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會想到,就在格桑決定放棄仇恨並用自己的骨髓換取與仁措吉配型骨髓的同時,就在州城,有三個人在策劃着一場針對格桑的陰謀。
這是一間並不起眼的小酒館,這種檔次的小酒館在州城數不勝數,誰也不會注意,然而,一個戴着大框黑邊墨鏡的女人,用紗巾把自己的頭和臉遮的嚴嚴實實,她行色匆匆,一邊打量着周圍的人,一邊快步走到一個包廂,這個包廂沒有窗戶,而且在樓頂的閣樓處,平時是沒有人願意到這裡的,這個女人爲了安靜,主動要老闆安排在這裡,很顯然,她對這裡還是很熟悉的。
包間裡沒有人,這女人從包裡拿出鏡子,仔細地照了照,發現就算是熟人也認不出來,她滿意的甩了甩頭,從包裡拿出一包女士煙——這是她多年以前就有的習慣,只是沒有當着除格桑以外的第二個人的面抽過,她點燃了女士煙,眼前的景物開始朦朧起來,她在等待着兩個特殊的客人,看了看錶,時間還早,是自己提前了近乎一個小時。
抽完煙,她狠狠地把菸蒂戳在菸灰缸裡,重新戴上墨鏡,方纔走出包廂喊了一句:“服務員”。
服務員應聲到來。因爲老闆一再交代,沒有客人的招呼,這個包廂不能隨便打擾。
“去,泡一壺情人的眼淚。”女人拿着酒水單,看都不看一眼對方。
“好的,請稍等。”凡是有點經驗的服務員都清楚,點這種茶的人只有兩種,要麼是失戀的,要麼是離婚的。而從外貌可以斷定,眼前這個女人絕對是離婚的,因爲,無論化妝技術多麼高超,女人的眼角是不會騙人的,這個服務員,幹了七八年了,他的眼中一切女人的年齡都可以判斷出來,甚至他有一種絕活兒,就是從外表一眼能判斷出女人的胸圍。
女人喝着這略帶苦澀的茶水,眼睛裡似乎要噴出火焰來,她胸口起伏不定,她喘着粗氣,雙手緊緊地捏着茶杯,好像要捏碎似的。很快,一壺情人的眼淚就見底了,女人自己添了開水,重新把茶壺放回到酒精爐上面,茶水在爐火上沸騰,那洶涌的波濤如同心中的怒火一樣,女人咬牙切齒,她憎恨這個世界,憎恨所有的男人,他發誓要報復普天下所有的男人,包括格桑——不,首先是格桑,一定要格桑後悔終生。就在女人極度憤怒的時候,兩個西裝筆挺同樣戴着墨鏡的男人進到了包廂,女人收斂起自己的失態,深情中透着曖昧的的和他們一一握手,三個人在包廂裡低聲的商量着什麼,不一會兒,一個是男人先離開了。屋內的男女開始打情罵俏起來,隨後,一前一後也離開了酒館。
這對男女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火車站一處相對隱秘的小旅館裡。女人的心回到了十多年前,這裡,曾是她情竇初開的地方;這裡,曾是她失身的地方;而今,這裡將會成爲報復格桑的起點,很快,格桑就會變得窮困潦倒,一無所有,痛不欲生……
女人笑了,她現在能作爲賭注的只有自己的身體,她自信,只要稍加打扮,她的姿色還是能迷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