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輝子對老狼的收拾。
沈澄非常的滿意。雖然這個操作過程裡,有着馬天成的因素,可是這一點卻更讓沈澄滿意了。
鄭暉能聽馬天成的,代表是那混小子真把自己的話聽下去了。
一步步的緊密安排,馬天成在此事上也完美的表現了他對人心,對事情發展的真正瞭解。
能夠把前生的仇人,在今生,犯事未遂之前,收了過來,並且爲我所用。沈澄非常的舒服。他感覺很爽。
治安大隊的辦公室裡,陰森森的。
那是因爲沈澄把窗簾拉上了。孤獨的背光氣氛下,對思考某些問題,很有幫助。贊同了鄭暉約好的,明天見下老狼再給他吃個定心丸的事情後。
沈澄把心思放到了自己的一些考慮上了。在他面前的白紙上,今天詳細的寫下了條條事情。
事分遠近,心中要有個度。
從投資,到江湖,到樑軍,到那個計劃。看似凌亂的鬼畫符,卻是沈澄慎密的習慣所就。當年,思考自己工作裡的問題時,有時候拿筆畫畫。也是亂七八糟,外人看不明白,自己卻一目瞭然的。
大概的整理了一個條列。
站了起來,沈澄把紙條扯了個粉碎,拍了下腦門走了出去。
“魏大。”
魏立軍看着沈澄,擡起了頭來露出來一副笑臉:“沈澄呀,怎麼了。”
“哦,最近沒啥子事情幹,想問問有什麼具體工作讓我熟悉熟悉的。”沈澄道。
他不說,魏立軍還真不好安排。
國寶因爲不詳的原因。人沒了。這對組合拆了下來,其他地人手上又有事情,而江湖傳聞裡沈澄馬上要去省廳的。魏立軍一個小小的地方局治安隊的,敢隨便安排他工作?
知道他的顧忌,沈澄笑了笑:“陳局讓我找你的。”
“這樣?那沈澄,最近江城要進行娛樂場所大抽查,抽調警力呢,你有時間的話,你一起來?”
看着隊長這種口氣,沈澄既舒服也不舒服。
常此以往。自己假如不去省廳的話,日後他老人家想起來,恐怕對自己會有意見的。
人心就是這樣,遇到個人物巴結着,結果發現巴結錯了,他不會怪自己,卻會恨到對方頭上。人就特麼的這麼莫名其妙。
想到這些。混地早成人精的沈澄哈哈着遞出香菸,他早想清楚了,在單位上不爭權奪利,好處不上,壞處也不上,混着而已,大家不得罪,大家是朋友。
保持着這種追求,他也就沒必要太低聲下氣。於是沈澄道:“成,隊長安排我去哪裡就去哪裡。”
這話說的。
魏立軍樂呵呵的擺擺手:“哎呀。沈澄你和別人不一樣,不要太客氣了。就這麼幾天,你等通知吧。”
沈澄看他說到這個份子上,只好點點頭。
想想也不高興去辦公室了。既然天不管地不收的,我下班了。
想到這裡,沈澄乾脆的手插了褲兜裡,走了出去,打了個電話給鄭暉。車子甩了過去。
鄭暉這個時候正和老狼幾個在浴城放鬆呢。
一頓打一頓揉,白三這些當時動手的,再對老狼捧了捧。把他心裡的一道坎去了,幾個人已經熱乎起來了。老狼在口水橫飛的和大家講,高利貸操作怎麼才能提取最大利潤。賭客要怎麼掌握怎麼看。
正咋呼着。
沈澄的車開到了門口,換了鞋跟着下來等他地勇子,進了包廂。
看到他來了。幾個人全站了起來。老狼也規規矩矩的站了一邊。沈澄咧咧嘴:“高利狼?”
