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山
“不知掌門有沒有收到信啊,怎的還不回來。”二長老焦急如焚。
“掌門定收到了,這回來也要個一日兩日的,你呀,就歇歇吧。”三長老倒是一點也不急,倒了杯茶慢慢品着。
“掌門真是,凌山大小事情都不過問,這次倒好,帶着徒弟在外頭待了一個多月,真是不合禮數!”二長老道。
“他三年來不都是如此嗎,你就別抱怨了。”三長老道,眯起眼睛,又喝了一口,很是享受。
“你也是,你說說你,門內事情不管,自己徒弟也不管,前幾日差點同人打起來,成日就知道喝酒玩樂,你小心醉死在酒上。”二長老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看着三長老一陣頭疼。
“我說師兄,我和掌門師弟什麼性子你最清楚不過了,整個凌山,全靠着你和大長老撐着。”三長老頓了頓繼續道:
“嘖嘖嘖,大長老那個女兒,真是半點她爹孃的好處都沒學到,大長老雖爲人刻板,但從前也是分的清楚是非黑白的,她娘一代才女,溫柔似水,有情有義,怎麼就生出這麼個女兒,若是她泉下有知,怕是要氣的活過來。”
二長老聽此,嘆了一口氣,坐在三長老對面的椅上道:“流月那孩子,我也是從小看着長大的,小時候還算得上乖巧懂事,誰知越大越不像話,若是大長老沒有那般溺愛她,這些醜事也就不會發生。”
“只可憐了白一,還和大長老鬧着呢。”三長老搖搖頭。
“大長老爲何不肯退婚,定要白一娶了流月?白一也是他從小就帶着的啊,何必……”二長老欲言又止。
“一個是親生的,一個是撿來的,換你你更疼誰?只我不曾想,白一這回竟如此硬氣,說什麼也要退婚,我看八成還有那個女弟子的原因。”三長老八卦道。
“哪個女弟子?”二長老疑惑着看向三長老。
“自然是曼瑩瑩。”二長老不假思索的說出,見二長老還是一副迷糊的樣子道:“哎呀,都叫你平日裡少理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多聽聽有意思的,曼瑩瑩就是掌門的小徒弟,這你都不記得。”
“你日日不務正業,怎好意思說我。”二長老敲了敲桌子。
“有師兄你在,我和掌門樂的清閒,來來來,喝一口,這可是上好的茶。”三長老倒了杯茶給二長老。
“不喝不喝,拿走拿走。”二長老皺眉道。
三長老躺在榻上,搖着摺扇。
“掌門同大長老之間積怨已久,這可是個好機會,若是把大長老趕出去,就沒有同掌門作對了。”
“這種話你也敢胡說!”二長老皺眉,急急關上門,拿起杯子砸向三長老。
三長老穩穩的接住茶杯,直起身子。
“師兄,這有何不能說的,凌山上下只要不是傻的都看的出來掌門和大長老不合。”三長老無所謂道。
“你門下的那幾個,帶頭討論掌門和大長老的事,看來都是你這個師父教唆的!不成樣子,簡直是不成樣子!”二長老又掄起一個茶杯砸向三長老,拂袖離去。
三長老將兩個杯子放在桌上,走出門外,找來一個弟子。
“去墨殿守着,掌門一回來就告訴我。”
“可是長老,弟子今日還有……”弟子爲難道。
“免了免了,你就安心在墨殿守着,去吧。”三長老道。
“是,長老,弟子這就去。”
凌山弟子微微躬身離開。
另一邊,雪瑩同陌笙坐在白貓身上,白貓跑了一天一夜,雪瑩都擔心白貓要累死在這路上,好在要就快要到了。
“深深這小身板,怕是要歇息好幾日才能回過來,師父你怎麼不御劍呢。”
到了凌山腳下,白貓氣喘吁吁的趴在地上,吐着舌頭,雪瑩將其抱起放在懷裡。
“御劍也要一天一夜,你就心疼這隻白貓,不心疼心疼你師父?”陌笙搭在雪瑩肩上,引來路人的側目。
“哎呀,放開。”雪瑩注意到旁人的眼神,連忙離陌笙三步遠。
“快到了,師父你可注意着些,會傳閒話的。”雪瑩警告道。
“徒兒還在意那些閒話?”陌笙笑道。
“流言可畏!”
“好好好,都聽你的,都聽你的可好?”
……
“掌門回來了!掌門回來了!”
“啊,掌門回來了。”
“參見掌門!”
雪瑩跟在陌笙身旁,走進凌山,路上遇見好幾個弟子,對陌笙恭敬行禮,傳開後,有不少女弟子都來了,差點就擠到了雪瑩。
而對於這些弟子的恭維喜愛,陌笙皆是淡淡的應聲,連多餘的眼神也沒有給他們一個。
雪瑩眼看就要被擠到陌笙身上,無奈的嘆了口氣。
“各位師兄師姐,別擠了。”
而衆位凌山弟子彷彿都沒有聽到這話似的,依舊往雪瑩這邊擠。
雪瑩扯了扯陌笙的衣袖,但陌笙毫無反應,依舊走的悠哉悠哉,雪瑩這才知道陌笙這是故意的。
“師父,徒兒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您慢慢走。”雪瑩說罷,抱着白貓就跑,留下陌笙一個人。
“哎。”陌笙見雪瑩像一溜煙似的跑了,笑了一聲,果真,這小丫頭是不會吃虧的,這麼沒良心,丟下自己師父就跑,隨後騰身而起,朝着墨殿而去。
弟子們看着陌笙走的瀟灑,一陣可惜。
“好不容易纔見到掌門一次,掌門這就走了。”
“掌門真是風流倜儻,身姿綽約,若是能和掌門……”
“你就別異想天開了,掌門怎可能看的上你。”
“看不上我,那也看不上你。”
“都別吵了,你們這些女人長的還沒有掌門收的那個小徒弟好看,掌門豈能看上你們。”一位男弟子道。
“就是就是。”其餘弟子附和道。
“與你們何干!”女弟子羞紅了一張臉道。
……
待雪瑩回到墨殿,陌笙已經在院子等着她了。
“小沒良心的,不知道等等你師父我,就這麼跑了。”陌笙拍了一下雪瑩的頭。
“這不是師父你自己招來的,明知那麼多弟子對你有愛慕之意,偏偏要從半山腰一步一步往上走,你若是直接飛上墨殿,哪還有這麼多事。”雪瑩撇撇嘴,陌笙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說不過你,方纔可有看見一個弟子在外頭蹲着?”陌笙道。
“見着了,從前沒在墨殿見過此人,想來是特意等你的。”雪瑩點頭道。
“走吧,去德殿。”陌笙道。
“德殿?千德殿還是百德殿?”雪瑩喘了口氣道。
“不是千德殿亦不是百德殿,只是德殿。”陌笙道。
“成吧。”雪瑩無語於凌山的取名方式,什麼都要帶上個德字,這是在時時刻刻提醒凌山弟子要循規蹈矩,以德待人,不曾想,這樣一樁醜事,竟在德殿審,真是莫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