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朋友嗎......”御阪美琴悽然一笑,“揹負着數萬條人命的人,值得擁有朋友嗎......”
“不管值不值得,你就是我的朋友,因爲我認定你就是我的朋友!”塔塔米的聲音渾厚有力,金色的瞳孔也充滿了堅定。
“少在這裡自說自話了!”御阪美琴的茶發之間閃過一絲藍白色的電弧,“如果我不死,就會有一萬個妹妹被殺!難道你有更好的方法?該不會你想要跟我說,劣化的複製品死再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我去和他戰鬥!”
一句話,短短六個字,卻讓御阪美琴愣住了。
她曾經和一方通行戰鬥過,對方那能反射一切攻擊的能力讓她至今都難以忘懷,如果塔塔米就這樣去的話,性命恐怕難保。
“別開玩笑了!”御阪美琴握緊了拳頭,“如果你去的話,會死的!一定會死的!我死的話,能夠阻止實驗,可是你死的話,就是白白送死啊!”
“就算我去送死,又關你什麼事呢?那是我自願的!”
“怎麼不關我的事?你可是我的......我的......”本來要說出口的話忽然停住,御阪美琴變得沉默了起來。
御阪美琴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塔塔米繞進了一個死衚衕,一個沒有後路的死衚衕。
如果自己說塔塔米是自己的朋友,那麼塔塔米就有理由去白白送死了。
可是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塔塔米同樣會去死。
“爲什麼......”御阪美琴的眼神就像迷路的孩子一樣,充滿了迷茫與無助,“爲什麼你要在這個時候出現?我只是個罪人,揹負着沉重的枷鎖的罪人,你只需要回到你的陽光下,繼續你的日常生活就可以了!爲什麼你要出現在這裡!”
本來已經決定不在流淚,但她的淚腺,卻開始帶着熱氣,慢慢溼潤了起來。
她不想牽連任何人,更加不想牽連上眼前的塔塔米,可是御阪妹妹們也是無辜的,她們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爸爸媽媽,而是黏糊糊的營養液和冰冷的儀器。
出生到長大隻需要幾支藥劑就夠了,而長大之後,迎接她們的卻是被當作實驗動物的命運。
而她們明知實驗動物的下場是什麼,還口口聲聲的稱呼自己爲實驗動物,毫不猶豫的走向實驗的場所,變成虛空中的一縷青煙,消散在人世間。
彷彿是命運的安排,就在她呼救時,金瞳黑騎士出現了,就像是受到了她的召喚一樣。
但御阪美琴不想讓塔塔米去冒險,她目睹過塔塔米與一方通行的戰鬥,塔塔米的能力的確非常神奇,但卻同樣無法奈何的了他——一方通行!
“求求你......不要去死......”御阪美琴雙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點點淚滴落了下來,砸到了她的手上,“我已經失去了妹妹們......失去了希望......我失去了太多......不想再失去你了......”
塔塔米蹲了下來,將自己的頭盔戴到了御阪美琴的頭上,“我原本屬於黑暗,何來回到陽光下這麼一說?”
御阪美琴擡起了頭,噙着眼淚的眼中充滿了複雜的神色。
“小時候,無論發什麼什麼事,只要哭一場,睡一覺,第二天媽媽就能將一切困難所清掃......”塔塔米金色的眸子對着御阪美琴茶色的瞳孔,“長大之後,雖然沒有媽媽的溫柔,但你別忘了還有我,關心着你的朋友。”
“我......”御阪美琴本來想說些什麼,可是很快就愣住了,因爲塔塔米掏出了一件小東西。
那是一張照片,她很熟悉的照片,本來她以爲是白井黑子拿走的,沒想到在塔塔米那裡。
“這是你的照片......”塔塔米手中的照片正是之前無意間闖進御阪美琴宿舍,時在她牀底下無意間發現並順手牽羊拿走的那張。
御阪美琴伸出了手,想要接過來,沒想到卻被塔塔米重新收了起來,“現在不能給你。”
“什麼?”
“我以榮耀起誓,我圓桌騎士團見習騎士世界橋塔塔米,會活着從一方通行手下回來,到時候我一定會親手將照片完完整整的交到常盤臺電擊公主御阪美琴的手中,用來交換戴在你頭上的頭盔。”
塔塔米站直了身體,繼在亞瑟王之後又一次在另一名女性面前莊重的行了一個騎士禮。
常盤臺的電擊公主,配上圓桌騎士團的見習騎士,彷彿冥冥之中註定了什麼。
天空之上的彎月在此見證了一切,一個騎士向一名公主許下的誓言,或許它能夠保佑這名騎士吧。
放下行禮的手,塔塔米再次看了一眼御阪美琴,轉身消失在了大橋盡頭的黑暗之中。
御阪美琴望着塔塔米消失的地方,迷茫的眼神之中慢慢出現了希望......
“謝謝你......金瞳黑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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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隨着時間越來越晚,空氣也越來越帶有寒意。雖然是盛暑時節,仍然有種用冰冷刀面貼在臉頰上的冰涼感。
穿行在鬧市之中,塔塔米沒有任何的掩飾。
一座座整齊排列的街燈下,儘管他的這身行頭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但在cos金瞳黑騎士盛行的如今,所有人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反而還有人對此評頭論足一番,嘲笑塔塔米居然連頭盔都沒有戴還想cos金瞳黑騎士。
穿過鬧區,跑過住宅區,塔塔米在趕向實驗地點的同時,也感覺到城市的喧囂與燈火離自己越來越遠。繼續往前跑,連學生宿舍也變得稀稀落落。穿越人工種植的小樹林之後,就進入了工業地帶。
學園都市擁有自己的工業地帶,可以將自己所研發的實驗品加以“商品化”,但是這裡的工業地帶,跟一般街上那種看起來像出租倉庫一樣的骯髒小工廠不同。這裡只有一幢幢高聳但沒有窗戶的“工業大樓”。規劃得異常整齊,一點生活感也沒有。想像成一條辦公大樓林立的街道或許比較接近吧。
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雖然工廠是二十四小時運轉,但由於隔音設備太好,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音。死一般的寂靜瀰漫在空氣中。
塔塔米趕到實驗的派車場時,實驗還沒有開始,御阪妹妹和一方通行也沒有到,事實上實驗的時間也沒有到。
而這些,也給予了塔塔米一些準備的時間。
拿出了自己那脆弱的完全不像武器的粉筆,塔塔米走向了派車場中放着貨物的集裝箱。
努力了很久之後,他纔將一切準備工作做完,在眼前的集裝箱上用能力開了一個門,塔塔米邁步走了進去,靠在了箱子上,等待着實驗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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