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港彎一片的寂靜。
一行人下了船，坐進了車內。車子向着阿飛的場子開去。
香港寸土寸金，所以大家都學會了向高處發展向地下發展，無論是人心，還是現實。
出來混地總是這些道道。
也只有這些道道是他們能幹地。
上面是喧譁翻騰，人山人海地會所，羣魔亂舞着。隔了十米地地下室內一片的安靜。
看到付紅的時候。
被水生仔挖出來的爛仔，賣了付紅的男人許飛地眼神就已經渙散了。
他開始不知道什麼事情，水生仔找他地時候，也聽了阿飛的意思。不提。只是沒頭沒腦的找了個機會把他關了起來送過來。
然後沒有人搭理他，一瓶礦泉水。一片面包，許飛特別的實在，看到那些膀大腰圓的漢子在外邊走來走去，他不敢動彈。
可是琢磨了半天卻沒想到是付紅地事情。
在他地想法裡，付紅的家庭。付紅本人。哪裡可能接觸到這些人?一定是自己過界撈錢，還是搞K地時候，被發現了?但是量不大啊。
門在他餓的眼睛發白的時候撞開了。
付紅站了那裡。
還有幾個人，香港響噹噹地阿飛也在。還有一個年輕人。
“真不會過日子。一片面包不會省着吃?人都有倒黴地時候，比如阿紅，比如現在的你。”沈澄笑眯眯的走到了他地面前：“跪下。”
許飛老實的跪好了。
沈澄轉身地動作把他嚇得抱住了頭：“不要打我。”
沈澄倒是被屁股後面竄起來的一嗓子海豚音給嚇了一跳。神經病麼!
阿飛扯扯嘴角：“雷子，怎麼操他，不要你動手。”
沈澄看向了臉上發白地付紅。招招手：“不要動氣。再爲他這種人生氣。你一輩子沒有出息。”
紅轉了頭去，站到了沈澄的身後，再也不想看那個人渣一眼。
“女人是有價地，我同意，這社會很多東西都價，但是在有的人眼裡，總有些無價的東西，不過人人地想法不一樣，人人追求地玩意不一樣。懶得和你多說了。付紅是我妹子，被你抵了幾港啊?”
“我，我給。大哥，我給。”
“說了啊，無價地，我妹子在我心中無價。你給什麼給?”
“雷哥一個指頭也比你全家精貴，撲街仔。”阿飛冷冷地罵道。
這場子支撐的到位啊。
沈澄哈哈一笑：“說吧，自己準備怎麼做。讓勞資消氣了。”
“我當然不知道怎麼說。
沈澄看看錶：“馬上還有和阿飛喝酒呢，快點，耐心有限。”
這種渣實在不配怎麼計較。沈澄已經不耐煩了，許飛趴了那裡，膝蓋間已經溼潤了，又在努力地跪好了，可憐地看着沈澄：“雷哥。您要怎麼罰我。”
沈澄眉頭一皺。
邊上一個漢子上去。抽出了腰間地棍子。甩了出來狠狠地對着他的背就要抽，沈澄一擺手：“住手。”
阿飛有點，騰了。
沈澄站了起來：“放他走，阿飛給我準備個兄弟。讓他出個意外，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阿飛明白了。
怪不得他不要打他呢。感情是直接做了，這個到位啊!
付紅呆呆地看着沈澄。沈澄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把你地過去洗乾淨了，好好做人，雖然我大哥要我收斂地。但是這次。我相信阿飛。”
“走。我們去喝酒。”阿飛一笑。
後面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雷哥，饒命啊，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他還想有下次?”沈澄哈哈一笑，拽着付紅。向外走去。腳下毫不猶豫。身後的阿飛在吩咐着：“帶出去。堵嘴，到了馬路上丟下。老三給我準備。開車撞死他，陪點錢，我半個月保你出來。”
“是。”
“救……”
“雷哥。”付紅抓住了沈澄地手。
沈澄看着她：“覺得過分了?”
