊。明天阿姨再來看你,傷了身子要補補的,最喜歡吃阿姨燒的骨頭是吧?”

“啊,是啊是啊。”沈澄記憶猶新着,上次灌醉了宋老師的那頓中飯上。宋菲媽媽的好手藝,他老實不客氣的叫了起來。

沈子豐瞪了兒子一眼,送他們先出去了。看着安靜地房間。

沈澄把腿挪了挪:“上來睡吧。”

“啐。”

“那你睡哪裡?奇怪呢。這是單人病房。”沈澄急了,吊着點滴,打着繃帶,半死不活的我能幹嘛?

宋菲忸怩着:“我,我不睡。”

“得得得。等我爸爸去休息了你再上來吧。假正經。”沈澄抱怨着。

“你!喝粥喝粥,餓了吧。”宋菲拿他沒辦法。乾脆轉了身去,掀開了媽媽帶來的保溫瓶,然後遞到了沈澄的面前:“喏,我媽對你真好。你看看。”

看着那油汪汪的,鮮紅地鹹蛋黃,沈澄無賴的張開了嘴:“喂啊。”

“燙呢。猴急似的。”

小心翼翼的對着調羹吹了吹,宋菲站了起來,遞到了沈澄的嘴邊。小丫頭忽然頑皮的一笑:“寶寶。乖。”

“你特麼的!”

“你再敢罵宋菲,勞資就打斷你的腿。”送走了宋菲父母地沈子豐虎着臉走了進來。

知道被沈子豐看到了。宋菲小臉一紅。

老頭卻非常的自覺,拿過了一邊丟下的公文包,對着宋菲擺擺手:“你們忙,我去睡覺了,走啊。你看什麼看?

跟進的顏同差點被推了個跟頭。氣地在外邊對着沈子豐就罵了起來:“你輕點,神經病啊?”

“你乾兒子和媳婦在親熱,你看什麼看?這麼大歲數了,你變態啊………”

隨即顏同嚷嚷起來了,沈子豐卻直接掐着蹦蹦跳跳的他:“陪勞資睡覺去。”然後把他就這麼拖着進了隔壁。

病房裡的宋菲粉着小臉看着沈澄害羞着:“都是你。”

“哦哦哦。沒事,我爸爸忙着糟蹋顏叔呢。”沈澄眼睛賊溜溜的看着那紅彤彤,油汪汪的鹹蛋黃,隨口敷衍着宋菲,然後揚了下頭:“哎呀你!”

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小貓似地蜷縮在沈澄地腳邊。

透過朦朦的天光,沈澄看着她在那裡溫柔恬靜地沉睡着,想着以後會和她相依相伴着走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直到她的青絲變成了白雪。

沈澄輕手輕腳的翻身下了牀,低頭撫摸着宋菲的長髮,微微的一笑。然後他慢慢走到了窗前。醫院的大樓前沒有什麼高層。坐向東南的大樓,站了那裡可以看到東方。

其實自己除了休養,真的沒有什麼大事了。

沈澄輕輕的扭動了下胳膊,右臂內被子彈穿扯下的地方,疼的如針刺着,額頭微微的沁出了點汗珠,可是沈澄卻欣喜的感覺着細微的痠麻和癢癢。那是身體機能在自我恢復着,長肉了。

消炎藥掛了之後,胃部稍微有點不適,左手揉了揉肚子,沈澄知道這是正常的反應。他眯着眼睛看着天色,一度一度的亮了起來。

默默的想着心思,安靜的看着遠方。

直到一道金光射透了天幕,偏西南的半輪殘月終於狼狽的閃進了雲後。沈澄點上了香菸,狠狠的吸了一口。再緩緩地吐出。

“沈澄,你怎麼起來了?”身後響起了宋菲的聲音。沈澄轉了頭看着她,招了招手:“我沒什麼大事地,來。”

翻身下了牀,理着自己微微凌亂的頭髮,宋菲急忙的走了過來。

“皮肉傷而已。我的腿和身體其他地方又沒有受傷。”沈澄緊了緊她的小手,安慰着女友。宋菲卻還在焦急着:“你失血那麼多啊,站着會頭昏的。”

“哪裡那麼嚴重,哎,宋菲。其實你捲髮一定很好看。”

然後沈澄把目光投向了東方。

宋菲微微地歪着頭:“真的?”

認真的點點頭,沈澄撿起一些記憶的碎片,在平靜的說着:“是地,真的很好看呢,你知道麼?經過了生死之後,才知道一切這麼的美好。”

感受到了他語氣裡的沉重,和滄桑。

宋菲呆呆的看了看他,然後扶住了沈澄的胳膊:“你怎麼了?”

