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急行軍,獨眼老大和爺爺被輪流揹着奔走。本來葉爺爺是沒這待遇的,奈何速度實在太慢,到了水潭那離村子有段距離了,三人嘴裡的破布被拽了出來。“給她們喝點水繼續趕路。”葉爺爺和範遙張嘴仰頭接了口水簌了一下吐了出去,沒再要。而妙音嫌壺髒嘴巴倔強的緊閉着,水直接倒在了妙音的衣服上,內衣的輪廓漸漸顯露出來。周圍一陣色狼般地嚎叫響起。
範遙衝着獨眼老大吼道:“誰敢動她一下,你信不信我讓你們所有人陪葬。”霸道的語氣眼神中透露出可怕的殺氣和獨眼老大對視在一起,老大那如同毒蛇吐信的氣勢終究還是敗下陣來。“你們收斂點,管好自己的手,不老實的自己剁下來。”老大也不想沒進神墓就出現不聽話的,這次的任務真的太重要了。
“讓你的人繼續揹着我爺爺走。”範遙盯着老大說道。
“你不要太過分啊!”老大到這怒氣回答着。
“只此一個要求,否則別想我實心幫你做什麼?”範遙依然倔強着。
老大心想等進了墓讓你們一塊下地獄去,暫且先由着你吧。這一行人停在了蛇狼大戰的地方上,地面上綠草如茵,被風帶起層層起伏的波浪好像壓根就沒發生過一般,只有那個被鷹砸過的地方依稀可以想象出來曾經戰鬥的慘烈。
“大哥再往前可能會遇到蛇羣了,大家小心。這一路太過於平靜了,動物都不知道哪去了未必是好事。”六子有點擔憂的提示着。
老大略微思索後,說到:“有沒有什麼近路?”
“我們那天躲避蛇羣繞來繞去的,只知道大概的方向。那天我們看到萬道雷電閃過才找到那的。”風妙音聽到萬道閃電瞬間激動起來,問道:“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閃電,你們吹牛還是眼花了啊?”
彪子不服氣地說道:“誰吹牛了,我還好像看見個人掉下了,就是沒看清。”
老大用柺杖敲了彪子一下陰沉臉說道“老三住嘴。”隨後接着說道:“既然說到這了,不妨再讓你們知道點,我們這次將要去一個墓裡取點東西。我只喜歡裡面的東西不想要人命。”
風妙音聽了彪子的話更加震驚了,心裡徹底地翻騰起來,奶奶的卦應驗了,真的應驗了,我的家人們終於可以擺脫了,可是那個人哪去了呢?
這時,範遙若有所思地說道:“我或許知道去那的方法。”
“我倒是忘記了,你也是從這出去的,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來得這兒,但你最好老實點。”老大眼睛充滿了陰狠的神色 。
“這個方向不遠的地方有條溪流,順着溪流向上應該就到那了。”妙音向範遙走來,老大緊張的問道:“你要幹什麼?”
“我就和他說一句話。”
“別耍什麼花招,別忘了老頭子還在我手上。”
妙音語氣有些急迫小聲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的,還有你看到他們說的那個人了嗎?這個對我很重要,我想聽實話。”
看着妙音嚴肅的表情,範遙小聲說道:“我醒來就在那條溪邊,我想他們說的那個人有可能就是我,我被溪流衝了下來,總之我也解釋不清楚,還有我從未騙過你。”範遙一臉苦笑而無奈的表情。
妙音瞬間呆住了,被拉走才反應過來,心裡似乎只有一個聲音—他就是卦中人,我的天命之人。衆人浩浩蕩蕩,期間果然有些蛇在出沒,不過在亂七八糟的槍響之下被擊殺掉了。
“都省點子彈,墓裡纔是硬仗,幾條蛇算什麼,能用刀就用刀,真是一羣廢物。”老大憤然出聲。
衆人沿着溪流一路向上,漸漸地發現地上寸草不生,衆人都明白這些是封土被火燒熟了。這也證明了墓可能在腳下,於是都興奮着向上跑去。片刻之後一道大裂縫出現在衆人眼前,些許金屬光澤反射着陽光。妙音的心一路就未曾平靜過,現在更是如此。她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奶奶卦中之人,可是這麼一個普通人怎麼能拯救我們的家族,我不想他捲入這場紛爭,妙音不想承認是他,卻又下意識的爲他考慮着,連自己都沒發覺心裡的變化。
“六子,怎麼樣?能找到入口嗎?”老大興奮的問道。葉爺爺的內心也不平靜了,這裡難道就是我們拼盡全力來保護的那處重寶嗎?沒想到還是要重現天日了,似乎還和範遙有些關係。是福是禍順其自然吧!