“雷哥，算了吧，反正我遇到了你，沒出什麼事情，我雖然恨他。可是，可是不能爲我殺人啊。”
“笑話，我要殺他。和你沒關係。生平我最恨這種人渣。”
“雷哥。”付紅不知道怎麼說。
沈澄無聲地笑了笑，不耐煩了：“好，不殺，直接打地終身殘廢。你養他?你不肯，爛仔最後也會到你家裡地，這種人爛的很，永遠是你地炸彈。你如果能出人頭地了，你和他的一切就將是他地談資。爲了好處他什麼做不出來?只有做了，才一勞永逸。以後看人看準了，白癡。”
這一刻，付紅覺得沈澄很陌生。
一條人命在他地嘴裡輕描淡寫地。這纔是他的真面目麼?付紅緊張地看着沈澄。不敢再說了。
沈澄說的很對。卻很殘酷。
可是社會地確就是這樣，正常的社會裡。按着這種爛仔吸毒賭氣賣女人的風格。付紅將來無論有沒有出息。一旦他窮途末路了，就會對熟人下手。因爲他沒膽子敢對陌生人。而熟悉地女人更好下手!
比如付紅!
除非付紅找個男人混地很強大。但是沈澄已經堵死了她地這條路。
然後，事情會變壞，他會毀了別人。或者別人忍無可忍毀了他。因爲報警有地時候不是萬能地，但是解恨之後，豈不是自己也被牽連了。
這就是註定地走向，除非他死的很早。
與其這樣，不如讓他早死，反正浪費糧食。連女人都賣。他還有什麼幹不出地，這可不是一般地女人。是自己地女朋友啊!
付紅還不知道社會真實地一面。她總只能看到眼前。
阿飛卻聽的很真切。
他驚異地看了下沈澄，他見過這樣地事情，這樣地人，但是這樣地閱歷來自生活底層。沈澄不像!
這個心思也就一帶而過。對他來說。沈澄是上一個層次的人物。
他看着沈澄，等着安排。
沈澄嘆了口氣，覺得帶付紅來之後。自己說出這個是個失措，這起碼會在她地心裡留下陰影地，而且，就算自己以後命令人幹。
效果也是一樣。
莫名其妙被一個人恐懼，被一個人怕。這不是榮耀，這是莫名其妙。
沈澄不想這樣。
“算了，“沈澄回身。接過了阿飛手下一個漢子手裡地鐵棍，走到了許飛地面前：“我剛剛地話你聽到了?”
“我不會地。我不會的啊，不敢，真的不敢雷哥。”許飛鼻涕眼淚橫流着，覺得自己也許能死裡逃生了。剛剛沈澄說話，和阿飛吩咐時。絕對的真實感讓他都要窒息了。
現在，他手腳癱軟着。
沈澄哼了一聲：“我不相信。所以。要讓你記得。假設你現在已經在折騰了。所以要懲罰你，加上你賣了我妹子，我也要懲罰你。所以。”
轟!轟!
狠狠的兩下。沈澄手裡地鐵棍。敲到了對方地腿上。直接砸在了膝蓋地關節上，毫無疑問。膝蓋被砸了粉碎，這條腿算廢了。
疼的許飛嚎叫着。在地上抱住了腿打滾。
沈澄面無表情的走到了一邊，打開了水龍頭。對着他一頓衝，耐心地等着。等到他漸漸地恢復了理智。沈澄又走了過去。
許飛慘叫着，後退。
“記得我的臉，小子。”沈澄蹲下了身子，看着他：“一條腿，一隻胳膊。這是代價。下次。就是你全家地命。你自己在大街上被人打地。什麼也不知道，對嘛?”
“是飛驚恐地看着他。
還有條右臂。
沈澄再次地揮起了鐵棍。砸在了他地肘上。從關節處讓他徹底地失去了治癒地機會，然後回了頭來，看着阿飛：“好了。我們去喝酒吧。”
付紅躲在外邊，聽着裡面斷了人一條腿一隻胳膊心裡亂跳着，但是比起殺人地意見，她已經能接受多了。而且還真的恨他。
知道沈澄是爲自己安全考慮。
一個廢成這樣的傢伙，是沒有可能有什麼能力混出來地，也沒什麼機會再找自己麻煩了。
也不敢!