幾個人鬨笑了起來。
“好好幹吧,別瞎搞。”沈澄樂呵呵的拍了下老狼的肩膀。脫了衣服,準備下去洗澡了。
老狼直直的看着他右邊肩膀下,那道泛着黑紅的槍傷。
沈澄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擡起頭來:“輝子和我也差不多。當時一我噴那明崽子地時候,子彈可是貼了他腦袋轟破了門的。”
說完爽朗的一笑:“所以,生死之交嘛。不然我是警察,他是流氓,怎麼特麼的搞一起了,對吧。”
然後這個傢伙光着屁股出去了。
老狼乾巴巴的笑笑,大拇指一豎:“輝哥,你和沈澄能這樣,以後可是發達了。”
“一起好好幹吧,他來了啥事情也不說了。大家先散了吧,明天他有時間,我們就一起吃個飯。白三,你陪老狼兄弟一起去溜達溜達,我和他說點事情。”
鄭暉說的是很沈澄。老狼知趣的站了起來:“好,我們先走。”
半個小時後。
沈澄紅彤彤的上來了,看了看鄭暉:“走了?你怎麼找這個地方,小姐都沒有。”
“哎,以前玩的時候,小姑娘三點式給你鹽奶,推油,胸推知道不?這樣,就這樣。”
沈澄正比劃着,鄭暉瞪大了眼睛:“哪地方?”
“哪地方?”這個問題把沈澄問傻了。瞪了下眼睛,沈澄乾脆扯了起來:“你一個人留下什麼事情?”
“哦,是這樣的。雷哥,我想了想,顏叔不是搞地那個公司準備收了麼,你看我能不能把他接下來?”鄭暉問道。
沈澄看了看他,搖搖頭:“你和顏叔搞的完全不一樣,他在這方面是順帶,根本不多,你吃他的路子也沒用。我跟你說,你呀,自己搞個公司。我幫你註冊。”
停頓了下。沈澄道:“顏叔那裡我去說,然後要他開始介紹生意給你,從小的做起,馬天成現在在酒吧也沒什麼大事情了,你和他搭配,一文一武,慢慢的消化了顏叔的人脈,自己也達到他地資金了,還差不多。心倒是大。你這貨。”
說着沈澄踹了下鄭暉:“自己的主意吧。”
“嘿嘿,是啊。”鄭暉抓抓頭。沈澄罵起來了:“我就知道。老馬就不會想這樣的蠢話來。輝子,今兒個和你說下,你也不小了。那公司起來了之後,股份上,我給你百分之十,老馬也給他百分之十,你們好好幹。啓動資金我提供。但是切忌要穩。”
“雷哥,我,我拿工資就成了。”
“發你多少?五百?夠你吃喝麼?別和我煩了,就這麼定了。還有什麼事情,你快說,我晚上還要吃晚飯呢。”沈澄道。
鄭暉知道假客氣也沒意思,他的腦袋也傻乎乎地算不出來,百分之十是多少。
他也不想了,看看沈澄問他還有沒有事情,想了想。鄭暉道:“雷哥,那白三他們呢?”
“帶白三,十個兄弟,一個人百分之五紅利。”
“這樣?”鄭暉眨巴了下眼睛:“沒事情了。”
“那你還在這裡幹嘛?”沈澄看了看他:“走吧,小姐沒一個,你我拼刺刀呢?”
“嘿嘿,我說雷哥你少吹牛,你好意思在外邊搞這個?離開江城還差不多。哪個不認識你?”鄭暉樂了。
一句話刺激的沈澄眼睛發紅:“我是看不上,真有好的,不上纔怪!”
兄弟兩個打打鬧鬧的穿好了衣服。鄭暉擠進了沈澄的車:“那文文怎麼樣?”