六子拿出了羅盤,看了眼天空掐指說道:“今日8月10日,張宿;朱雀輪值,南朱雀,張月鹿爲其咽喉。四面環山,上下爲艮,意爲地勢坤,當生則生,乾坤卻顛倒,這卻不像是墓該有的,震位一條小溪,預示還有一線生機,入口應該在西北十點鐘方向,我們要的東西應該在東北方地下。”六子似懂非懂地一番胡言亂語,衆人用鏟子果斷地挖了起來。幾十人手執洛陽鏟,不停的打洞敲土,配合得還算默契顯然不是一回兩回幹過了。
“有石板,快來,這有發現。”一人驚喜地大呼着,衆人紛紛圍了過去。老大微微有點皺着眉顯然這不是真正的入口之門,六子這次又找偏了。
六子腆着臉尷尬的笑着說;“要不試試西南八點鐘方向。”
老大瞪了眼六子心想要不是軍師被少主派去費翠國了,我用的着你嗎?“不管了,爆破開,再挖別又挖出什麼東西了。”說罷看了眼左腿的假肢,那是在彩雲之南的雪山上拜毒蛇所賜,老大也是狠人直接斬斷了左腿。
“哄……咔……”石板被炸藥的力量衝擊波震碎開來,一個通道出現在了衆人眼前。老大沖着範遙說:“你先下去,他兩跟着,帶着你的狼崽子,讓他別亂張嘴,你也不想這個小妞有事吧?”
範遙談着條件說到:“他兩在上面,我下去開路。”
老大毫不猶豫地開口道:“少廢話,讓這妞在上面,我還看得住你嗎?你當我傻嗎?這個老殘廢下去也幫不上忙,給你個面子好了,但她必須下去。”範遙和老大對視着眼中直冒火。
“我跟你一起下去。”妙音堅定的話音似乎怕範遙反駁,接着補充道:“我決定了。”
懸雲梯上,範遙向上看了眼妙音,抱着狼崽直接下到腳着地,瞳孔漸漸變成了一條線,通道中景象頓時呈現出來。光滑的石塊砌成的牆壁看不出歲月幾何,滿是苔蘚的青石路面異常潮溼,蜿蜒曲折的印痕像是什麼動物爬過。
範遙拉了拉梯子,不一會兒,妙音和衆人陸陸續續的下到通道中,六子看着羅盤安排幾人先往上行的一側探去。“啊”“啪啪啪”一聲痛叫隨後幾聲槍響,幾人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老大里面有蛇,那頭是死路,應該是洞口坍塌被封住了。”
“注意防範,你去開路。彪子看着他,大家跟住了。”老大拄着柺杖一瘸一拐卻並不笨拙的在隊伍中間邊走邊衝範遙說着。一路曲曲折折,範遙懷中的狼崽突然發出低沉的警告聲。只聽前方轉彎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範遙護在妙音身前說:“前方有情況,準備防範。”
話音剛落,只見各種蛇吐着信子出現在衆人面前,有蟒蛇,雞冠蛇,銀環蛇,烙鐵頭,金環蛇……混在一起色彩斑斕卻絲毫沒有美得感覺,有的只是令人心慌。“打……”老大丟了幾個火把過去率先開槍,“突突突”一陣陣槍響,被蛇滾滅了火把時的黑暗緊接着又被火把照亮。
“嗷嗚……”狼崽張大嘴衝着範遙身後掙扎着要衝下去,像似見到了仇人一般。範遙轉身望去,發現衆人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無數條蛇,打頭的幾條蛇有點熟悉的感覺,範遙瞭然了使勁按着狼崽說道:“我來幫你報仇。”
