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處包廂內。
大小警痞在很有味道的談判。
“小兔崽子。”樑軍瞪着他:“有的手不要伸,崩牙駒這邊還沒完全確定。”
“我知道,可是這是何先生的意思。你說我不要的話,怕老人家傷心啊。”沈澄眨巴着眼睛。樑軍幾乎昏厥過去:“何先生的意思?那你還客氣個啥。”
“沒客氣,錢沒到手呢。”沈澄大怒:“意向的東西我就和你說,就先把錢給你?萬一人家不給呢?再說阿彪他們跟我吃飯,開銷全是我的。我現在….”
“何先生和崩牙駒一夥的?”樑軍很尖銳的問道。
“崩牙駒這邊不也沒給嘛。”沈澄抱着死理不放。
軍冷哼了一聲後,忽然一嘆:“雷子。你還真的混出來了。“……軍哥,鬧玩笑歸鬧玩笑。沒有你哪裡有我今天。你這話說的人不是滋味。”沈澄有點不高興了,怎麼了這是。
樑軍拍了拍他:“我看你出息我高興,我剛剛想到紅袍啊。有了好處記得帶帶他。我也就這方面行點,其他方面我以後都要靠你吃飯呢。總有走的一天。”
“軍哥,你少胡說八道啊。”沈澄真火了:“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說這些話。我們是兄弟就一輩子兄弟,除非你不要我。”
“怎麼會。特麼的。”樑軍擺擺手:“不過凡事要把握住。那些錢,不是軍哥貪心,該給上去點要給上去點。看法很重要啊。”
“軍哥,其實我和你說吧,我真的沒想過上身。你該知道我在老家的實力了。錢再多不還是吃喝拉撒麼,我不貪的。”
“那我就真放心了。到了這個花花世界,我怕你迷失了啊。到今天你能說出這樣地話。我就真放心了。”樑軍看着沈澄的臉,很欣慰,卻有點黯然。
自己老了吧?這天下,已經是他的了。
“怕我不養你老?等事情完結了,我們到江城,我叫我媽給你找個媳婦,江城的女人水靈。你也別奢望太小的。四五十的六十後。配你這個五十後差不多。”
“滾滾滾。”對生活伴侶要求很高的樑軍罵了一聲:“過去吧。”
過去?
沈澄回頭看看,屏幕上,周奇已經報出了賬號。然後駒哥滴血地記得了,而此時此刻,周奇終於換上了點笑臉,在說崩牙駒是個好同志。
受不了了。
沈澄急吼吼的竄了過去,一腳踹開了包廂的門。樑軍齜牙咧嘴的跟着他進去了。把周奇嚇了一跳,看着二個人殺氣騰騰的走到了自己面前。
他詫異的看了看,又看向崩牙駒,到底是老忽悠。
還很鎮靜的發問:“這二位是?”
崩牙駒缺德了:“啊。大哥你不認識他們?”
周奇愣了。
沈澄劈手揪住了他地頭髮:“大陸地條子?還是國安啊?”
“你幹什麼…”
澎!
沈澄直接一拳把他眼眶捶腫了。周奇疼的嗷嗷直叫:“阿駒,阿駒。”
“叫駒哥。媽的。”沈澄看了看坐在崩牙駒身邊的樑軍沒阻攔,嘿嘿一笑,裝神弄鬼的把周奇直接放了地上,又一腳,掏出了槍來對了他的腦袋:“跪好。”
“混賬。”周奇架子不倒。
沈澄二話不說,倒轉了槍柄對了周奇腦袋敲了七八下。只打的丫像釋迦牟尼似的。滿頭包卻又血流滿面的,然後自己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不吱聲了。
周奇抱住頭。再白癡也知道不對了,他捂住了頭惶恐的看着崩牙駒。
從對方不屑地神色裡,他有點心寒:“阿駒你什麼意思?”他還不知道沈澄他們地身份。
崩牙駒不是糊塗人,知道這是在玩人了。
可是他又不好說的太離譜,只好在那裡攤手。這個無賴又無奈的動作表明了,好像不是他做主?不由得周奇只能回頭看打他的沈澄,又看看樑軍。
“我叫雷子,周小姐知道的吧。”沈澄轉着槍在那裡得瑟,忽然發現自己保險沒關,嚇得一身冷汗。
崩牙駒看他那活寶樣子偷偷一笑。
沈澄瞪起了眼睛:“廢話。差點走火不怕人?”