“想上?”沈澄看看他:“想上就上。”
然後一腳把鄭暉踹了下去,沈澄把車子發動了,可是,隨即又熄火了。
因爲葉彤站在前面不遠處。
“不上班呀?”沈澄笑地很虛僞。
葉彤不搭理他,繼續等車。
沈澄很二地纏着。他不纏傷人。纏了傷己,想來想去。沈澄同志還是覺得,傷害自己是必要的犧牲。
“姑娘,上哪兒呀?哥哥送你。”
葉彤終於撲哧一下笑了起來
“這就是沈澄?”
葉彤站了地公交站臺上,不遠處一個大媽走了過來。沈澄傻眼了。
“是啊,你看他那德行。”葉彤狠狠的挖了他一眼:“這是我媽。”
沈澄張口結舌的,這,這算個什麼事情?
葉彤的媽媽看了看沈澄,周圍的幾個等車的人也強忍着笑,竊竊私語着,看着傳說裡的這個傢伙。沈澄已經窘的不知道臉放哪裡了。
公交站上人不多,葉彤就單獨站了一邊,他哪裡知道人家老孃也在?
這不是害人麼?
憤怒地看着葉彤,又只能打落了牙齒吞了胃裡,沈澄灰溜溜的看着葉彤的媽媽:“阿姨,你好。”
“沈澄呀,沈澄。”很顯然,人家媽媽不知道怎麼評價這個傢伙了。
沈澄灰溜溜的看着人家在五味俱全的咀嚼着自己的名字,天是藍的,自己地心情是黑地。純潔的四十五度角,沈澄仰望着葉彤的俏臉。
他再次的覺得女人是老虎。不能惹。
“我先走了。”
“站住,送我去單位,你想的美。”葉彤拉開了車門,又拉着她媽媽:“媽,要他送你回家,不坐白不坐。”
沈澄沒轍,只好苦着臉發動了汽車,剛剛想玩個心眼,先送葉彤去單位,然後送她媽媽回家。卻被葉彤當即指出了不對:“我媽要回家打麻將了,我請假的,你先送我媽。”
送吧送吧。
車子飛快的開着。沈澄聽着後面母女兩個含糊不清的嘀嘀咕咕,和時不時的笑聲,心情慘烈。
“沈澄呀,有空過來玩啊。”“是,是。”
特麼地鬼才來呢。
沈澄一溜煙地帶着人家的姑娘跑了。車子裡安靜下來了,可是,一旦的單獨相處了,兩個人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於是氣氛再次的詭異起來。
半響,還是沈澄先忍不住了,他眨巴着眼睛把車靠了邊:“我說葉彤,這麼着也不是個事情,是吧。”
“你什麼意思啊?今天是你先找我的吧,不要臉。”
“還想做我哥哥?誰大啊,小屁孩!”葉彤覺得剛剛自己說的重了點。想想,又緩和的加了一句。
沈澄苦笑着看看後視鏡。
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瞪着他的後腦,沈澄看着鏡子裡地俏臉,半遮掩去了她地前額的發,卻完美的反映出了那雙誘人的紅脣。
流氓只是覺得有點渴,他純粹無意識地舔了下嘴脣。
葉彤刷地紅了臉。
沈澄也覺得不對頭,一下子僵硬了,吊死鬼似的把舌頭掛了嘴角。
“去去,你這個人,送我去單位。你開車啊,你!”葉彤羞不可抑地狠狠推了下沈澄。
“好吧。”
沈澄知道,自己要做點什麼,她也會願意的,可是,偏偏是不能再幹什麼的,因爲她和別人不一樣。
車子靜靜的開了起來。
沈澄感受着越來越重的壓抑,後面終於漸漸的,響起了輕微的啜泣聲。
沈澄知道,這是女孩子心碎的聲音。低聲的一嘆。沈澄的眼神帶過了路邊。帶過了後視鏡裡地她。再說對不起也沒有必要了。
這就是自己和她人生裡,最後一次同行了吧。
就用在今天這次偶遇之後,把心裡的一切徹底的放了,也好。沈澄知道,葉彤很好。假如不是有宋菲的話。假如不是自己知道宋菲那十年,對自己的深情的話。
自己也許會選擇她。共同的職業。外柔內剛的性格,還有他非常欣賞的,說不出的些東西。
只是,沒有辦法啊!
