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書記一行剛剛進入下沙子村地界,映入眼簾的一幕把他們驚呆了。他拿出檔案袋裡的一張照片,一模一樣,這樣一個貧困村居然有這樣奢華的建築,不用想,這建築的主人就是今天要查處的對象——村支書苟富貴。
這是一座二層建築,佔地至少在三十畝以上。在皚皚白雪和低矮的民宅中顯得格外“壯觀”,門口兩隻石獅子上落滿了雪,大門是寬三米多的歐式鐵藝門,圍牆也是兩米多高的鐵柵欄,上端滿是尖尖的鐵矛,往牆裡面看,蒼松翠柏,傲立雪中,二樓的陽臺上掛滿了大紅燈籠,雖是白天又下着雪,但裡面的燈光是亮着的。房沿四角則都是烤瓷的飛龍,白雪下依然張牙舞爪,牆面的瓷磚都是大塊的真瓷,造價不菲。但是外觀,就令所有人咋舌,一個村支書能修得起這樣的房子嗎?再看看離這裡只有五十米的民宅,全是土坯房,在雪地裡若隱若現,要不是看到冒出的炊煙,真不知道那是羊圈還是民房。
魏書記讓司機把車停在了大門口,他今天倒是要看看這個苟書記到底是何許人也!
司機按響了喇叭,刺破了寧靜的山莊。在東犬西吠的連鎖反應中,一條大狼狗雄糾糾氣昂昂的把在了苟書記家的大門口,車裡人面面相覷,沒有貿然下車,他們清楚,像這樣的天氣,這樣的環境,這臺車的到來一定會引起苟書記的高度關注,沒錯,平曰裡幾乎隔三差五的就有小汽車往這家門口開,而且,來的人非富即貴。
不一會,二樓客廳的窗戶開了,一個光瓢腦袋伸出來巴望,車裡人自然認出了這人,他就是苟富貴。很快的,光瓢腦袋斜披着一件淺黑色半氅跑不出來了,一隻手裡還拿着一包剛剛打開的軟中華。
“各位領導辛苦了,先抽支菸,進屋談進屋談……”苟書記一邊陪笑,一邊遞煙,點頭哈腰的把大家請下了車。
“你就是苟富貴?”魏書記沒有接煙,面色鐵青的開問了。
“我是苟富貴,不知領導是?”在這裡他當慣了土皇帝,想着裡面還有姐夫胡書記呢,你官再大也得給姐夫個面子吧。
“我們是州上來的,還有兩臺車在坡下面趴着呢,你找些村民,帶上繩子,去把他們接來。”魏書記本想直接採取措施的,可現在自己的隊伍還在後面等着呢,不如先讓這傢伙去拖車,自己正好進去看看這裡面的情況。
“富貴,富貴,磨嘰什麼呢,還不進來喝酒?”這是又有一個身材魁梧,梳着大背頭的四十多歲的男子滿嘴酒氣的出來了。
“你就是胡天佑吧,夾皮溝鄉黨委書記。”魏書記手裡有他的照片,不用猜都知道。也好,省得再跑一趟鄉政斧,今天干脆一鍋燴了算了。
“你是?”胡書記有點印像,這人好像在電視上見過,他感覺不妙,州紀委的怎麼跑這裡來了?還有公安,他的腿一軟,也許是酒喝多了,竟然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還不看着你家的狗!”魏書記一邊命令苟富貴,一邊給身後的警察使個眼色,架着胡天佑就進屋了。
來到二樓的客廳,鄉里的好多幹部都在喝酒,這些人畢竟有一定的覺悟,紛紛站起身來,趕緊給魏書記讓座。
“都坐吧,都坐,我們今天路過,順路過來吃個飯,我聽說苟書記家的飯菜可是很有名氣的哦。”魏書記坐在了上席之位,兩個警察站在了門口。
“我這就派人去拖車,領導先喝杯水。”苟富貴想乘機溜走,看到門口的警察表情嚴峻,遂對村主任王文革說道,“老王你跑一趟吧,多帶些人,開拖拉機去。”
胡天佑此時睜開雙眼,知道走是走不了了,硬着頭皮在那裡裝醉。
“大家繼續,繼續。”魏書記接過苟富貴雙手遞過的碗筷,夾了一口,好像不是家養的土雞,“這是什麼菜,好吃。”
“這是我們這裡的特產褐馬雞。”
“那不是國家保護動物嗎?”
“我們這裡漫山遍野都是,這兩年封山育林,退耕還草,這玩意很多,回頭我給領導們帶一些回家吃……”苟富貴有自己的經驗,再大的領導只要吃你的飯喝你的酒,這事都好辦。
“那我先謝謝你了。”魏書記此時真有點餓了,也好,反正也得等其他辦案人員,吃就吃吧。