一口標準的官話讓周奇直了眼睛,雷子?他努力鎮靜着:“你們這是幹什麼?還有沒有王法?”
“木有啊。”沈澄道。
這還怎麼接臺詞?周奇眼前發黑着,終於不管不顧了,唯有死硬到底:“我要打電話給白得安!崩牙駒你也別想過了。”
“你怎麼不打電話去中南海?”沈澄看看他,忽然領悟了:“哦,太大的領導關心不了這些小事。你直接打電話廣州軍區調幾個特種兵來,澳門混地全部撲街!分分鐘地事情嘛。對吧,周小姐。”
“聽說你是國家安全局的人?在珠海開了一家科技公司,剛剛聽說,中國百年大計和世界軍火貿易生意中,你佔了一席之地?”樑軍問道。
翹了二郎腿,比動手地沈澄態度和藹多了,說話平和多了的樑軍,卻讓周奇徹底的石化了。
這是他最擔心的東西。
騙子不怕其他。只要騙局沒散,那麼就有精神家園可以依仗,就有勢讓他借。一旦局勢沒了,他就是孤家寡人,什麼也不是。
徹底打回了原型!
可忽悠還要倔強,垂死掙扎:“你有什麼資格問我這些。荒唐。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受夠了。
沈澄不要樑軍發火已經又上去了,掄起了這次記得關上保險地槍。對了周奇渾身上下就是頓猛敲。打的喪心病狂的,卻清醒無比。只打關節四肢,不再打要害頭顱嘴巴。
留着他的嘴巴好說故事解悶。
周奇慘叫着,掙扎着,還不了手。紅袍教了沈澄些花招,沈澄活學活用,七轉八繞的。手纏着對方。鎖着關節手肘,周奇簡直沒辦法抵擋。
擡手,擡腿敲腿。崩牙駒也看直了眼睛。樑軍在一邊發笑。
折騰了會。
沈澄放開了手。
快板似的噼啪聲停下的同一時間,周奇癱了下去,在痛苦地呻吟着,沈澄抓過一邊的紅酒瓶,倒了過來,對了他的頭淋了下去。
冰涼的紅酒刺激着他的頭上傷口。周奇痛苦的翻滾着呻吟着。
“你是哪個部門的?上司電話給我。”沈澄笑眯眯地問道。然後習慣性地加一句:“賬號密碼多少?”
崩牙駒苦笑,張子強也是這樣被他收拾的?這傢伙猛的一塌糊塗。真看不出來。
包房裡的雞飛狗跳,傳了外邊。因爲包房門被踹了。可是門口全沒有人站着,崩牙駒和何家的人,或者說現在雷子的人,封鎖了外邊。
裡面留着大佬們玩。
自顧自的坐了回去,把周奇的公文包拿起。
打開。
24K狼森的火機。勞力士錶,精緻的德國造煙盒,正品鱷魚地皮夾。七八張各大銀行地卡片。還有。工作證。
沈澄翻了出來。
國家安全局特派員,周奇。
港澳通行證。
馬來護照。哦。還有幾疊現金。還有,沈澄放了手上顛簸了下,還有男士香水。
有品味有勢力,有身份還多金的人啊。
沈澄感慨着,看看樑軍:“軍哥,這皮包公司皮包公司,是不是這麼來的?”
