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世界?”鳳鑾珏還是被納蘭凰嫣的說法挑起了一抹敏感的神經。
納蘭凰嫣微笑道:“那時,我被毒蛇咬死之後,到了另一個世界,多了這一條鏈子。”納蘭凰嫣不想多作解釋,拿着鏈子,旋開鍊墜,一看,卻是臉色一驚一愕!裡面原有的一張小小照片竟然變成了白紙,爸媽和她在紙上的現代相片消失了!
她想看一眼爸媽的照片都沒有機會了!真殘忍啊!她是回不去了吧?不過,她現在也不想回去了。到了這裡,一直過得緊張刺激,她連想回去的念頭都被摒棄了。如今有了爵,她更加不敢想到回去的念頭了。
爸爸媽媽,抱歉!女兒不孝了!不是不想念你們,而是,女兒在這裡找到了最好的歸窠,有了此生難以割捨的男人。
鳳鑾珏以爲納蘭凰嫣所說的另一個世界是陰間,心裡不免生出一絲愧疚。想着,那許就是因爲那一天,她向他表白後,在他的身後追着他叫着:“珏哥哥!珏哥哥!你等等我啊!”他決絕地沒有回頭,直到她被毒蛇咬死。
即便是她被毒蛇咬死了,他第一個想到的也是怎麼推卸責任,別讓自己惹禍上身,那時的他,是何等的殘忍!對她何來一絲的愛意?
他活該有今日啊!也許就因如此,她醒來後才徹底地忘記了他!而他,便在她忘記了他之後,偏偏就開始喜歡她,然後,情不知所起,便一往情深!這是報應吧?因果報應。
“鳳鑾珏,你的王妃就在外面等着你,她哭了一天一夜,眼睛都哭腫了,你就這麼忍心一定非出家不可麼?”納蘭凰嫣沒忘記自己此刻是個說客的身份。
“有你照顧着她,她不會……”
“我照顧她?鳳鑾珏,那是你的責任……”納蘭凰嫣也不知該說什麼好,正有些火氣想罵他幾句時,大門卻被人推開了。
西度公主破門而入,哭哭啼啼地叫道:“鳳鑾珏!你這王八蛋!你要皇后娘娘照顧我?你纔是我的男人!她不是。我肚子裡的孩兒難道也要皇后娘娘來照顧麼?他一出生難道就該沒有爹爹麼?還是我要跟他說,他爹爹是個和尚?!在廟宇裡唸經?你倒是說說啊!你怎麼忍心讓你的孩子還沒出生就成了沒爹的孩子?”
她一邊說一邊象瘋子一般,撲向鳳鑾珏,舉起拳頭,一陣亂打亂叫。
納蘭凰嫣見狀,知機地退出。退出後還給他們閂上了房門,讓他們夫妻解決好了。這種事,她也真的有些詞窮了,鳳鑾珏要出家還是還俗,就交給西度公主吧。
“你哪來的孩子?”鳳鑾珏被西度公主一陣粉拳亂打,紅着臉問道。
沒想到西度公主激動地將他撲倒,跨坐在他的身上,還是沒頭沒腦地亂打着嚷嚷道:“哪來的孩子?那你說孩子是哪來的?不是你這混蛋放進我肚子裡的,難道是我自己能自己有孩子麼?你好沒良心!我打死你!打死你!你也不用出家做和尚了,你不是生不如死麼?那好,我活活把你打死!然後,我陪你死,一屍兩命陪着你!”
納蘭凰嫣在門外聽着,搖搖頭。室外的無情向她行禮道:“謝過皇后娘娘!”
“不用!”她也沒能幫上什麼忙,就看西度公主的造化了。
不遠處,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正負手而立,穩健如山。卻在聽到她的聲音後,立即迴轉身來,雖然仍然站在原處不動,但那急切轉身的動作已經泄露了他的焦急。
原來,鳳鑾爵的那盤棋下得真快!已經在這裡等着她了。這男人,哼!就那麼不放心什麼?她對鳳鑾珏還能有什麼別樣的情懷麼?有的,也只不過是一絲憐憫!可是,這世上不會有人真正地想要別人的憐憫。不過,她已經將友情和親情都傳達給他了,也盡了自己的心意,主要是爲了西度公主,而不是爲了鳳鑾珏。
鳳鑾爵等着納蘭凰嫣走到他的身邊,立即便將她摟進自己的懷抱中,一條手臂緊緊圈着她的纖腰,另一隻手摁在她的小屁股上,好象,得確定她還是他的女人似的,鳳眸飽含着一絲不悅,但卻又忍不住挑眉問道:“你勸動他了?”嗯哼!不會是他的女人一句話,鳳鑾珏就打算還俗了麼?他心中可是着實不希望鳳鑾珏因爲嫣兒的出馬就……嗯哼!