“借把刀用用。”從隨便一人那抽了把匕首衝入蛇羣,拋起匕首刀尖在虎口上方變爲了刀尖向下,揮動着匕首如螳螂捕食一般,範遙佝僂着身體,幾條躍起張嘴的毒蛇被斬成兩截。踢飛了的蛇被反應過來的衆人開槍射殺,這時蟒蛇站起一人多高,張開血盆大口直奔範遙腦袋欲將他一口吞下,範遙把狼崽扔到一邊,低頭側前滾翻彈起轉身,回手就是一刀扎中蟒蛇身上,往下拖動匕首,蟒蛇要的目標消失 轉動腦袋繼續鎖定目標,調整角度又向範遙咬去。
來不及了,只有兵行險招了,不愧爲陸地少有對手的蟒蛇。範遙手指挑動匕首轉了一圈又改回了匕首尖刃朝上,順勢從蟒蛇嘴巴里扎向了腦袋,另一隻猶如鷹爪的手捏碎了七寸所在直接把心臟掏了出來。狼崽則在那使勁撕咬着一條烙鐵頭,像是在撒着心底的怨氣吧。
“啪啪啪啪”一陣掌聲伴着槍聲響起,剩下不多的蛇紛紛退去了。“真是好手段,我越來越欣賞你了,考慮一下加入我們怎麼樣?先別急着拒絕,只要你坐上戰將之位,像這樣的女人我們也能給你搞到,男人哪個不三妻四妾的?”老大向範遙拋出了橄欖枝。範遙沒有理會他,問向一直看着自己的妙音:“你沒事吧?”妙音搖了搖頭。老大沒有計較範遙的無視,心想還真是個情種,就怕你沒弱點。
衆人整裝繼續向下深入,誰知狀況又現。先是一個人,接着是幾個人或是拍着小腿,或是拍着脖子。範遙輕捏着狼嘴不讓狼崽發出聲音,緊貼着妙音身邊走着,妙音皺着眉看向範遙,範遙微微搖了搖頭和衆人一起若無其事的走着。“啊”一人倒地抓着喉嚨,隨後又有幾人倒地抽搐口吐白沫而死,衆人四處搜索着兇手,只見通道頂上,牆壁的縫隙裡全是蜈蚣向着蛇屍那方向爬行着,不時地掉下來一個。反應過來的衆人邊用火把驅散,邊拋灑拌着驅蟲藥劑的生石灰。其實感官敏銳的範遙早就發現了石縫中出沒的蜈蚣,就等這一刻了。
衆人一路狂奔,一扇大門緊閉着,慌不擇路的衆人一起用力推門而入,巨大的廣場映入眼簾,牆壁上或是火把或者火盆,油脂居然都沒有乾枯。蜈蚣不知何故居然都在衆人進門那一刻悄無聲息地消失了。隨着越來越多的火把被點亮,一陣陣發情的口哨聲和哄笑聲響起,妙音胸口不斷起伏臉越來越紅,範遙隨着妙音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廣場上滿是雕像,動物的,人的,半人半動物的,都以各種交合的姿勢詮釋着生命的奧秘,越看越鮮血噴張。
“六子,你看那邊那兩尊,比你厲害哦。”彪子笑着和六子說道。
“啪啪”兩聲槍響,老大喊到:“奶奶的,老子讓你們來是找東西的,不是請你們來看春宮戲的。”
“趕緊搜索。”說罷自己看了起來還不時摸着下巴的胡茬。衆人趕緊去往周邊石室搜索起來。妙音發現範遙在看着四周,一把搶過狼崽捂着狼眼說:“這個不可以亂看哦,還看呢?”既像是說狼崽又像是在說範遙。
範遙紅着臉向裡走去,漸漸地視線中出現了一尊巨大的盤膝雕像,嘴角兩側生出尖牙,肩膀上雕了一隻像是鳥一樣的生物,膝邊一隻惡犬模樣的石雕,最奇怪的是這個人六條胳膊,右邊的從上到下分別拿着長矛,鈴鐺,法杖;左手分別是戰鼓鼓,繩子,還有結着的手印。
“毀滅之神——水婆。這是他的墓?”六子只知道這有神墓,沒想到居然是咖喱國信奉的水婆。吃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範遙比六子來的更加震驚,他想起了上一世去金三角經過的翡翠國村寨,家家供奉着水婆和守衛嚴密的後山,範遙隱約覺得這裡面有天大的秘密,事情肯定不是這麼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