崩牙駒和樑軍爆笑起來。無視着沈澄極其不上道的把現金塞進了自己的腰包裡,還有些好東西也收拾了。然後沈澄走到了周奇的面前。
周奇已經緩過氣了,無神的看着他,正版地面如死灰。
沈澄一字一句地道:“賬號,密碼。給你二分鐘考慮,不告訴我,我過一分鐘打斷你一處骨頭。從指頭,到全身上下。反正雷大爺我有的是時間。慢慢打。人體學說,人身上有多少塊骨頭地?”
說着沈澄茫然的看着樑軍。
一樣沒什麼文化的樑軍迴避了這個問題,去裝逼的拿紅酒。沈澄鄙視了他一眼,又低頭看着周奇,眼睛一閃,乾脆的把他手指上的戒指下了,還把他手腕上另外一塊表下了。自己暴發戶似的裝備了起來。
然後開始讀秒。
“……%¥…………”周奇說了。
“知道我們到底是誰了麼?”沈澄壞笑着。
周奇點點頭。崩牙駒看他親口承認了,終於破口大罵起來:“丟你老母。”
“我看你表現。”沈澄沒頭沒腦的道。然後周奇明白了,因爲沈澄在問:“總共有多少錢。知道我軍威武吧,查你的賬也是分分鐘的事情,不要騙我。少一粒越南大米,我都不答應的。”
誰在銀行存大米啊?
崩牙駒捂住了嘴,煙霧伴隨着咳嗽一陣陣的,從他的指縫裡噴出。
樑軍繼續喝酒。帶沈澄做事,然後看他做事,有樂趣。
“七十六萬。”周奇低聲道。氣勢蕩然無存。
“放屁。”沈澄急了:“你就這麼點錢?”
“真的。”騙子可憐兮兮的看着他:“你去查。”
“信用卡能透支多少?”沈澄問道。
“五萬一張,一共三張,已,已經透支了。”
“打電話,申請追加投資額度試試。”
結果不行。
這樣?好吧。沈澄也不廢話了吩咐外邊人來去拿錢。隨即回頭再繼續幫他修煉,努力讓周奇能自動的拋棄人間的榮華富貴,金銀珠寶。
哦,深圳房產二處。黃金儲備點滴。
斷了二根骨頭,換口氣後,周奇哭着說,珠海工行還有一百多萬。不過在公司賬目上。沒問題,打電話轉賬先。“哎,和你一起開公司的那律師知道你是個忽悠吧。她好看麼?”沈澄八卦了起來。
樑軍咳嗽了一聲。
沈澄眼睛一閃,哦,知道了,有點小背景的被忽悠者,又合夥忽悠他人地那種?國內的不好這麼操作。算了。
“真沒有了。”樑軍覺得是這樣的。
不能否認。周奇的意志力還是很強的。
不是人家軟弱,是共軍太強大。
“你會不會殺我。”周奇看着沈澄,他覺得這傢伙是個神經病,就看他在包房裡蹦蹦跳跳的,還在自己身上敲敲打打,偏偏頭腦又清晰的很。
這樣地人是高級神經病。說殺人就殺人的。
“不會。”沈澄嘿嘿着:“我是騙你的。不會,但是我是騙你的。”
周奇就這麼消失了。雖然他消失前,很莫名其妙的,賬號上的錢全部被人提走了,可是沒人舉報。他在大陸的合夥人也無法舉報。因爲她進去了。
又發了筆橫財,並且展現了自己地暴力傾向後。
沈澄發現崩牙駒對自己更客氣了。
知道老小子大部分是因爲官方身份,不過也有性格投緣地原因。沈澄嘻嘻哈哈的,送走了樑軍,就留在了葡京。崩牙駒接了一個廳。不過作爲補償,其他的奸人堅的地盤,利潤他全部讓出了。
實際上。他是選擇了困入葡京。
只要賺錢。平安就行,他覺得。
第二天起來後已經是下午的沈澄。來找他了。
“聽說你想拍電影的?”沈澄問道,作爲一個黑幫電影愛好者,沈澄不希望因爲自己的舉動,讓一部的確不錯的片子就此完蛋。
崩牙駒顯然沒了張揚的想法,他在那裡笑:“是啊,那是過去地想法。拍什麼啊。”
“拍啊,爲什麼不拍,知道麼,我和阿飛他們在我老家投資了影視基地。正忙着準備呢,年後,就是農曆年後開工,加快速度地話,下半年就能進入了。”沈澄道。
本來,該是上半年就拍的吧。沈澄想着。
“算了,算了。其實我場地都聯繫了,意向都說了,可是覺得沒意思。再說,這些記者唧唧歪歪的,軍哥意思我也低調點。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他們一說,搞不好還是我什麼黑社會的證據。”
“你以爲你不是?”沈澄奇怪呢。
崩牙駒氣瘋了:“你覺得我還是麼?”