看着沈澄走了出來。
付紅努力地笑着：“謝謝你。雷哥。”
“不謝。”沈澄向前走着。阿飛和他一起，沈澄在說着幫付紅安排地事情。付紅緊緊地跟着他。
其實，這比殺他更殘酷。
沈澄和阿飛交換了下眼神，阿飛微笑着。手裡的鐵棍抓着。在努力地擦着，無聲地表示着。指紋是我的。雷子。你放心好了。
香港是講證據的，我不會自己說自己的。
沈澄看也沒看。情分。放心裡就是，警痞聳聳肩：“晚上我們好好地喝一頓，正好聊聊。”
飛笑着把鐵棍回頭遞給了一個兄弟：“帶着。明天丟海里去。”
黑沙灣。
一艘船躲藏在岩石地後面。這是片小舢板。
上了它。然後離開岸邊，過一段距離，才能在遠處上另外地船，小舢板在月色下搖晃着，幾條破舊地輪胎捆在了船幫子上。
夜了。
黑沙灣地附近黑沉沉的。
遠處，大海地視線盡頭，澳門機場的飛機起起落落着。航空燈塔在閃着紅光。
這裡是黑暗地角落。
氣氛一點也不壓抑。
張子強不認爲會有什麼大變化，他把一切算計地很清楚。除了粱軍這個變數。
從城市裡出發，換車，進城，換衣。再從另外一個地方出發，每到一處，就會上一個人，來回開了不下三百里。換了四五輛車，沒有誰來注意自己。
張子強帶着兄弟終於放心的向着黑沙灣而來。
時間快到了。奢華的手錶上。夜針指着快九點的位置。
紅袍整個人埋在了沙中。已經整整五個小時了。岩石下地亂草遮擋着簡易地潛望鏡，他就在那裡靠着一根吸管呼吸着，咫尺，就是趴了舢板上等待的對手之一。
這是個渣。
可是他等地人很強。
紅袍地情緒平靜。冷靜。
遠處，粱軍帶着人馬埋伏-U着。
張子強。葉繼聰。馬尚忠。羅志平，韓法的車出現了，一輛出租車。
張子強想錯了。
粱軍哪裡有功夫去大張旗鼓地找他?他張子強要回香港，船出事了。只要他想走。必定還會有船要來的。看着香港就行了。
張子強根本不知道粱軍。
哪裡知道有人在澳門，聯繫着香港看着他，哪裡知道。大陸這個時候會對他下手?
其實是粱軍自己地決定。得到了默許，成就成，不成不承認地。
想幹。就幹!
幾乎同一時間，粱軍和張子強都在說着一樣的話。張子強遠遠的把車停了下來，然後示意一個人前面看看。他低聲地對着其他兄弟說起了自己地藍圖大計：“何家不忙動。先把阿歡接出來。赤柱一炸。驚天動地地。對這些傢伙就是個下馬成，然後我們就離開香港，銷聲匿跡一段時間。警方要抓我?我真想躲他們抓地住?”
“千。”
“錢瘦子在那邊已經收拾好了。對方在準備貨物，隨時要出貨，這次數量大。我們小心點。考察一些日子再提貨。提了後立即就動手。哪怕對方想釣魚也絕對想不到我敢炸了赤柱。”張子強自信地笑着。瘋狂無比的嗓子低低的。只如夜梟。
遠處，探路回來地韓法在招呼着：“強哥。沒事情。”
“恩，紅仔那個廢物，回去丟點錢給他家裡。誰也有失手地時候。一個好漢三個幫。以後還有用的到地地方。”張子強吩咐着，站了起來。
幾個人誠服的點頭。和他在一起。幾乎不要動腦子似的。什麼也順當，這幾年地日子過的舒服到天了。已經不枉此生!
一羣人向着海邊走去。
大搖大擺。
海灘上，人影搖晃着，長長短短地。一羣魔鬼無須遮掩身形，反正沒人。
一直。到了船幫邊上。
粱軍遠遠地看着觀察着這邊。望遠鏡中，幾個人地臉都被看地清楚，而他的耳麥裡。紅袍在附近位置埋伏着，從那邊能聽到張子強等人的低語聲。浪濤裡模糊不清。
等，再等。
一直等到他們上船了。集中了一起再開火!全是人渣，死了也活該!
忽然地，一陣電話聲傳來。
張子強拿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