重重地按了下車喇叭。
車子打了個方向盤,開上了靠近鏡湖分局的路。葉彤被這聲響驚醒了,她擦了擦眼睛,看向了窗外,沈澄究竟想如何,女人是敏感的,其實她早就知道。
本不該這樣,或者就不該開始。
淪陷,也不能全怪他,是自己心甘情願的。
“沈澄,我們以後做朋友吧。”
“恩。”
“停,我下去了,自己過去,不遠了。”葉彤低聲的道。沈澄依言,把車靠了邊。
葉彤打開了車門,沈澄甚至沒有勇氣去看她地眼睛。車門,澎地一聲關上了。車身微微的晃動着。心裡猛地一空,沈澄不由得捂住了臉,重重的喘了口氣。
篤篤篤。
茫然的回頭,葉彤繞到了車窗邊,沈澄連忙按下了車窗,卻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那張俏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輕輕的吻在了沈澄的額頭。
紅脣冰涼。
“我很想知道,沒有她的話,你會不會和我在一起,但是不要告訴我了。“葉彤悽美的一笑,真的作出了決定之後,女孩子就想讓自己再勇敢一點,那一陣風吹過了她的秀髮。
流海凌亂下,那雙眼眸裡的深情,會讓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迷離沉醉。
對她心中有虧欠的沈澄更是亦然。
“你這樣,纔是真對我好,其實我知道你也喜歡我。這是命運吧。你對我的,我懂。謝謝。”女孩子戀戀不捨的看着就要告別的一段感情。
她不知道是不是單戀,或者對方只是玩弄?
可是她情願相信,自己和他是不得已的分開,一切在她的腦海裡憑空構想着,她希望這個理由能夠讓自己好過一點。
“葉彤。”沈澄很想說。
葉彤把手指放在了他的脣上:“不必說了。”
“下次見面,給我規矩點。小弟弟。”女孩子的手,帶着點愛戀,還有決然,溫柔的撫摸着一臉欲言又止的沈澄。她忽然很開心。
沈澄的表情告訴了她,他對她絕非無情,只是命運。
“我走了。你開車要小心。”微微的呼吸了一口氣,葉彤轉身向前走去。
沈澄看着她就這麼走着,越走越遠,越走越遠,就這麼,真的走出自己的生活。他知道,自己留得住她,卻不能再挽留,這很折磨人,到了今天沈澄才明白。
原來感情,真的可以給兩個人。
只是,有的時候,一切讓你不得不作出一份取捨。
“唯恐情深誤美人?”沈澄自嘲的唸叨着,然後抽了自己一記耳光。因爲他知道,自己面對着葉彤,就沒有有資格談情。
一臉的落寞,隨開了電臺。
他點上了一根菸。
電臺裡,在輕輕的唱着:“寧願我傷心,也不願你哭泣,最好你一生一世都把我忘記”
人生就是這樣,錯過就是永遠,而這一別,就是一生無緣。
朋友?長街的這頭,沈澄苦澀的坐在那裡品嚐着苦澀的煙,長街的那頭,樹後,葉彤淚如雨下。
PS:舉着鮮明的旗幟說啥種馬或者非種馬,那是很沒意思的。
葉彤和沈澄這樣的分別是我早就感覺到的,也是書中的現實和一貫的風格所迫,曖昧總有盡頭,因爲簡介上就說了,世間有規則存在。這樣的感情,相信有的讀者會懂,前提是,你或者精神上偷人的。但是聲明下,我只是想象的,我純潔的很呢。
另外有讀者說,有的對話太多,我只能說我無心灌水,生活裡沒有誰見面就說事,說完就走人的。不過我一定會認真聽取大家的意見,以後控制一些和主線關係不大的方面的描寫。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