“你叫啥,我說駒哥,拍,我你。這和低調無關。過去有人看着咬着你,有人想陷害你,現在不一樣了,大家也熱鬧熱鬧嘛。”沈澄閒了無聊似的,在那裡慫恿着。
真心真意的道:“軍哥都已經在和你跑動了,澳門要回歸,你肯從良地話,大家也不想麻煩什麼。那你還擔心什麼?”
“真拍?那拍。拍就拍。”
果然還是想顯擺地人,與其你自己去不安分,不如我讓你安分。沈澄嘿嘿一笑,看了看崩牙駒:“一起拍。帶我啊。”
“怎麼帶你?拍你們的事情?我瘋了?”
“投資啦。噹噹製片人,搞搞潛規則,潛規則知道麼?就是睡睡女演員啦。“沈澄哈哈着,看上去是在胡說八道。其實卻是想用這個藉口,把崩牙駒調離澳門一段時間。
街市偉那邊還有點怨氣。
樑軍意思安撫一下。雖然說可以犧牲,但是做人講點心,街市偉也出了力吃了虧地,消息出去了,把街市偉當了夜壺說丟就丟。
道上是會笑話街市偉,難免有些人也會對此事寒心。
崩牙駒和街市偉不對盤,乾脆就先把他調開去,操作下就是。在迴歸前,的確要藉助藉助這些人的力量,不能完全強制性的。要講究策略。
這就是沈澄看上去八卦的很的原因之一。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本來就八卦。
“你那邊影視基地還沒起來。怎麼辦。本來我要在澳門的,可是這裡拍的話,動靜還是大啊。”崩牙駒有點爲難。
撇了他一眼。
沈澄道:“香港好了。”
“恩。也好,你和阿飛他們不是熟悉麼?你出面中轉下。還有,雷子。你和軍哥說說。其實我真的看淡了。街市偉那邊,到底也是當年的兄弟。只要我能安全的退出,我也什麼不計較了。有的事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懂的,對吧。”
澄不否認。
“我去香港。退一次。但是我希望,雷子你告訴街市偉,我不是怕他,我是讓他,因爲我其實念着舊情。我手下軍師被他的馬仔幹掉後,我才真的出手的。大家算過去就要搬出良心來算根子。或者,就此海闊天空吧。”
“謝謝你。阿駒。我只能代表我自己,在我看來,真的還不行的話,我寧可收拾了他。”
“雷子,有你這樣的話,我就滿足了。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胡說八道的人,這局勢我也知道。但是我已經夠自豪的。人在江湖上,能被人利用也算是自己的能力,我阿駒,到今天,風光過,囂張過,利用過人,被人利用,害過人,被人害過。有兄弟有仇家,可是沒有人敢說我阿駒是個慫包!”
“那是自然。”沈澄微笑着看着濠江風雲的源頭之一。
而今,自己也是源頭之一了。
“好了,阿駒,我們話說開了更好,那就這樣定了。不一定拍片,你去香港散心幾天就是,謝謝你給我們面子。”
“拍,你想不參股不成?”崩牙駒不答應。
“好,拍,我出一半錢,女主角歸我選。”沈澄想了想,提出了切實要求。
“你是不是要捧那個付紅?”崩牙駒消息很靈通,也很講義氣:“一句話,我幫你一起捧。”
這樣就沒辦法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