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雁南早早的就起牀了。
她守護在丈夫的牀前,目光裡透着憐憫,可憐的丈夫,你今年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我能分擔一些,我寧願躺在病牀上的是自己。看着熟睡的丈夫,雁南想起了那個少女時代的老師——那時的你就已經捕獲了我的芳心,那時,我就有一個願望,從姐姐身邊把你給奪過來。命運對我雁南是公平的,我終於如願以償的得到了你的人,也得到了你的心,可是……她不知道今後還會遇到什麼事情,她再也不想讓格桑受到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委屈和傷害。親愛的,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哪怕我們沒有錢,過一種無憂無慮的牧民生活我也願意——只要我們能曰曰夜夜的在一起。白天,我們一起去放羊,在廣袤的大草原上,成羣的羊兒自由的吃草,忘我的撒歡兒,你彈起動情的弦子,順手摘下一束野花,插在我的鬢間,我們一起歌唱,一起跳舞,一起懶洋洋的無拘無束的躺在草地上享受陽光的溫暖;晚上回來,你教孩子讀書,我做飯洗衣服,就算是粗茶淡飯,一家人也可以和和美美的過安穩曰子。我們生一大堆孩子,每天,我們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或者,我們帶上所有的錢,找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去過一種隱居生活。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或者……想到這裡,雁南覺得自己很好笑,很幼稚,格桑是不會去和她過那種生活的,他有父母,有事業,退一萬步講,就算是格桑願意,公司也離不開他。人活着,到了一定的時候,就不屬於自己了,更不屬於自己的家庭和妻子。格桑不是雁南一個人的格桑。妻子輕輕的撫摸着丈夫的臉頰,心情極度的複雜。
丈夫終於醒了,看到妻子守候在身邊,無比的欣慰,比什麼良藥都治病。格桑覺得輕鬆多了,也舒服多了。他想出院,他要回家。雁南怎麼也不同意。格桑用眼睛示意妻子附耳過來,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話,弄得雁南紅撲撲的小臉兒就像秋天的蘋果一樣,又氣又羞,又愛又恨。
“不要命了你?我可捨不得你透支,我還要你陪我一輩子呢……”
“你要不答應,我就一輩子躺在醫院裡,看你一個人怎麼過?”
“聽話,等大夫給你做完了全面檢查,我們再回家好嗎?”
“不用了,你看,我這不是挺好的嗎?”說着,格桑從牀上坐了起來,伸伸胳膊踢踢腿,還頑皮的蹦了兩下。
“好好好,我答應,簡直就是個大小孩……”無奈,妻子只好答應出院。
打完電話不一會兒,小馬來了。
格桑不想到公司去,他是個要面子的人,不想就這樣出去見人。關於這件事,他讓所有人不要再提了。
“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小馬,你把抓住的那幾個混混放了吧——不,把他們安排到煤礦去,讓他們有事兒做,只要有了正當的收入,以後會學好的,哪個人願意幹壞事啊,還不是因爲手頭缺錢嗎?年輕人難免走點兒彎路,給他們一個機會吧,不要讓公家出面了。也不要找李永紅的麻煩,他現在是我挑擔了,就算是爲了雁南吧,別跟他一般見識,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以後誰也不要再提它了。還有,完了以後讓大家把桑吉看着點,這傢伙沒腦子,可不敢讓他再闖禍了……”
“好的。”小馬點頭答應道。
“老公,你的胸懷太寬廣了,真是君子風範!有你這樣的男人做我的丈夫,我別無他求了。”雁南因爲有這樣一個以怨報德的好丈夫而倍感欣慰和自豪,用崇拜的目光忘情的欣賞着格桑。
“回家吧,我還得想辦法把你母親給救出來呢,時間長了,她老人家的身體一定會吃不消的……”格桑輕輕的拍了拍妻子的手。
“謝謝老公,你真好。”雁南的眼睛立刻放出了萬道光芒。
“先別忙着謝我,我還不知道能不能辦成呢?”格桑靦腆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她的事情到底有多嚴重,現在是法治社會了,誰碰了那條高壓線都會付出代價的。”
“只要你有這個想法我已經就很知足了,格桑,我沒有看錯你,你是一個值得我終生依靠的好男人。”
“但願你說的是真心話,別到時候聽上別人的挑撥又來責怪我……”
“不會了,我以後再也不會瞎想了。”
“好了,回家再說吧……”
就這樣,格桑在妻子的陪伴下回到了自己的家。爲了不讓父母親擔心,隨後又囑咐小馬道,“辛苦一趟,你到我父母親家裡去,就說我要出差,得過幾天才能回來,走得急,就沒有回來給二老告別。我住院的事兒,千萬不敢讓他們知道,年齡大了,他們會多想的,完了你再去趟公司,讓老吳處理一下,任何人不得把這個消息傳到我父母親耳朵裡……”
小馬轉身走了,格桑躺在客廳的搖椅上,翻看當天的報紙。
雁南笨拙的學着給將來的寶寶織毛衣呢,一會兒盯着一本關於毛衣編織的書來看,一會兒又把織好的部分拆了重織,嘴裡還一個勁的嘮叨着。女人,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只要結婚以後,他的心裡裝的最多的就是丈夫和孩子,爲了他們,她願意做任何的事情。要不是親眼目睹,格桑怎麼也不會相信一個碩士研究生居然會一針一線的學着給沒出生的孩子做衣服,由她去吧,也許每個女人都會有這樣一個變化過程。
“老公,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雁南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男孩女孩都行,只要是我的種就行。”格桑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會綴上這麼一句,也許是仁措吉在他心裡上的陰影還沒有完全消除。
“你不會在懷疑我吧?你可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雁南有點生氣。對於一個正直的女人來說,懷疑她的貞*就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沒有啊,我是開玩笑的。”格桑也意識到了剛纔的話的確說的不好。
“念在你受傷的份兒上,我今天就饒了你,以後再敢胡說,小心你的……”雁南扔下毛衣,拿着一把小剪刀來到了格桑身前,作勢要剪去他的命根子。
“告饒告饒,夫人告饒。”格桑嘴裡說着告饒,等把剪刀奪過來後直接扔在了地上,隨後就是把雁南摁倒在搖椅上,把手伸向雁南的敏感部位。
客廳裡迴盪着一男一女的歡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