“噓。”

低頭看了看自己今生的女人。沈澄微笑着示意她安靜,然後繼續向着日出的方向看去,那輪紅日在漸漸地升起,升起。宋菲就這麼看着陽光從窗的上沿落下。慢慢,落到了沈澄年輕的臉上。

沈澄看着日出,宋菲看着他。

忽然間,兩團火焰在他的瞳孔中點燃。

那是騰地一下掙脫了束縛後,躍上了蒼穹的金烏在他眼底的倒影。而陽光一瞬間就灑滿了整座江城。

連夜趕到了江城的劉良才。向着醫院趕來。

“很擔心你。”

這是劉良纔對沈澄說的第一句話,他是一個人趕來地。

宋菲隨即就在沈澄地示意下。乖巧的出去了。

他們一定有什麼事情,只要沈澄平安就行,不要捆住他,只能等着他,因爲他地世界會很大。

仰望着天,她想着,甜甜的一笑後攔住了一輛車,手裡搖晃着的是媽媽的保溫瓶。

“宋菲很不錯。”

沈澄靠在那裡,看着彷彿沒話找話的劉良才:“劉叔,你幹嘛啊。我也是警察。”

“好良才嘆了口氣,在他的心裡,沈澄是因爲他,因爲胡軍的案件,纔會這樣的。

“胡局長恐怕查不出來。因爲帶頭的知情人被我幹掉了。據說被我殺死的那個人,是胡軍手下的苗漢。很有名麼?”沈澄問道。

劉良才點點頭:“在他們所謂的道上很有名。胡軍的老兄弟了。十六歲跟着胡軍,一直到胡軍出事,也不知道怎麼得到的消息,隨即就……”

“也許是我的責任。當時我記得我在看守所,收拾胡軍的外甥時,曾經說過一句話,說他舅舅在一個月內會完蛋。”沈澄打斷了劉良才的自責,他沉聲的,看着劉良才:“劉叔,一切皆有可能。而我之前畢竟還是有點浮躁了。”

這是沈澄真實的想法。

言多必失。

自己在之前的心態,的確是浮躁的很,假如不是連續的幾次,在和平生活中,又面對了槍口,又經歷了生死,再加上了宋老師的影響,沈澄反思又反思後,心理上這纔算比之過去有所改變了。他剛剛在窗口的時候還在想着,如果不是和宋老師的一席話,自己也許,也許昨天晚上面對生死時,就不會表現的那麼的完美,那麼自己也許就會

因爲,沈澄知道,只有內因纔是一切外因的基礎。

沈澄認真的看着劉良才檢討起來:“劉叔。只要沒給你的辦案帶來其他負面影響就好。那次在看守所,我的確不該那麼地說。無論這是不是引起苗漢報復的真正原因,我地確錯了。”

“沈澄啊,一次見面,一次變化。哎。”

劉良才面對沈澄的時候,他的嘆息總是特別的多。沈澄遞給了他一根香菸。劉良纔看看四周。沈澄忽然擠擠眼睛:“英雄待遇嘛。”

“你呀。”

點上了香菸,劉良才走到了窗前。卻忽然有點沉默了,他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劉叔,你有話要說?”

劉良才他在心裡想着,沈澄到底還年輕啊,而且

想到這裡。他回了頭來,劉良纔看了看沈澄,搖搖頭:“只是看看你,我就放心了。聽說你要到市局上班了?”

“是啊。”沈澄疑惑着道。

“好好幹。好好幹,你會有個非常好的未來的。再沉穩一點。”劉良才道。

不對!他怎麼了?

因爲沈澄分明就覺得,他彷彿是剛剛做了一個什麼決定!

劉良才卻已經走了回來,坐到了沈澄地身邊,又露出了微笑。着看着沈澄他提醒道:“沈澄,鄭暉很不錯,我也知道了你顏叔幫你投資的事情了。包括馬天成。用人的人才是人上人,這點上我欣賞你。但是一定要把握住,知道麼?”

“你是擔心這個啊?”沈澄笑了起來:“劉叔你放心吧,胡軍就是我的反面教材。”

“呵呵。傻小子。”劉良才彈了下菸灰。

隨即他低頭看了下手機,接了起來:“喂,在醫院。恩。”

然後他又走到了窗前。離開了沈澄一段距離,他在含糊着:“恩恩。不了,恩,好,那你來吧。”

沈澄看着他。

劉良才問道:“你爸呢?我看看他去,兒子爲我受傷了,我也要去賠罪啊。昨天陳斌把我熊的可是擡不起頭來,你爸沒生氣吧?”

“怎麼會,他還在隔壁睡覺呢。他困地很。怎麼劉叔,有人要來?”

“恩,聽說了你的故事,過來看看你小子的。”劉良才淡淡的一笑,仔細的看了看沈澄,又是一笑:“好好幹。我看好你的。”

外邊沈子豐的影子一閃,推門走了進來驚奇的叫了起來:“哎,劉主任,你什麼時候來了?”

“子豐啊,我可是特地來給你賠罪。”

“得了得了,你真是地,再這樣見外以後就罰酒。哎,你覺得我兒子怎麼樣?殺人如麻吧,嗬嗬。人才不?你要大力培養啊。”沈子豐嚷嚷了一嗓子,隨即一摸腦袋,後退着:“我去刷牙,馬上來。”

然後又沒了。

“你爸真是咳算了。”

劉良才顯然是覺得,在兒子面前說人家老子,不太好。

沈澄也在那裡哭笑不得。

殺人如麻?

自己的老子都這麼說自己了,外邊會怎麼傳呢?才二十歲,還沒正式工作,二天二條人命?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在走廊響了起來。

劉良纔去推開了門,走了出去招呼道:“在這邊。”

什麼?!

窗口閃過的那個側臉讓沈澄如遭雷擊!聽着在外邊和劉良才寒暄着的,他曾經熟悉無比地一個聲音,沈澄的眼睛在瞬間溼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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