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後,游擊隊也轉身就跑。
衆人又往桃花寨方向殺去,慘烈的再血拼一場,一起落腳桃花寨。
特務營、游擊隊、桃花寨,他們三方結盟,以桃花寨爲掩體,就此暫時與野昭利德的鬼子大軍僵持着。
水泉山的一場惡戰結束了,到處是殘屍斷肢,鮮血染着了水泉山和杉木峰之間的峰戀溝渠溪澗樹林草叢。
冷子華從草叢中掀翻一名士兵的遺體。
剛纔,在鬼子炮兵呼嘯砸來之時,一名炮兵兄弟捨生取義,橫身趴在了冷子華的身上,死死的壓住了冷子華。
那位炮兵兄弟卻被炮彈震暈,背部又被彈片擊傷流血而亡。
這位兄弟是流血流盡了血而亡的。
冷子華艱難的、渾身泥塵的爬起身來,逐一尋找他的弟兄,找到了幾位被炮彈震暈的弟兄,一起用剌刀用大刀挖坑,掩埋了同胞、兄弟、民衆的遺體。
然後,他們一起走向水泉山頂,找到了負傷的曾浩。
幾個人沉重的邁步,相互攙扶着,走向桃花寨-----------------
五峰城內。
潘今蓮原本就是尾隨吳淞入城,一起乘坐大卡車進城的。
只是吳淞顧及扈青母子的安危,沒來得及望潘今蓮一眼。
她現在不是吳淞的合法妻子,無法顯身相見。
但是,她知道五峰城是狼窩,她也只有暗中保護吳淞。
對於扈青流產,潘今蓮也不知是喜還是憂?
畢竟那是自己心愛的男人的骨血,說沒就沒了。
吳淞也很難過,很痛苦。
自己和扈青的孩子也沒了。
當然,天天都有血鷹突擊隊員向吳淞彙報潘今蓮的行蹤和下落,但是,傷心和醋意瀰漫的潘今蓮就是不見吳淞,但是,又跟蹤吳淞。
扈青能張口說話了,輕撫自己有肚子,平了。
“嗚嗚嗚--------------”
她失聲大哭,落淚如雨。
吳淞坐到牀沿,將她抱起,緊緊的摟在懷中,泣不成地說道:“夫人,孩子沒了,我們將來再報仇,再找小鬼子報仇。血債血償,只等你傷好。然後,我們再造人,再要孩子。別哭了,別傷心了。我永遠都欠你的,都會對你好的。”
可失去了當母親的機會,失掉骨血的痛苦,讓扈青哪能平靜和安心?
她嗚咽啜泣,淚流不止,直甚聲音嘶啞,暈暈欲睡。
吳淞衣不解帶的守護着她,爲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
爲了讓吳淞更好的照顧扈青,黃玉蘭派車把吳淞和扈青及部分血鷹隊員接到驢肉火鍋店的後院來。
黃玉蘭和餘賁強、錢漢勇都輪流來勸說扈青,安慰扈青。
漸漸的,扈青的心平靜下來。
如此呆了幾個月,扈青終於慢慢傷好。
不過,她沒以前開朗了,沒有以前豪爽了,變得很沉默,成了一個憂鬱美人,象西施那樣子的。
因爲她失去了一對孩子,第一次當母親,都沒當成,人生多悲哀啊!
失去的還是一對雙胞胎,這對扈青的打擊,甭提多麼的沉重了。
這天,潘今蓮終是忍不住,跑到驢肉火鍋店來。
黃玉蘭含笑的引領着她,來到自己的辦公室落坐。
潘今蓮也很憂鬱,垂頭喪氣的。
黃玉蘭倒茶端水,然後關上房門,坐到潘今蓮旁側。
她頗有深意地說道:“今蓮,嫂夫人,生米做成了熟飯,事實上你和扈青及吳淞都已經是一家人了。
我們反對封建婚姻,我們反對男人三妻四妾,倡導一夫一妻制度,但是,事實如此,還能改變嗎?
除非你不愛吳淞了。
或者,除非扈青不愛吳淞了。
扈家爲支持吳淞抗戰,是有貢獻的,之前是出錢,現在是出力,死了不少人。
吳淞始終是欠扈青的,也欠着扈家莊的人情。”
黃玉蘭如此勸說潘今蓮,自己卻心疼的要死。
她看到無論哪位姑娘和吳淞在一起,心裡都不是滋味,都難過。
她對吳淞的愛戀,不會輸給其他愛吳淞的潘今蓮和扈青、嚴姬、西門如琴等任何女人和姑娘。
不過,沒辦法,誰叫自己是特工站的站長呢?
她得團結一切能團結的人,聯合起來抗戰。
這是她神聖的使命!
潘今蓮腦袋嗡嗡作響,意識一片空白,淚水嘩啦啦而下。
失落、傷心、失望、痛苦在她心裡糾結一起。
黃玉蘭眼眶泛紅,也掉淚了。
她愛吳淞不會比潘今蓮、扈青、嚴姬、西門如琴差。
但是,身份和抗戰使命決定了她愛的壓抑。
她始終無法象正常人那樣去戀愛,去享受愛情的甜蜜和幸福。
抗戰壓倒一切!
打鬼子是才眼前最重要的人生任務。
她哽咽地又勸道:“嫂夫人,你從小和吳二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成長,很早相愛。
可你等待吳淞九年的過程,吳二並不知道你是和吳直假夫妻,他一直當你是他嫂子。
所以,他才和幫助他創業的屠盈盈結婚。
屠盈盈失蹤了,戰亂年代,人海茫茫,無法尋找。
在此期間,他又遇到了西門如琴和嚴姬,還有八路游擊隊的那個鄭倩。”
潘今蓮眼光呆滯,淚眼朦朦,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但是,她卻忽然冷不丁的問:“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你什麼意思?你心裡也有吳二?”
黃玉蘭聞言,胸口如遭重錘重擊了一下,胸口一陣巨疼襲來。剎那間,她俏臉煞白。
不過,她機智反應,顫聲說道:“我是特工站的站長,我自然掌握很多情報。”
潘今蓮頓時眼神一亮,感覺黃玉蘭的話合情合理,心裡對黃玉蘭一陣釋然。
黃玉蘭又扯開話題,說道:“唉,烽火硝煙中,這些美麗的姑娘一個個的愛上了熱血抗戰的英雄吳淞,很自然,很平常,很正常。
她們在烽火硝煙中又和吳淞一起浴血奮戰打鬼子,然後,走到了一起,也是很自然,很平常,很正常的事情。
你又能怪誰?”
潘今蓮接口而出:“我,我,我-----------------”
便結結巴巴的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