納蘭凰嫣搖搖頭,對自己男人的心思不能說全摸清楚,但也不是糊塗蟲,她嘟起粉脣道:“哪裡能?我不就是應無情的話,給他彈一首琴曲麼?也沒什麼好說的。他是西度公主的男人,交給西度公主了。我才懶得理他,就是看西度公主難過,我有點不捨。況且,他要是出家,西度公主鬧回西度國怎麼辦?鳳鑾珏再怎麼樣,他還是西度公主的駙馬爺。他直接影響着鑾宮帝國和西度國的邦交。”
鳳鑾爵眼底掠過一抹冷冽的霸氣道:“西度國膽敢來犯麼?朕,暫時還沒有統一三國的霸心,但要是他西度國來犯,那又另當別論。”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人不犯我,我暫時還沒有犯人之心。暫時兩字,那可不代表他日後沒有了。嫣兒要爲爹爹和哥哥,還有她東軒國小公主的身份,想要東軒國的儲君之位,那麼西度國麼……
納蘭凰嫣暫時也沒想到那麼多,卻問道:“約見的人都來了麼?還是一個也沒來?”
鳳鑾爵回道:“我們有神鵰駕馭,那些人哪有這麼快的速度來到?”
“也是,那我們就等等吧!相信他們不敢不來。只是,爵,你能原諒他們嗎?”他們約了傾,世,鳳,凰,曲,要他們來此報到。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鳳鑾爵牽着納蘭凰嫣的手走着,眸中一抹噬血掠過。若是在以前,他江山在手,已掌乾坤,勢必血染江湖,不會明明去做,也會暗暗滅了那些有參與殺他爹爹之人。就算是血洗整個江湖,他如今是一國之主,又何俱滿手血腥?
但是,他有了嫣兒,一向冷漠的心湖裡多了一絲溫暖,一絲柔情,和一絲人性中的善良。因爲嫣兒,他心中更加多了一份感恩!感謝上天將嫣兒送到他的身邊,還讓他們相愛。
所以,從前讓他嗤之以鼻的一句話:“得繞人處且繞人。”此刻倒是縈繞於心間,沸沸揚揚,他問道:“嫣兒,我能殺掉全江湖的人麼?罪魁禍首的鳳天承已經去向我爹請罪了!”
納蘭凰嫣一聽,心中不無欣喜,一條纖細手臂纏向他的腰間,微帶一點驕傲說道:“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我爲有你這樣的夫君感到自豪。”
“嗯,你最清楚我是頂天立地的男人了。”鳳鑾爵嘴角微挑,語意曖昧。
約莫到了黃昏時候,這龍泉寺的大門外陸續地來了三個人,他們是司世安,李凰琴,和曲池。
鳳鑾爵和納蘭凰嫣雙雙佇立着,這三個人跪在他們的面前。司世安和李凰琴來了,這並不奇怪!但曲風沒來,來的是曲池,所以讓鳳鑾爵和納蘭凰嫣的目光都落在曲池的身上。
曲池一身藍色束腰勁裝,仍然斯文中有些俊秀,雙手抱着一個盒子,他一直跪着,不敢擡起頭來。
“叩見尊主!叩見皇上皇后!”
“爲什麼是你而不是你爹爹前來?”納蘭凰嫣對曲池的印象不好,卻十分地深刻。
曲池突然將手中的盒子雙手拿着高高地舉起道:“我爹爹他來了!他就在這個盒子裡。”
“什麼?”猝地眯起鳳目,豹子一般地瞧着。曲風在玩什麼花樣?在盒子裡放個血肉模糊的東西過來,然後裝死?
“尊主,您上次跟我說過,如果我把我爹爹的人頭帶來,您就能收我做徒弟。爲了能做尊主的徒弟,我把曲風的人頭帶來了。”曲池將盒子打開。
“呃!嘔!”一個人頭,從脖子處割下的人頭,曲風的人頭,似乎還是活生生地,令人作嘔地放在一個木盒子裡。
納蘭凰嫣突然啐聲罵道:“曲池!你還是人嗎?別人割下你爹爹的人頭那自不必多說,可是你身爲他的兒子,怎麼能割下自己親爹的人頭?!你這不是畜生不如麼?”
誰知,這曲池居然振振有詞地回道:“尊主此話差也!他是我爹爹那又如何?他殲我孃親,我孃親慘死!他養我又如何?他當我豬狗不如。你見過有爹把自己的孩子丟進狼羣裡的嗎?你見過有爹爹讓孩子試毒的嗎?我爹爹!他不配!我割下他的人頭時,沒有半點猶豫不決。”
沒有人出聲,良久之後,司世安才說道:“草民的人頭也帶來了,皇上和皇后如果要割下司某的人頭,司某也已無話可說。當年,草民雖然沒有參與殺戰王,但卻已經知道戰王是被冤枉的,份屬同門,卻袖手旁觀,司世安死有餘辜!不如,我自行了斷吧!”他說着,舉起手掌來,就要當頭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