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高興就好……”雪瑩幽幽道。
陌笙轉頭,勾脣一笑。
“爲師有你這個徒弟高興不起來。”陌笙道。
雪瑩雙手握拳,發出響聲,頭上青筋一跳,咬着牙道:“這可不是師父您選的嗎?如今後悔也晚了。”
看着陌笙那張笑臉,雪瑩恨不得上去揍一頓。
“爲師想後悔就後悔,不過你這樣的除了爲師也沒有人會要你做弟子,爲師可憐你,就勉爲其難的認了。”陌笙當做沒看見雪瑩氣呼呼的樣子,繼續道。
“哼!”雪瑩站起身就走。
不能打,那她走還不行嗎,眼不見爲淨。
“爲師同你說笑呢。”陌笙拉住雪瑩。
雪瑩吐出一口氣,腹誹陌笙一點沒有當掌門的樣子,笑的如此盪漾,活像是個花花公子,成天流連於煙花之所的那種。
這樣好看的一張臉,爲何不能少說些話?
“教不教?能不能正經些。”雪瑩單手叉腰,歪着頭道。
“徒兒既然讓爲師正經,那爲師就正經給你看看。”陌笙道。
下一刻便換了神態,一本正經的開始教雪瑩。
雪瑩剛開始還以爲有詐,後來才發現陌笙沒有,這才安心的開始認東西,二人圍着小院繞了一圈,別看只有這一圈,雪瑩卻學了整整三四個時辰,也只學了大概。
“今日便到這裡,你再多練練千山曲,冬賽不可使用毒術,況且你這麼點功夫也毒不到旁人。”陌笙道。
“好。”雪瑩點頭。
“師父,你餓不餓。”雪瑩肚子叫了一聲,說罷搖頭:“不對,師父不會餓。”
“過來打下手。”陌笙敲了下雪瑩的額頭,踱步到廚房。
雪瑩見狀跟了過去。
“師父你會煮飯啊。”雪瑩驚奇道。
“不然你昨日喝的白粥是憑空變出來的?”陌笙道。
“師父這麼神通廣大,憑空變出來也不是全然不可能的事。”雪瑩道。
陌笙側過身,張開手臂。
雪瑩撇了眼陌笙寬大的袖子,穿着這樣一件衣裳怕是不好做飯,於是自覺的過去將他外面那層衣裳脫下。
“徒兒聰明不少。”陌笙滿意道。
“謝師父誇。”雪瑩抱着衣裳,瀟灑的丟在一旁的桌上。
陌笙嘆了一口氣,盯着雪瑩。
雪瑩疑惑的嗯了聲,隨後抿嘴將陌笙的衣裳抱起,疊的四四方方再放下。
陌笙慢慢的點了點頭。
“過來洗了。”
“來了。”
洗菜嘛,她經常做的,因爲等不及阿蓮做的飯,她時常在一旁看着,順便也幫着洗洗菜。
待雪瑩洗好菜,看着陌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不過一會就有一道菜出鍋,雪瑩湊近去聞,眼睛一亮。
“師父真厲害,做的一點也不比阿荷差。”雪瑩道。
“也不看看爲師是誰。”陌笙道。
雪瑩道:“是我的師父,嗯......不愧是我!連我的師父也這麼厲害。”說罷傲嬌的扭頭,把菜端到桌上。
自從到了凌山,雪瑩在其餘人面前便不大活潑,同其他弟子也不大往來,凌山的弟子便以爲雪瑩是個高冷孤僻的性子,實則自戀自信纔是她的本性,而這一本性,在陌笙無止境的縱容下,逐漸暴露在陌笙眼前。
若是換成她剛剛拜入陌笙門下的時候,她哪裡會這樣對陌笙說話。
陌笙爽朗一笑,他可當真喜歡雪瑩這個性子,別說是在雪國了,就是整個人界,像雪瑩這樣的女子也實屬少見。
待菜都齊了,陌笙自然的張開手,雪瑩便將那衣裳給他穿上。
雪瑩耐不住話,一邊吃一邊跟陌笙說起了兒時的趣事,二人免不了拌嘴,但這一頓飯確實吃的其樂融融,使得二人皆是心情愉悅。
吃過晚膳,雪瑩回了屋內,看見了躺在桌上的白貓。
“深深快下去。”說着就將白貓趕走,拿出一堆的東西放在桌上。
仔細一看,是一些棉線和白蠟樹皮。
這些東西都是用來做蠟燭的。
光有燈盞沒有蠟燭怎麼行,沒有蠟燭的燈還能叫做燈嗎?
不過做蠟燭容易,但是想做出與衆不同的蠟燭可就不易了,爲此她可下了不少功夫。
從前在雪國,她看過一次海棠花開的景象,不知是否是聞錯了,海棠花開時她聞到了些許淡香,而問旁人則皆說無味。
她覺着海棠花這樣美的花該是有香味的,依着記憶中聞到的香味,嘗試了上千遍,才終於製得一點點,不過堪堪裝滿一個不如她手掌大小瓷瓶。
她不曾想自己的師父會這般喜歡海棠花,爲答謝陌笙,她打算將她記憶中的海棠花香加到蠟燭中去,做出一盞旁人都沒有的燈給陌笙。
雪瑩將白蠟樹皮加熱,弄出白蠟,打開瓷瓶,湊近聞了好久,狠下心倒入蠟中,一股淡雅的香氣瀰漫在雪瑩臥房中,像是柳絮輕拂過臉頰,恍若置身於一片花海,心曠神怡。
雪瑩蓋上蓋子,搖晃了一下瓷瓶,她怕這香味太淡陌笙會聞不出來,足足加了半瓶下去,可要心疼死她了。
雪瑩搓了搓棉線,將棉線放進蠟中,待到成型,裝在海棠花燈中,這東西便算是做好了。
雖然只一會的功夫,但這小瓷瓶裡的東西可是她用了好些年才做出的,那次成功後她高興的連着三天每次用膳都多吃了一碗飯,而後來想要再做就做不成了,她敢說,天上地下,只此一瓶。
雪瑩拿着海棠花燈敲了敲陌笙房門。
很快陌笙就打開門,身上只穿着中衣,外面的衣裳鬆鬆垮垮的掛在他的肩上。
雪瑩已然習以爲常,將海棠花燈遞給陌笙。
“師父,給你的。”
“怎突然想起送爲師燈?”陌笙接過花燈,裡頭已有了蠟燭,他方纔看雪瑩屋內一直亮着,還想着雪瑩在做什麼,原來是在做這東西。
“答謝師父你。”雪瑩道。
“這蠟燭……”陌笙低頭道。
雪瑩以爲陌笙看出了蠟燭的與衆不同之處,正打算好好說一番卻聽見陌笙道:“是你拆了屋裡的放進去的?”
雪瑩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不是!這可是我用心做的,還費了我不少的寶貝。”雪瑩道。
“徒兒的寶貝?”陌笙其實聞到了一絲香味。
“這裡頭我加了海棠花香……雖然我知曉海棠無香,但……哎呀,反正師父你省着點用。”雪瑩欲言又止,最後只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陌笙微愣,看着手中這盞燈,看着面前這個人道:“我很喜歡。”
“你自然要喜歡!你若是不喜歡我跟你沒完,你不知道這東西我做了幾年才得了那麼一些些。”雪瑩想想剛纔她倒了那麼多下去,恨不得把這盞燈搶回來。
“好,爲師定省着用。”陌笙摸了摸雪瑩的頭。
送他東西的人不少,不過大多也是些俗不可耐的金銀珠寶,好些的便是名畫,這是第一次有人送他這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