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的陳可辛還一點也不老實,手腳亂動個不停,劉爽無奈了起來,替她蓋好被子,過了好長時間,才安穩了起來。
突然,劉爽注意到陳可辛眼角一滴晶瑩的東西滑落在了枕頭上,只聽見陳可辛斷斷續續的說了起來:“他···他,不但···想要我辛辛···苦苦··發展起來的公司···還想,還想···要··我!混蛋····王八蛋!”
在那時候,血殺就告訴了劉爽關於陳可辛的事情,本來劉爽是準備幫一下的,可是,朱振的勢力太大,他現在還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就在英潭,也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現在看來,朱振還是沒有拿下陳可辛。朱振有個最大的愛好,他喜歡打碎他看上的女人的心理防線,然後再征服她們的身體。在朱振的眼裡,那些女人就是一個個的獵物,他體驗的是充分玩弄獵物的快感,而不喜歡直接躺在他的牀上的女人。
劉爽將臉埋在雙手中,心中一陣淒涼,他恨!恨自己能力不足,恨自己不能救下雨薇,恨自己沒有能力幫到陳可辛!恨!
他想到了很多,想起了雨薇臨死前眼睛裡的驚懼和驚喜,如果當時自己早到一步,也許所有事情都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雨薇也不會死!想起了血狼,那個一身錚錚鐵骨的漢子,他最好的兄弟,靈魂卻永遠的迷失在了中東那片陌生的土地,他的魂還沒有回來,他的魂還沒有回來!
一片冰涼的東西在手心裡慢慢的劃開,好多年沒有流淚了吧!
劉爽起身使勁的摸了兩把眼睛,從身上摸出一張卡,找了支筆,將密碼寫在了背面,那是他做殺手幾年間財產的一半。
把卡放在桌子上,同時寫了一張紙條放在旁邊,上面寫道:“我幫不了多少,這裡有兩千萬,希望可以對你有所幫助!”
再次看了一眼這個苦苦堅持的女人,轉身出了房間。屋外的空氣很新鮮,可劉爽的心很堵,好像塞了一塊石頭一樣。
坐在屋頂,看着朗朗的星空,往事像流沙一樣緩緩的流過他的心頭,那裡面有艱辛,有苦澀,有歡笑,色彩繽紛。
“一個人坐着,有什麼好玩的,來,陪我喝一杯!”一個聲音在劉爽的旁邊傳來過來,同時還有一瓶二鍋頭。
血殺總是喜歡像鬼魅一樣出現在別人的身邊,對朋友是那樣,對敵人還是那樣。
“我說你能不能出現前先打聲招呼!”劉爽收拾起心情,擰開酒瓶灌了一口責怪道。
“準備混黑道了?”血殺對劉爽的責怪置若罔聞。
“嗯!個人主義已經不適合這個時代了,混不開了!”劉爽感慨道。
沉寂了一會,血殺還是沒有說話,劉爽撇撇嘴,罵道:“哎,我說你不準備誇誇我的六芒。”
“缺不缺人手?”血殺再一次的忽略了劉爽的話,自顧自的說。
“你要來?”劉爽一隻眼睛眯着,一隻眼睛斜看着血殺問道。
因爲天色太暗,劉爽看不見血殺是什麼表情,索性不看了,喝了口酒說道:“我們是兄弟,在我快要死的時候,你拉我一把就好了,黑道這條道還是我一個人走吧!血狼的屍體還是沒有回來嗎?”
沉默了好一會,血殺才說:“沒有,熾天使的人把天放在一個密室裡,在他的皮下植入了很多的微型**,一動他,他就會屍骨無存。”
“這幫畜生!”劉爽的拳頭攥的咯噔噔響,眼睛裡血絲密佈,一股不可抑制的殺氣像滔天巨浪破體而出,仰天喃喃自語:“血狼!總有一天我會將你的魂帶回到這裡的。”
這是一個誓言,兄弟的誓言!男人的誓言!
“用熾天使的血祭奠血狼的靈魂!”血殺補充了一句話,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殺氣涌動,像一潭死水,但是他比劉爽更可怕,越是冷靜的人,爆發力越是恐怖,而血殺正是此類人的代表。
“好了,我們爲什麼每次相聚都搞的這麼沉重呢!”劉爽的殺氣消於無形,苦笑了一下說道。
“貌似這個話題是你提出來的吧!”伴隨着酒滑落喉嚨的咕咚聲血殺的聲音響起。
劉爽詫異的看着血殺夜色中朦朧的身影,道:“沒想到你這尊冷神還能說出這樣的一句話。我得重新認識一遍大名鼎鼎的血殺了!”
······
夜風輕輕的吹拂,劉爽和血殺聊了很多,雖然,基本上都是劉爽在說,在笑,但是他覺得真的很美好,他最在意的幾個人,師父走了,不知所蹤,最愛的愛人走了,徹底的走了,最親的兄弟也隕落在了中東,現在就剩下了血殺這一個。他是個重感情的人,他認準的目標,即使是多麼的艱難,他都會堅定不移的走向去;他認準的人,不管外界怎麼的變化,他都會一成不變的去呵護。
在這個夜晚,劉爽更堅定了他現在走的這條道路,他的目的很簡單,只是想守護那些值得自己去用生命守護的人。
不爲名,也不爲利!在劉爽的心中,感情是最重要的,名利又有何用呢?百年後還不是一捧黃土,生不帶來,死不帶走。
只要在活着的時候,有那麼一些自己在乎的人在乎着自己,在死了的時候,可以有人在他的墳前爲他燒幾頁紙他就很高興了!
佛家說人要做善事,普度衆生。可是什麼是善事?怎麼樣才叫普度衆生呢?普度衆生,卻往往連自己的心也普度不了。
生前普度,死後超度,卻未曾想,會有幾人記得,這位僧曾今的恩!如果,沒人記住,你這一回路算是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